待到对方说完，雷电芽衣便感觉到自己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在侵蚀着她的精神。

    她努力地集中精力去对抗，这对自己意识的侵蚀，好不容易才安稳住自己，随后她隐隐的看到前方流淌着的血液，如同溪水一般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呼………”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想以此平复住自己的心情，但周围那无形的力量传来，还是压迫着自己。

    血液还在不断流淌着，渐渐地朝着那刚河的泉前聚集，不断向上攀附，隐隐的构建出了一个还算高大的身影。

    “老师……”

    看着面前那张脸，从自己一开始认识他就没有变换过，历经这如此多又再次相见，少女的心还是不由得微微颤动着。

    烬一身黑色的打扮，从来就没有变换过，手中摇晃着的酒杯里面是一股腥红，在空气的混入下混搅起沫。

    他一点琢磨不透的神情看着面前的人，随后，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些，将杯中的液体重新污染了这洁白的地面。

    血液并没有在地面弹射，而是创造出了一道旋涡。一把漆黑的剑，从中渐渐升起，血气在周围环绕，而他也握紧了这把熟悉的伙伴。

    “欢迎来到这里，来访者。”

    “老师你……”

    “别紧张，雷电芽衣，我觉得你更应该用刚才的语调跟我说话，我们更应该平辈而论。”

    “抱歉，我做不到。”

    “好吧，随你。”

    “老师…所以你…也是这里的记忆体吗？还是说……你就是老师。”

    “这应该留给你自己猜测，芽衣。其实，按照常理来讲，我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只不过是因为老婆说漏了嘴，没办法而已。”

    “爱莉希雅跟我说，你早就在等着我了，老师。”

    “得，到头来给背刺了两回呵呵，芽衣，我确实一直在等着你，因为我知道你只要得到我的消息，就会来寻找我的。”

    “所以，你不是记忆体，对吧？十三英桀中，只有你没有留下记忆体。”

    “那外面的追忆之皿怎么解释，我想你肯定拿那个什么发光的石头去里面换记忆了吧？话说我都忘记我在里面存着的是什么东西了。”

    “您的体质，澳洲大火，以及反叛自灭者。老师，我暂且也只能看到这三件事。不过追忆之皿虽如此，但我想您确是真的。”

    “好吧，你猜对了，芽衣。”

    “老师……”

    “ 所以来找为师是干什么呢，如果还想磨练磨练剑道的话，我随时乐意奉陪，芽衣。”

    “我想要知道一些真相。”

    “关于什么的？”

    “一切你可以告诉我的真相，因为我到此是来寻求答案，我想您一定能够给予我最需要的。”

    “以前你还不是这样子的呢，那时候你给校园暴力我照顾你的时候，还是不敢多提要求的。难道是琪亚娜把你变成这样的吗？”

    “时间已经很久了，老师，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你眼中曾经那个懦弱的雷电芽衣。”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些年了啊……”

    “而且，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在大家身边。只不过是以不同的身份。”

    “毕竟我的学生可出了一大堆律者，不好好看着万一出事了我可是会心疼的。你说对吧，芽衣，哦不。我应该叫你…雷之律者。”

    “………”

    “既然这么想要知道答案，那你也应该拿等价的东西跟我换，芽衣。”

    “你想要什么？”

    “一份对你的考验。”

    烬手中的剑刃又换作了血液一段变化。握着手中那刚转换的匕首，烬将那倒立的刀刃对准了面前的雷电芽衣。

    “芽衣，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乃至这个宇宙，我都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不过……你还是得有先得到这些知识的权利。”

    “那就来吧，老师。”

    说罢，雷电芽衣静静的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太刀，一脸沉着地对向了前方破绽百出的人。

    “放轻松，不必要这么紧张。”

    “我清楚您的做……”

    没等雷电芽衣，面前那道身影便立刻消散。让正面对前方的雷电芽衣一阵心惊，随后赶忙的转过身去一记横批。

    砰！！！

    挥砍出的剑刃直直挡住了对方刺来的匕首，一时间竟擦出了火花。

    “长记性了啊，芽衣。”

    “同样的当不能上第二次，在面对一次失败后必须剖析自己刚才失败的原因，并庆幸自己活了下来。老师，这是你教我的生存法则。”

    “嗯，不错，不过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已经输了。”

    “！！！！”

    没等雷电芽衣反应过来，他便感觉到有什么尖锐的血腥的怪异的物体，

    从后方直直顺着自己的背后穿刺了自己的心脏，再由胸口而出。

    她连使用权能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一股腥甜涌上了自己的咽喉，看着自己被穿刺的胸口以及吐不出的血。

    那尖刺不知为何又收了回去，留下的只是颇深致命的伤口，血液止不住的迸发。

    这让她那紧握着刀刃的手松懈了，随即烬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将她手中的太刀彻底弹开，在空中旋转了一阵后插在了地面。

    没等雷电芽衣要起步挪开，烬的刀刃已经对准了她的脖颈，接下来的一刀就要刺在她的颈动脉上。

    不过，匕首要终结少女生命时，刀刃偏移了方位，直直刺在了雷电芽衣的左肩，又迸发出了鲜血来。

    随后烬则是对着雷电芽衣的腹部猛地一脚，将对方踹出的数十米远，倒在地上，形成了一道血泊。

    “唉……芽衣。”

    擦了擦脸上的血，将自己匕首上沾染的血液对着自己的衣服抹干。烬缓缓地朝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雷电芽衣那边走去。

    “这次先给你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可不能这么轻敌了。”

    走到她的身边，意识还是清醒，不过就是说不上话来了，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声响，以及微弱的呼吸。

    虽说是律者的身躯，但这额定功率做出来的血肉兵器还是简简单单就能杀掉的。

    只见烬伸手一挥，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在他的招引下具现化为黑色的雾气，意味着死亡也同样意味着生机。

    “回苏。”

    指引着这些力量没入雷电芽衣的身躯，黑色的雾气渐渐将他搀扶起来，不断没入她的身躯中。

    渐渐，少女身上的血液以及伤口一一回溯，崩坏能不断补充着她身躯的缺口，而少女的面色也好了起来，

    等到一阵缓和后，她彻底复原如初站，立在了原地。

    “咳咳！！！！”

    “没事吧。”

    “没…没事…”

    “没事就好，现在感觉怎么样？刚刚的考验你可是不攻自破了。”

    “……是我大意了。”

    “下次别犯这样的错误，真的有人想杀你，他可不会跟你好好交谈。”

    “是…老师……”

    “坐着说吧，先休息一下。”

    打了个响指，两把椅子凭空而现落在了两人的身后，烬坐了下来并伸手示意对方连着一起坐下。

    “嗯…”

    ………

    “也许是我太心急了，不过难道这里和其他英桀有一战之力你还是很不错的。”

    “那…老师……”

    “问吧，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的，你可以知道一些东西，你不该知道的，那就等以后再了解。”

    “那就先问老师您吧。”

    “我？我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一摊烂肉罢了。”

    “不，老师，我只想知道你确切的身份，你……到底是什么？”

    “和你差不多的身份，前文明纪元的终焉之律者。”

    “？！！！！！”

    听到如此雷电芽衣的身躯不由得猛地一颤，不过还是平复了心情，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前方的人。

    “怪不得您……”

    “命运所为罢了，大家基本上也原谅我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当什么坏人看待就行，我只是为了自我的生存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不，老师，我并不是这样的想法，我只是对英桀成为律者而感到意外而已。”

    “你不必感到意外，因为这世间一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许明天你会死，我会死，谁知道呢？”

    “不过嘛，放好心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保护自己该保护的人，能做到这些就已经不错了。”

    “老师，我看到世界蛇的档案里说，最后的英桀们一起去讨伐了终焉之律者，对吧？”

    “好了，我们换个话题吧。”

    “听凯文说，他的全力一击也只是将您70%崩坏能状态的身躯所宕机。”

    “我放水了，只要我想，现在这个地球就可以爆炸，哦不，整个太阳系整个星系乃至整个宇宙，都可以。对于终焉不要问太多，因为上一个世代和这一个世代没有任何参考价值，我也不想去回忆这些糟糕的事情。”

    “………”

    “那……老师，你知道崩坏意志的存在么？或者说你了解崩坏意志吗？”

    “崩坏意志？讲真的，我对此没有什么了解，应该说我知道的不多，你可以去问问凯文。”

    “原来您和凯文也一样么？我本以为您知道的，还是说，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独有的存在。”

    崩坏神本不存在，这只是茧从一开始就观测到我所拟造出的意识罢了。从始至终，我都因此被欺骗，直到那日又去了一次了茧后，看着含苞待放的崩坏意志，我才得以发觉。

    这是命运，霜没有告诉我，因为她也是参与者之一。这个所谓的神明便是为了引领我前行，为了创造文明，所为我提供的引路人。这只是茧触发了特殊的机制，所降下的意识罢了。

    这就是为何那次我所将这份意识消灭，茧选择我的原因。

    命中注定，只是活活被骗了几万年，毁灭了一切，也太可悲了。不过至少自己能够去把这些遗憾挽回。

    一切都是茧所为，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的崩坏意志，这只是后来人为所增添的，

    一个病毒。

    烬这般心里想着，但他答应过他，现在不该把这种事实告之于这个世代的人类。

    “要是按照你们来说，崩坏真的有意志的话，那我想这会比上一个世代变得更可怕。”

    “………”

    “老师，关于虚数之树，你对此有什么理解？”

    “虚数之树？”

    “嗯。”

    “对于一个抽象的概念，我有什么好理解的？就好比一盘沙子，无论我将它堆叠成了什么形状，总不能就以形状来辨别这盘沙子的实质吧。”

    “我以为您会更清楚的……”

    “芽衣，树的概念是抽象的，也许法则真的存在，但这也不是现在地球的基本文明所能够观测到的。”

    “我们终究是苍天巨树上的一片叶子罢了，我们不可能站在自己处于的枝干上去观测整棵大树，这无异于坐井观天。”

    “我不是很清楚您在说什么。”

    “那是因为你还没到了解这个的时候，芽衣，这个问题我并不能去跟你回答，仔细回想我刚才所说的话吧。”

    “原本这些话语根本不能诉说，我只是看在你身为我学生的份上，多透露一些而以。”

    “老师……”

    “嗯？怎么了？”

    看着脸上有些茫然的雷电芽衣，烬皱了皱眉。

    “您什么时候回来，我和大家需要都你的帮助。”

    “芽衣，这是命运，这应该由你自己去抗。如果最后的结果并非所愿，那就在尘埃落定前奋力一搏吧，至少我确实成功了一次。”

    “………”

    “得了得了，先不聊了吧，等过段时间我有空了会来找你们的，毕竟好歹我也是世界蛇的干部。”

    “您就是「尘世」？”

    “嗯？看来你知道这个名号，不过你挺奇怪的。”

    “没什么，老师。”

    “那我先溜了，我可爱的小天使还等着我陪她呢，唉……有了孩子之后可真累。”

    烬站起了身，

    “老师……您…有孩子了？”

    “哦，好像都没多少人知道，不过这孩子是前些年领养的，但问题不大，等有空了可以带你去见见她吧，你现在就在乐土里好好找答案，嗯，这里会有你想要得到的答案的。”

    “再见。”

    “老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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