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看向格罗莉亚，认真地询问她：“格罗莉亚，你能否告诉我，你想的那个天使和我认识的晨星之子路西法是同一个神只吗？”

    听完索菲亚说的，格罗莉亚有那么一刻短暂的发愣。继而她低头笑了，摇了摇头，眼神也变得崇拜爱慕。

    “祂的确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祂也的确高傲冷漠，甚至目中无人，可殿下祂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天使。”

    那个人是一颗璀璨的星星，是她心中唯一的一盏暖灯，唯一的神，谁也无可代替。

    “那你很幸运，祂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你。”

    索菲亚微笑道，眼睛弯弯的充满了笑意，就好像心中多年的疑问得到了最好的答案一样，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光芒闪耀。

    “虽然现在路西法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以后砍祂的时候我的手一定会抖一下的。”索菲亚说完对格罗莉亚调皮地眨了一下眼。

    格罗莉亚忍俊不禁，笑声从嘴角溢出来，驱走了一丝心底的冷漠。

    “格罗莉亚最近如何了？”

    偌大的神殿里，耶和华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祂俯视着跪在他面前的米迦勒，似乎想从祂无波无澜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不过米迦勒并没有如祂所愿，而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吾主，格罗莉亚一切安好。”

    耶和华皱了皱眉，显然“一切安好”四个字不是祂想要的答案。

    “米迦勒，说实话。”耶和华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压迫。“吾让你送格罗莉亚到凡界历练是有目的的，你这个回答让吾觉得你在敷衍。”

    对于这个忠心耿耿的部下，耶和华开始有所怀疑。虽然米迦勒不及路西法那般绝对完美和优秀，但确实是祂最信任的“天国副君”。

    辛辛苦苦一手栽培起来的人才，耶和华不想有什么意外。失去了路西法，相当于失去了右膀，祂现在不想连左臂也失去。

    米迦勒感受到来自神的怒意与威压，不禁把头低得更低了些，心里产生了和敬意一起的畏惧。

    感觉到自己后背渐渐起了一层寒意，米迦勒不得不如实回答。

    “格罗莉亚在加百列的教导下训练已有一段时日，各方面都很优秀，只待主您的考核。只是——”

    米迦勒顿了顿，有点不知如何开口。耶和华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也猜到了。

    “她的心依旧向着路西法，是吗？”

    “是的。”

    “无妨。”耶和华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格罗莉亚把她的心封闭起来了，这就是吾为什么让你送她去凡界的原因。”

    耶和华看着依旧低着头颅的米迦勒，心想祂堂堂一个天国副君到现在还搞不定一个女孩。到底是祂放任自流导致的后果，还是祂太相信这位办事从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大天使长？

    “米迦勒，吾不想对你失望。”耶和华恢复了往日的平淡语气，说：“吾不想格罗莉亚坠落黑暗，吾不需要她为天堂鞠躬尽瘁，但是她绝不能再回到路西法身边。”

    “吾主，您不是在培养一件武器，对吗？”

    米迦勒抬起头，直视面色有些淡漠的耶和华，霁青色的瞳孔里升起质疑。对于神的决断，祂从不有意见。

    神是高高在上的，是天地间最伟大最至善至美的存在。但现在，作为下属，米迦勒却开始质疑祂的信仰。

    耶和华平静地扫了祂一眼，不做解释反问：“米迦勒，格罗莉亚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

    “没有地位。”

    米迦勒回答干脆利落，可是祂的心随着祂每说一句话就跳得不正常。

    祂忽略这股不寻常，继续冷言道：“一个被爱冲昏头的神对我没什么用，自私的爱是原罪。”

    耶和华微微勾唇一笑，走下御座来到米迦勒跟前。看着米迦勒铁面无私的面孔，祂脸上的笑意更为温和。

    “既然如此，她是否是吾培养的兵器于你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地女神盖娅是我们不能随意乱动的远古创世神，一个母亲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被人利用的。”

    也许只有这么说，祂的心才不会失去节奏。

    这的确是标准的答案，可耶和华看出了米迦勒心里的犹疑。和路西法一样，这位祂疼爱的炽天使长也出现了选择困难。

    “米迦勒，吾不会把格罗莉亚怎么样。吾说过的话就是承诺，吾不会违背对大地女神的诺言。在吾心里，你和格罗莉亚一样重要。”

    “世间万物由吾所创，吾倾听他们的祈祷庇佑他们，那么他们就要服从吾，信奉吾。而格罗莉亚的爱太过自私，哪怕她是一件厉害的武器，刀锋也是钝的。”

    “她作为古神的后代，就只有肩负天下的责任。就像吾对你的教导，大爱才是一个天使该有的。”

    耶和华的一席话，发自肺腑，语重心长。米迦勒听了脸上虽认同，但心里却不知为何乱糟糟的。

    神耶和华很伟大，却也有自私，祂的自私是为了大千世界，是为了让天国的荣光永世耀眼。

    而米迦勒现在的犹豫，仅仅只是因为突然很心疼一个女孩。

    耶和华心中了然，祂抚慰地拍了拍米迦勒的肩头，似是交代重任。

    “凡界很美丽，但是也很脆弱。格罗莉亚只有聆听到她的子民的声音才会蜕变。她接下来该如何培养，吾想你已心中有数。不要像路西法那般让吾失望，米迦勒。”

    “是。”

    为了一只拼命想逃离的小鸟建造一个巨大的笼子，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米迦勒在心里质问自己，那个为爱固执的女孩真的值得祂付出以及守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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