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以后，她明显感觉乔一言在躲她，与他碰面的工作机会几乎为零。还有个不一样是之前忙得到处飞的顾止丞居然开始准时下班。

    她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他吃醋的表现，于是开口问了。

    “所以你要做的事完成后就离开顾氏？”余苗苗手中筷子一顿。

    “没错。”顾止丞回道。

    “所以你会离开双城吗。”她快口而出，却又担心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便又补充：“我随意问问而已，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顾止丞却沉默神色认真起来，在他们计划中完成剔除后，顾氏将由他挑选的人暂管，他没想过留在这个城市，甚至国度。

    可是现在有了她，关于他人生的计划自然也随之变化。

    顾止丞凝向正装作忙碌夹菜的女孩，眸中闪过怜惜，缓缓开口：“怎样的决定都支持吗。”

    余苗苗讪笑着点头：“当然呀。”

    “那未来你要辛苦了。”顾止丞歪嘴一笑。

    “什么意思？”

    “夫唱妇随呀，你之前说我是‘空中飞人’，那你得有心理准备一起飞了。”

    女孩蓦然抬头，微微错愕后，笑颜如花绽放。

    *

    一周后合作双方达成共识，合同也顺利签下了，自此顾止丞在顾氏中的话语权也日益壮大。

    顾飞未曾想到顾明城完全不插手此事，他该知道顾止丞跟呈珹现任总裁有密切的关系才对，难道他就不怕顾氏中了他们的诡计吗？

    顾飞越想越气，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但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另辟蹊径，找到能把优势抢回来的办法才行。

    自上次将余苗苗拉走后，顾止丞跟乔一言没有单独见过面。

    在签完合同乔一言等人准备离开时，Andy喊住了他。

    “乔总，我们顾总有请。”

    乔一言认识Andy，但在众多目光下他们也得显出客套。

    “烦请带路。”乔一言微微点头说道。

    办公室里的顾止丞站在落地窗前，在Andy打开门的一瞬转过身，等乔一言进来后，兄弟俩对视片刻后，不约而同脱下外套走到一旁的擂台上。

    是的，顾总办公室前两天找人搬来了个全新的擂台。

    Andy见怪不怪，贴心地站到一旁，拿出手机通知下面的人医疗团队随时候命。

    Andy收起手机，放眼看向擂台上已经在热身的俩人，他有点庆幸顾氏给顾总配备的办公室足够大，不然他还得找私密性好的格斗场所。

    “很久没跟你切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生疏。”顾止丞一边热身一边讪笑着。

    乔一言同样做着热身动作，难得挑衅回去：“生没生疏等会就知道，我不会留手的。”

    顾止丞眉角轻挑：“最好是。”

    夕阳西下，顾氏大楼陆续亮起了灯，顶层办公室那突兀的擂台上，两个男人气喘吁吁地各坐一方，各自双眸都迸发如雄狮猎豹般的锐利，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头发，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可清晰看见俩人身上都挂了彩。

    僵持过后，也不知是谁先笑了起来，整个办公室回荡起他们的笑声。

    看来问题解决了，Andy默默拿起边上的毛巾和矿泉水分别递给了俩人。

    乔一言甩了甩头上的汗水，眼角边上的伤让他忍不住半眯着眼，虽然脸上挂了彩，但心里到底比之前畅快了，他目光投向对面坐在地上，双手随意搭在膝盖同样在看着自己的顾止丞，他伤得没自己严重。

    乔一言起身走了过去，主动拧开瓶盖，将水递给了他。

    顾止丞自然明白其中意思，于是接过矿泉水仰头喝了口，然后瓶子一举全数倒在了自己头上，然后爽快站起身面对乔一言。

    “对不起了，兄弟，下手重了点。你懂的，她不一样。”顾止丞坦白说出了这阵子郁在心头已久的话。

    乔一言眼中闪过无奈，他怎么不懂。只是她也是他想要拥有的人。但感情分不得前后，更言不了深浅，他不想兄弟间因此决裂，更不想让她难做。

    “是我没搞清楚在先，你们都没有错。”乔一言拉起绳子跳下台，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如果你愿意她继续留在橙橙的话，我也会将她调回原来部门。”说罢便走向大门。

    顾止丞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离开。

    *

    第二天余苗苗刚踏进公司大门没多久，就收到了晴天霹雳的消息。

    职位调动，她被调离了总裁办，回到人事部。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没探究真实原因，因为隐约觉得跟乔一言的表白有关。

    减少碰面机会也是好的。

    后来她和乔一言偶尔还是会在电梯口碰见，但两人除了简单点头示意外，便没再有任何谈话交流，只是氛围肉眼可见的尴尬。

    这天部门里有份文件需要最上级签字，偏偏当时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忙，于是这一个任务落在了余苗苗头上。

    她认命地拿起文件搭乘电梯上楼。

    电梯到了楼层才刚踏出半只脚，便迎面遇上准备匆忙下楼办事的Amy姐。余苗苗立马像看见新大陆一样快步跟过去。

    “Amy姐这里有份文件需要——”

    “不好意思苗苗，我现在急着出去办事，乔总就在办公室，你可以敲门进去。”Amy打断并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

    余苗苗万念俱灰，耷着肩膀扭头睨向另一侧走廊尽头，不情愿地转身走了过去……

    看来没法再逃避了…

    只是她在总裁办公室门前站了很久，都始终没能突破心理关口鼓起勇气敲门，心里演练无数遍即将面临的情景。

    终于十来分钟后，她准备好可以敲门了，可手刚抬起，大门却突然开启，乔一言就现在门后！

    “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在里面能看到门外状况吧？”乔一言视线从她脸上缓缓转至走廊上方摄像头。

    余苗苗说着他视线看到了，讪笑两声，“现在知道了。”

    “进来吧。”乔一言松开门把手，转身走回位置上。

    余苗苗像只小鹌鹑一样跟上，等乔一言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将文件递到他面前，“乔总，请签字。”

    乔一言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翻开文件，边看边说：“你在紧张。”

    余苗苗呼吸一滞，没回答。

    乔一言从笔筒抽出钢笔，拧开盖帽，签下名字，她眼珠子也跟着笔杆移动，憧憬结束。

    只是在落笔的瞬间，乔一言顿了顿，“我跟阿丞已经谈开了，已经没事了，你不用紧张。”

    余苗苗的目光今天第一次正视对面的人，似乎没预料他会提起顾止丞，沉思片刻后才问：“那调动是因为……”

    “我不是冷血的人，有些感情也需要压抑。”乔一言凝视着她，“Eric要回来了，其实也是正常调动，你不必介怀。”

    “好的，我明白了。”女孩挂着微笑回道。

    她口中的明白也包含前面那句吗。

    乔一言捏着钢笔的指尖微微发白，不明情绪在眼底涌动，他强抑着签下名字后将文件交回她手机，淡淡地说：“回去吧。”

    余苗苗接过文件，低声说了句：“乔总，那我先回去了。”

    “好。”

    等人彻底离开后，他才卸下刚才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抵着额头暗自苦笑。

    *

    三个月后，一架由m国飞来的客机在双城国际机场落地。

    一名外表美丽大方温婉的妇人走出机场，很快她上了提前预约好的轿车。

    司机回头：“女士，确认一下，您要去的是双城中心区的流光公寓是吗？”

    简优优雅地回以礼貌的微笑：“是的，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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