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打得一拳开

    朱靖垵面无表情的眺望着战场上的一切，只是他眼神中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的。

    因为，他知道，这一战，大明赢了！

    正所谓，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在这一战之后，洋人最少也能安稳几十年。

    几十年内，那些侵略成性的洋人，肯定是不敢轻易向大明呲牙，进犯大明沿海了。

    这一战，大明打的虽然是英葡联军，但震慑的却是所有的西洋国家。

    这个世界，真理永远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只有你的拳头够硬，所谓的自由贸易才是真正的贸易。

    否则的话，别人就要上你这里来自由的零元购了！

    当然，这一战大明赢的真的并不轻松。

    出战的船队几乎战沉了五分之一，剩下的战船也是个个带伤。

    水兵的伤亡人数最少也快两千了。

    表面上看起来，这场战斗起到决定性因素的是火箭弹这种新锐火器。

    但实际上，真正能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从来都不是武器。

    而是人！

    正是因为那些牺牲的明军将士英勇无畏的浴血奋战，驾着战船，顶着洋人的炮击，贴近距离，用自己的身躯来吸引洋人的火力。

    这才为己方的火箭弹部队争取到了，得以贴近洋人战船，并对洋人战船进行火箭弹齐射打击的战机。

    否则的话，明军那些搭载火箭弹的小船想要贴上去齐射，然后一举将英葡联军送进海水里喂鱼，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朱靖垵收回思绪，语气十分严肃的开口吩咐道。

    “传令给我军的舰队，让他们全力救人，一定要将我军的落水人员全部打捞起来。”

    “我军的将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到战后，本督要亲自祭奠这些英勇的大明将士。”

    “还有就是，那些落水的西夷也要打捞。”

    “尽量多抓一些西夷战俘，我军若想要向西夷人学习海战战法，学习造船操船，这些战俘就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传令兵闻言，抱拳传令去了。

    而朱靖垵则是马不停蹄的开始布置对澳门半岛的攻势。

    明军想要拿下澳门半岛，关键便在于那座圣保禄大炮台。

    ……

    大明崇祯一百四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前山海战打完的第二天。

    明军便开始向着圣保禄大炮台发起了试探性进行！

    战场上最先开始发言的，便是明军的炮群。

    明军在大炮台外架设了炮群，布置好了炮兵阵地。

    近二百门大小火炮瞄准大炮台的方向，开始了火力投送。

    轰隆隆！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炮击声响起。

    最先开火的是几门150攻城炮，也就是洋人的24磅炮。

    伴随着一阵阵的轰鸣，一发发炮弹向着大炮台射去。

    沉重的炮弹携带着恐怖的动能落在大炮台上，砸的大炮台土石飞溅。

    但对于大炮台的毁伤效果却并不明显。

    因为圣保禄大炮台，其实就是一座棱堡。

    而棱堡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一个凹多边型的大土堆子。

    土方量摆在那里，实心炮弹对于棱堡的毁伤效果相当的有限。

    即使炮弹能命中棱堡，也无法对棱堡的主体结构造成致命性的毁伤。

    面对明军的炮击，大炮台上的葡萄牙人也开始了还击。

    轰轰的炮击声响起，大炮台上腾起了一团团硝烟，一发发炮弹向着明军的炮阵射来。

    一发炮弹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砰的落在地上，然后一边翻滚旋转，一边向前弹跳。

    向着明军的炮阵弹跳而去！

    咚的一声，炮弹砸在了明军炮阵前的沙袋掩体上，其上携带的动能被松软的沙土吸收。

    然后便直接落在了地上。

    双方的火炮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射击，轰隆隆的炮击声响彻四周，但实际炮击效果却是并不明显。

    明军的火炮无法摧毁大炮台，葡萄牙人的火炮对明军炮阵前的沙袋掩体也是无可奈何。

    双方的火炮就这样对轰着，虽然听起来打的很热闹，但实际伤亡却是没有多少。

    为了取得实际突破，明军在展开炮击的同时，还在开挖战壕。

    不知情的人看起来，明军这是准备要通过战壕，将棱堡包围起来。

    但明眼人都知道，现在明军所用的，就是最典型的沃邦攻城法。

    这也是在高爆炸药被大规模应运之前，唯一一种对棱堡切实有效的攻城法。

    战壕呈Z字型，不断的向着大炮台的方向挺进。

    每隔几十米，就挖有一个藏兵洞。

    战壕内挖出来的泥土，被明军用沙袋装了起来，准备要用于营建防炮工事。

    朱靖垵有条不紊的指挥明军展开攻城，对于当前的僵局，他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这年头，棱堡的攻防战就是这样的！

    急切不得！

    如果不想填进去太多的人命，那老老实实的挖战壕就对了。

    虽然耗时有点久，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

    看着城外明军的动作，乔治和沙丹耶脸上的神情都很不好看。

    两人的眼睛里都满是红血丝，神情明显的萎靡。

    “是沃邦攻城法！”

    “这下麻烦了！”

    “一但明军将战壕挖到大炮台脚下，那大炮台就完了！”

    在他们身边，一名战争经验极其吩咐的葡萄牙军官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

    这名葡萄牙军官叫做佩里，曾经在英国皇家海军中服役过，虽然是海军，但他对于沃邦攻城法也是有所了解的。

    原本他还对圣保禄大炮台很有信心，觉得野蛮的东方人肯定没有办法能攻克他们的棱堡。

    但当他看到明军用的是沃邦攻城法之后，心直接凉了半截。

    沙丹耶嘴角抽了抽，开口询问道。

    “不能继续了，再这样继续下去，澳门就真的要被战火摧毁了。”

    “派人去和明军谈判吧，只要他们能允许葡萄牙人继续留在澳门生活，让澳门保持现状，那我们可以向他们投降。”

    澳门并没有多少驻军，现在守卫大炮台的，多是些从小在澳门长大的土生葡人。

    这些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战斗意志勉强还算坚定。

    但战斗力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指望这么一点土生葡人，就想挡住外边的数万如狼似虎的明军精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沙丹耶不想葡萄牙人继续无谓的牺牲下去，是故，准备要和大明进行谈判。

    嗯……

    高情商：不想无谓的牺牲！

    低情商：怕死！

    真实理由是，沙丹耶有点怕澳门被明军攻破之后，他会被大明清算。

    是故，准备要趁着大炮台还在自己手上，主动向明军投降，争取一个宽大点的处理条件。

    一旁的乔治也是点头道。

    “战争打到现在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向中国这样的文明国家的军队投降，并不丢人。”

    同样，乔治也是不想再打下去了。

    昂撒人评价一个国家文明与否的标准十分简单，如果你能打败他们，那你就是文明的。

    如果你不能，那不好意思，野蛮的下等人不配活在这个地球上！

    说起种族灭绝这件事来，就连日耳曼人也只是拾昂撒人的牙慧而已。

    这个世界上最先体验到集中营的生活的，可不是犹太人，而是印第安老铁。

    ……

    随着土工作业的人员不断的轮换，明军的战壕挖掘进度非常的快。

    一门门大口径的臼炮，一发发火箭弹也是做好了准备，准备随时运抵第一线，对大炮台进行火力压制。

    就连敢死队也是做好了准备。

    送行酒被一一端了上来。

    等战壕挖好，酒一喝，碗一摔，敢死队就得顶上去了。

    棱堡的防御能力摆在那里，即便是有沃邦攻城法，即便是澳门的大炮台已经多年未经修缮。

    可明军若想要攻下大炮台，依旧不免会有所损伤。

    敢死队是有其存在的必要的！

    何桂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胸甲，往头盔上哈了口气，卷起袖子擦了擦头盔上的灰尘，然后又戴回了自己的脑袋上。

    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那座大炮台，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这次的任务或许很危险，但对他这样的降将来说，也确实是一个搏出身的好机会。

    “弟兄们，干了这碗酒，同生共死！”

    “活下来，咱们一起享受荣华富贵，死了，吾等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儿。”

    眼看战壕即将挖通，何桂举起手中的酒碗，神情中满是坚定的说道。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攻下眼前这座洋城，向大都督证明我等降兵也不是孬种。”

    啪的一声，何桂将手中的空酒碗给掷在了地上。

    随即响起的，便是一连串的啪啪声。

    一名名敢死队的士卒都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他娘的，这次老子要是能活着下来，就能被提拔成本部战兵，拼了！”

    “不就是一条命吗？豁出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玛德，要是战死在战场上，朝廷给三十亩抚恤田，残了也给二十亩，用一条贱命给家里换三十亩广州城外的良田，这命卖的值！”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朱靖垵那边一声令下了。

    ……

    另一边，大炮台内派出的使者也是见到了朱靖垵，开口向朱靖垵问好。

    “尊敬的将军阁下，我代表澳门总督沙丹耶先生，以及英国东印度公司理事乔治先生，向将军阁下问好。”

    朱靖垵连手中的望远镜都没有放下，只是眯了眯眼睛，冷声道。

    “本督不好！”

    “一场前门海战，我大明将士战死一千三百二十五人，受伤八百五十一人，失踪二百六十五人，加起来两千多人的伤亡。”

    “你还向本督问好？本督现在心情很不好！”

    明军的伤亡数字中，战死的是可以确定死亡的，但随着伤员的伤势恶化，这个数字还有可能继续增加。

    而失踪的那些人，则是在战场上找不到的。

    大概率也是死了，尸骨无存的那种。

    幸存下来的概率很小。

    一战减员过两千，朱靖垵的脸色怎么可能好看的了。

    使者闻言，也是一阵无言。

    怎么说呢，在这场前门海战中，英葡联军的伤亡其实也非常的惨重。

    十余条盖伦船几乎全部被明军的火箭弹击沉！

    而每条盖伦船，所有的载员加起来，差不多得两百人才能开动。

    这还没算船上的炮手和水兵！

    要是都加在一起，这个数字最起码也得三四百人。

    十余条盖伦船全部战沉，英葡联军的伤亡最起码在三千上下。

    这还是明军在战后打扫战场时，对海面上飘着的西夷也进行了救援。

    否则的话英葡联军的伤亡估计还得更多！

    见此，使者一阵无言，虽然他知道英葡联军的伤亡数字要比明军还多，却是不敢反驳朱靖垵的话。

    原因也很简单，谁让朱靖垵是胜利者呢？

    胜利者的话，是不容反驳的。

    朱靖垵用余光瞥了一眼使者，继续冷声道。

    “说吧，尔所来何意？总不能真是来向本督问好的吧？”

    使者闻言，这才开口说道。

    “尊敬的将军阁下，我这次是代表总督阁下，来同你洽谈投降的。”

    “只要您能允许葡萄牙人继续生活在澳门，大明不插手澳门的行政和管理，不在澳门驻军，大炮台内的守军就会向您投降。”

    “而我们后续也会按照当年和大明朝廷的约定，每年向大明朝廷交纳一笔租金。”

    朱靖垵闻言，转过头来，愣愣瞥了使者一眼。

    “威胁我？”

    “呵呵，你们这些洋人可真有意思，都被本督围在孤城内了，竟然还敢威胁本督？”

    “怎么，当本督好欺负不成？”

    使者闻言，却是开口说道。

    “将军阁下，大炮台内此时还有数千守军，若您逼迫太甚，我们也就只能下定决心死战了。”

    “到时候，您的军队即使能攻下大炮台，怕是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朱靖垵闻言，却是不屑的嗤笑一声道。

    “想投降，那就别和本督提条件，本督只接受无条件投降。”

    “若是想和本督提条件，那使者便请回吧！”

    “比起在谈判桌上磨嘴皮子，本督更喜欢让火炮来发言！”

    “至于说让本督的军队付出代价？呵呵，别的不说，现在大炮台内的粮食够吗？本督若是大军围城，你们多长时间会开始以吃人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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