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短暂的惊叫声后，是羊角锤干净利落的挥击。

    “砰！”

    派克大哥的脑袋嗡嗡作响，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头骨与羊角锤碰撞的滋味一般人可品尝不到，那是震荡中又带着撕裂的痛苦，派克大哥很有幸，体会到了这种滋味。

    他躺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连哀嚎都无法做到。

    罗夏看了看，又转头面对派克二哥。

    “我什么都不知道！”结果他果断的从心了，双手举起，惊慌的表示自己清白得宛如小绵羊。

    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炽热的黑色火焰，或许罗夏真的会被他的演技蒙骗过去……

    开玩笑的，罗夏不需要罪孽感知的能力都能从他们身上的细节看出这两个罪犯的一切。

    长时间浸泡汽油的手指，胸前口袋里露出的各种电线零件，以及他们身上浓烈的炸药味道都暴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所以你们还有同伙吗？”罗夏低沉的问道。

    “有！有！”派克二哥点点头，果断说出了自己妹妹的名字：“布里基特！她才是博物馆爆炸案的凶手！”

    “好吧，我知道了。”罗夏点点头，接着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羊角锤！

    “啪！”伴随着木槌敲击在台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法官看向警方提出起诉的律师。

    然后他在满座的观看者的目光注视下说道：“丹特先生，轮到你方证人发言了。”

    丹特律师点点头，望向坐在法官下首的市长先生道：“詹姆斯市长，关于你被绑架的事实……”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自己的证人打断了。

    “抱歉，丹特先生。”詹姆斯市长开口道：“在事情调查清楚前，我只是一个普通市民，我出来只为了说出实话。”

    台下的众人发出了浅浅的笑声，虽然市长先生已经被解救出来，可以履行市长的职责，但因为这起案子和选举。

    他选择了暂时停止自己市长的工作，而是以一名普通人身份登上法庭。

    另外，虽然他说的话很正确，但坐在台下的戈登却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看了看西奥的表情，淡定，从容，甚至还和观众们一起微笑，好像被审判的不是他。

    在记者的镜头下，他始终保持着风度。

    一位即将继任副市长职位的绅士的风度。

    不过用老哈维的话来说就是“该死的气质”，戈登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或许他有什么后手？

    可只要市长先生说出自己被绑架的真相，他的一切阴谋就会变成沙滩上的碉堡，被浪冲垮。

    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戈登继续看向法庭中央。

    丹特律师听到詹姆斯市长的话后，没有质疑，只是点点头，继续问道：“詹姆斯……先生，麻烦你告诉我们，你今年十月是在哪儿度过的？”

    就在这时，老哈维从外面走进来，四下扫视了一下，接着坐到了戈登身边。

    “你怎么来了？”巴恩斯有些疑惑，这案子不归老哈维来管。

    可老哈维却有些焦急的对着二人说道：“最近的连环杀人案，我们抓住了一个僧侣，他应该是隶属于某个宗教团体。他们为了完成某种仪式，进行连环杀人。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没有杀了。”

    “谁？”巴恩斯紧皱眉头，有些疑惑。

    “他们称之为哥谭之子，具体的名字不知道。”老哈维想让他们重视起这件事情。

    “所以，这和盖勒文有什么关系？”巴恩斯问道。

    戈登接过话：“我不知道，但盖勒文和他们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而且自从他来到哥谭，这起杀人案恰巧就开始了。”

    “但这并不能证明！”巴恩斯强调道：“他们没有提及盖勒文。”

    突然，一阵喧哗声打断了几个人的聊天，戈登抬眼一看，原来是詹姆斯市长。

    他刚刚面对法官和丹特律师说道：“我没有被西奥·盖勒文绑架。”

    正是这句话引起了众人的喧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有些不敢置信，小声嘀咕起哥谭警方到底有没有准信。

    “安静！”留着金色头发的女法官敲响木槌，看向詹姆斯市长：“詹姆斯先生，请重复你的话。”

    戈登表情严肃的看向市长，只见詹姆斯市长双手攥在一起，死死的用力捏着自己的食指道：“西奥·盖勒文没有绑架我。”

    丹特律师立即伸出手想要制止他的发言：“法官先生，证人遭到了……”

    然而女法官却没有管他的表态，而是继续询问詹姆斯市长：“请说明，先生！你为什么撒谎！是谁囚禁了你？”

    短暂的沉默后，詹姆斯市长低垂着眼眸回答道：“是奥斯瓦尔德·科波派，是企鹅。他恨西奥·盖勒文，他多次企图杀他。”

    他的话越说越流利：“是他告诉我该怎么说，他对我做出了可怕的威胁……”

    而就在詹姆斯市长还要接着向下说的时候，戈登却站了出来。

    “你说谎！”他走出座位，走向法庭前列。

    “戈登！”老哈维和巴恩斯同时喊道。

    “戈登警探，请安静！”女法官也再次敲响了木槌。

    “法官大人，我要求马上释放我的当事人！”西奥的辩护律师站起身，向法官提议。

    “詹姆斯先生，你知道你已经宣誓了吧！你不能说谎！”

    一时间，整个法庭的声音变得混乱起来，丹特律师不断地要求休庭，和詹姆斯市长做进一步沟通。西奥的辩护律师则强调自己的辩护人无罪，要求当场释放。而戈登则被巴恩斯拉住爆发了争吵。

    被扰得有些头疼的女法官伸出手高声道：“安静！”

    刹那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一起看向詹姆斯市长。

    詹姆斯市长见状，犹豫了片刻，却还是重复了自己的答案。

    “奥斯瓦尔德·科波派，是他折磨我，他逼我撒谎……我很抱歉。”詹姆斯市长表情看起来有些沮丧，也有些可怜。

    于是女法官回过头面向众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鉴于詹姆斯先生的证词，以及检方完全不能提供其他任何证据，我宣布释放西奥·盖勒文，并撤销对其的指控。”

    “法官大人！”戈登忍不住喊出口，刚想继续向前就被巴恩斯拦下。

    西奥·盖勒文则满面微笑的起身和自己的辩护律师握手，随后开口道：“法官大人，我能说几句话吗？”

    “我觉得可以。”女法官表示允许。

    西奥转身面对法庭的观众们和记者：“我想说，我对戈登警探和哥谭市警局毫无怨言……”

    他走到戈登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一道木质栅栏。

    “他们尽了职，他们仍然是我的英雄。”西奥说话时表情情真意切，仿佛全部都是肺腑之言。

    可这番惺惺作态进入戈登的眼中后，却只觉得虚伪！

    他家中的血腥地牢，以及那些守卫的口供，都表明就是西奥绑架了市长。可短短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改变了口供，不再出庭作证。

    这家伙已经不是藐视法律，而是将法律当做一张纸，擤完鼻涕还要丢在地上再踩几脚！

    怒火腾的一下就从戈登的心中燃烧起来。

    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西奥，听着他边靠近边发出建议：“怎么样，戈登警探？我们可以一起向前进，拯救这座破碎……但美丽的城市。”

    西奥伸出了手，绅士风度一展无余，即便是那些观众也都被他的话语所感染。

    巴恩斯和老哈维站在戈登身后，有些气恼，但更多的还是无力。

    只有戈登，当他直面着西奥的面孔，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个雨夜罗夏在墓碑前所说的话。

    “普通人不尊重法律，执法者不维护法律，上层人在践踏法律。你的正义救不了它，戈登。”

    “砰！”虚无的枪声，却回荡在戈登的脑海中。

    他在一瞬间被来自于雨夜的子弹击中，那不是真实的存在，却带给了他最深的伤痛。

    于是戈登开始反击。

    他挥出拳头，抛下了一切念头，狠狠地把自己的正义贯彻在了西奥·盖勒文那丑恶的脸上！

    “你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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