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李正把安安赶走了，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些异族的脑回路，总觉得不是正常人。

    之前还对自己充满戒心，不敢让自己触及精神世界，现在居然要跟自己玩这个？

    等等！

    李正突然想道“如果她是个重度抖M的话，那么之前拒绝别人触及精神世界似乎是正常反应，因为强行突破精神防御的过程会带来精神层面的痛苦。”

    也就是说……

    这位来自苦痛一族的小妞可能不是真的不信任自己，而是单纯喜欢找虐？

    念及此，李正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纵使他阅尽千帆，也理解不了这种爱好。

    刚把安安赶走，还没喘口匀乎气，李正眼前一花，到了中枢。

    终端通过屏幕深深看着李正：“我让你跟她们签订契约，结果你还顺手把婚约也解除了？”

    李正跟终端对视：“你总得给我一点选择的余地吧？而且那个儿戏一样的婚约不是我一个前辈主导的吗？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啊？”

    终端一愣，表情有些心虚，转移话题：“咳，咱们不聊这些，这次叫你来主要是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功法的事情有眉目了？”李正摸着下巴，他总觉得那儿戏一般的婚约背后终端还隐藏了什么故事。

    终端显然不想解释那些隐藏的故事，一本正经地说道：“准确说，不是功法有眉目，而是我在研究的过程中配合我从基因研究所那里获取的研究报告，开发出了一种另类的修炼……唔……暂且称之为修炼方式吧。”

    “修炼方式？”李正立刻来了兴趣，把终端的八卦抛诸脑后，追问道：“什么样的？”

    “我给你演示一下。”

    超算屏幕转变，终端的脸消失不见，换成了一副人体剖析图。

    “你看，这里就是言不尽所提到的‘中丹田’。”

    人体剖析图上胸腹位置被高亮显示，终端讲解道：“目前，言不尽他们已经发现了一种没有任何特殊战斗能力的基因能力，只能单纯的提高基因原力上限。而基因原力这种力量，我们都知道是存积在所谓中丹田里。”

    “中丹田”被终端用一个空的圆形瓶子代替，然后往其中灌注液体，直到完全灌满。

    “你看，当中丹田里有基因原力的时候，大概就是这种样子，但维持这些基因原力，需要一些束缚，你可以理解为中丹田里有一个出口，而束缚就是堵住出口的塞子。”

    李正看了一会儿，说道：“目前最好的塞子，其实是基因能力在体内形成的一种类似‘道纹’的东西，跟毁灭一族的契约有些类似……”

    他其实怀疑某些异族可能天生就带有某种基因能力，例如毁灭一族的忠诚契约，乐天一族的无情心态以及黑龙一族的变身能力等等。

    “没错！”终端认同道：“而消除体内的基因能力，可以理解为塞子被人拔掉了，基因原力找到宣泄口之后，自然会消散一空。”

    李正疑惑道：“之前我让言不尽做过实验，基因能力清除后如果不试着去动基因原力，甚至不会消散。”

    “因为张力。”终端立即答道：“其实基因原力说起来很玄乎，可你如果把它当成水就比较好理解了。一瓶水堵住瓶口后倒过来，拿掉封口的东西之后，如果没有外界影响，它能坚持很长时间不泄出，基因原力的原理跟那个有点相似，但主动去触及就破坏了微妙的平衡，以至于它会像水从瓶口宣泄出来一样，从中丹田里宣泄一空。”

    李正听完，又问道：“那么泄出的基因原力去了哪里呢？是消散到空气中了，还是进入人体组织，回归本源了？”

    “关于这方面，言不尽他们也做了相关实验。”终端调阅文献，读取其中资料：“两种现象都有，一部分散布在人体内，被组织吸收，但没有对人体组织产生任何正面或负面的影响。还有一部分或许是因为人体这个容器容纳不了那么多，所以进入空气，彻底散去了。”

    终端还提出一个猜想：“如果宇宙中有足够多的人产出基因原力后再散掉，说不定能将宇宙中的基因原力浓度提高到一个层次，到那时或许人们真的可以研究出类似修真的功法，吸收空气中飘散的能量进入体内，以为己用。但修炼的人多了，也会造成能量稀薄，从而导致所谓的‘末法时代’降临。”

    这只是个猜想，不能证明言不尽所在的那个世界就是这样。

    李正脑中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情绪风暴的发展吗？”

    从一开始只有一小团，渐渐扩张至整个宇宙！

    终端显出头像，表情明显一愣：“用修仙体系来理解的话，基因原力是肉身力量，勉强算是炼体。那情绪风暴算哪种力量？”

    这感觉也不像是所谓“元炁”啊。

    “炼体，炼气……”李正沉吟，道：“情绪风暴其实是精神的力量，而精神力在修仙体系中被称之为神识或者元识。”

    终端忽然表情微动：“你说……如果情绪风暴算是一种没有宿体的神识，不……或者说，情绪风暴之所以一直无节制的扩张，会不会是将整个宇宙当成了修仙体系中的识海，等到彻底抹去这个宇宙中其他生命体后，进而从情绪风暴最中心的位置，结出一个所谓的元神？”

    “不，把元字去掉。”李正肃然道：“按照这种推论，最终产生的可能不是元神那种垃圾玩意儿。”

    而是——神！

    换成修仙体系的说法，就是天道。

    终端虽然早就抛弃了身体，此刻也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情绪风暴发展至今，不应该还是往常那种完全混乱的思维形式！”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情绪风暴已经拥有了它自己的意识、思想？

    与这样的敌人对抗，胜算何其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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