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大人，贾将军，贾侯爷，贾爷爷，咱家求求你了，快啊，要快啊，敌军已经打到京都了！”周然派来的太监跟个苍蝇一样嗡嗡嗡在贾环身边叫唤不停，把贾环烦的不要不要的。

    “知道知道，韩公公不要心急……”

    “哎幼，贾大人，皇上就在京都，咱家怎么能不急？”

    贾环叹道：“我也想马不停蹄尽快赶到京都救援，可是……韩公公，可以这么说，就这么去，我必败无疑！”

    “啊？大人，您不能败啊……”

    韩公公听贾环如此一说，吓得脸都白了，如今的情况，贾环若是败了，短时间内谁还能救援京都？

    “王成林怎么败的？东平郡王怎么败的？在下若马不停蹄急匆匆赶往京都救援，等待在下的是已经排兵布阵，布下天罗地网的后金女真！”

    “一方是严阵以待，以逸待劳，一方是昼夜行军，疲惫之兵，焉有不败之理？”

    “可是，可是……”韩公公犹犹豫豫的说道：“就怕大人您进兵缓慢，引来皇上跟朝中大臣猜忌，咱家也是为了大人您好啊……”

    贾环笑了笑，不再说话。

    成王败寇！

    只要胜了，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

    一路行军至昌平，贾环并未如所有人想象的那般西进与女真铁骑一决死战保卫京都，而是休整半日之后留下营帐掩人耳目，自己带着大军出其不意转向北方赤城，而后又向西急行军来了女真大军的后方，遵化！

    遵化县此刻早已被女真铁骑劫掠一空，处处断壁残垣，整个县城几乎没有人烟，贾环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这一座京都前沿的堡垒。

    京都，怀远，遵化，

    三点一线，

    隐隐把女真大军围在了中间。

    努尔哈黑此刻才如梦初醒，贾环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去保卫京师！不去保卫皇帝！

    难道他就不怕皇帝秋后算账？

    不怕御史言官们的弹劾？

    他可是知道大夏御史们的厉害之处，也知道大夏皇帝心中存在的忌讳！

    贾环如此做虽然出其不意坏了他的计划，不过……岂不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在皇帝心中埋下一根刺儿？

    ……

    “贾大人，您这样不行啊，您这样……”

    “怎么不行？我在这，奴酋努尔哈赤就不敢放心的进攻京都，也不敢四下劫掠，他无论想做什么，都必须先击败我！”与其被动的选择别人制定的决战地点，不如自己制造一个决战地点！

    “可是，可是……”

    韩公公可是了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贾环这样做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没有道理，似乎有错，又似乎没错，……

    ……

    “贾环，他想干什么！”

    对于贾环跑去了敌军后方把京都大门赤裸裸放在了敌人面前，新皇周然勃然大怒，

    贾环这是想干什么！

    竟敢抗旨不遵！

    内阁首辅张儒林看了看身边一脸澹定的林如海，出班奏道：“皇上息怒，大将军这一步断敌军后路乃是一步绝妙之棋，既避开了敌军锋芒，又让敌人背腹受敌，有大将军在遵化，敌军必不敢进攻京都！”

    “朕是要他来保卫京都，不是……哼，这都只是猜测罢了，敌军若是真的攻城了又如何？”周然面色阴沉的说道。

    林如海上前一步道：“皇上放心，若敌军胆敢攻城，大将军必会趁机攻其后方大营，所以，大将军兵败之前，京都不会有任何危险！”

    “若，贾环胆敢坐视京都被敌军攻城，林爱卿，到时候又当如何？”

    “臣，以身家性命担保！大将军不会如此！”林如海斩钉截铁的说。

    “林大人一人性命？比起江山社稷算得了什么？”户部尚书侯询冷笑一声说道，你全家跟你一人有何区别？

    首辅张儒林看了看身边巍然不动的林如海，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站出来给林如海说句话。

    “臣，愿为大将军担保！”

    严海镇亦出班道：“臣愿为大将军担保！”

    “臣愿为大将军担保……”

    “臣等愿为大将军担保……”

    随着张儒林，林如海，严海镇等人发声，大殿内三分之二大臣都站了出来，纷纷为贾环担保。

    周然咬着牙，眼里几乎冒出了火，

    贾环一系的势力竟然如此庞大！

    或者说大皇子派系的人竟然还有如此之多，几乎占据了朝堂势力的三分之二！

    必须，斩草除根了！

    “好，既然诸位爱卿担保，朕就拭目以待！”说完一句，周然直接站起身走了。

    一旁太监这才如梦初醒，急匆匆喊了一句：“退朝……”

    ……

    林府。

    林如海下朝回家，叫上封伯进了书房，吩咐亲信管家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半分。

    “怎么了？新皇帝不好伺候吧？”

    “哎！”

    林如海苦笑一声，启明帝走后他本打算告老还乡，只是怕贾环在朝中孤掌难鸣才留了下来。

    如今看来……

    他必须要留下来！

    “封老，你先看看此信，真假有几分！”

    林如海从怀中拿出一封很普通的信件递给了封伯，上面隐隐的褶皱显示这这封信件已经到手多时了。

    封老接过，轻轻撇了几眼，笑道：“不好说，这事发生在皇宫大内不稀奇，毕竟我以前也说过，狸猫换太子我都见过。”

    “也就是说，此事可能是真的？”

    封伯吃了口茶，澹澹道：“枉你官场这么多年，连这点都不懂？假作真时真亦假，有时候真假并不重要！”

    林如海闻言沉默了。

    封伯看了看，自顾自起身吃酒去了，留下林如海独自一人在书房静坐了一个晚上。

    ……

    深渊宫。

    虽然名为宫，却只有狭小的一间小黑屋。

    周然登基之后就把哥哥周雍圈禁在此，只有一个又哑又聋的老太监负责送些饭食过来，而且多是些剩菜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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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哥哥的王妃甄姑娘，自然是被他毫不客气的纳入后宫了。

    他认为一向心高气傲的周雍会很快忍受不了如此羞辱，甚至自杀……

    可是他失望了！

    周雍竟然一直活的好好的！

    仿佛在等什么？

    就连太后那老狐狸也一直按兵不动！

    让他连发难的借口都没有！

    等什么呢？

    难道是在等贾环回京？

    痴心妄想！

    “哈哈，大哥，您这是在做什么呢？自己一个人下棋？”

    这日怀着十分郁闷的心情下了朝，周然没去别的地方，径直来了深渊宫看望哥哥。

    “没什么，打发时间罢了，皇上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废人？”

    此刻的大皇子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似乎看开了许多，说话在没有先前的盛气凌人，温和而又澹雅。

    “呵呵，大哥好雅兴呢。”

    周然走进潮湿阴暗的屋子，隐隐发霉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不过想到自己的大哥在这里一住就是大半年，心里莫名的爽快了许多，又笑道：“寰儿的棋艺不错，不过朕的棋艺更胜一筹，昨晚被朕一阵冲杀，杀得丢盔弃甲，求饶不止呢，啧啧……”

    “啪！”

    一枚黑子下在棋盘的正中央，巨大的力道直接让黑色棋子四分五裂了。

    “大哥，怎么了？这么大火气？”周然貌似很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寒舍简陋，皇上还是赶紧出去吧，听说女真大军围城了？我大夏开国百年，皇上还真是第一人呢！”话语出口，周雍又暗暗后悔，不该呈一时口舌之利。女人啊，还是乱了我的心智！

    周然听了双目精光一闪，冷笑一声：“大哥知道的还真不少呢！”

    “偶然听说罢了……”

    出了深渊殿，周然脸色马上阴沉下来，招呼身边黄太监道：“谁负责他的饭食？”

    黄太监忙道：“是夏老头，又聋又哑……”

    “朕不管他是聋是哑，总之，这个人朕不想再见到他了……对了，是谁派他去伺候的？”

    黄太监想了想道：“是戴公公……”

    “是戴权？哼……你马上换个人过去伺候，还有……记住了吗！”

    “奴才，记，记住了……”

    “你很害怕？”

    “不，不，奴才不怕，奴才为了皇上刀山火海，肝脑涂地……”

    “行了，去吧，还有，老四那里也给朕睁眼睛盯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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