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杨军陪着杨清香逛街。

    伊秋水出差不在家，正好给了他偷吃的机会。

    这不，在家躺着实在腰酸背痛，就出来和杨清香逛街了。

    这次逛街是杨清香死磨烂打求来的，就差给杨军跪下了。

    和杨军在一起十来年了，还从来没有一切逛过街，看着别人家成双成对的逛街，可把杨清香馋坏了。

    在她死缠烂打、软硬兼施、又是殷勤伺候的份上，杨军才勉强答应陪他逛街。

    当然，两人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逛街。

    杨军的身份不一样了，要是让人看见他和一个陌生女人一块逛街，恐怕对他不利。

    逛街是这样的，杨清香在前面走着，杨军乔装打扮远远地跟在后面，哪怕就是这样的逛街，杨清香也高兴地不行。

    今天，杨军穿着一身普通再普通不过的衣衫，带着墨镜，围着围巾，头上还带着一定鸭舌帽，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可就是这样，他也担心的要命，不停地左右顾看，看看有没有遇到熟人。

    杨清香陪着儿子杨成才在前面走走停停，时而停下来看看路边的小摊，时而回头看看后面的杨军。

    当看到杨军那副打扮时，总是忍不住捂嘴偷笑。

    杨军见状，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尽量装出一副路过的样子，不往人多的地方去，也不做一些怪异的动作，免得引起别人的主意。

    这时，杨清香突然向他这边走来。

    杨军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这娘们也干什么？不会是……”

    看着杨清香一步一步走近，杨军有些心慌了。

    “老杨，要不你干脆跟我们娘俩一块逛街得了，反正你打扮成这样，也没人认得出来。”

    “不行。”

    杨军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要是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分开的好。

    “真的认不出来，你就跟我们一块逛街吧。”

    杨清香拉着他的手，不停地的哀求道。

    “松手，要不然我抽你了？”

    杨军沉着脸道：“是不是最近小鞭子没抽你，你就痒痒了？”

    杨清香脸色一红，胸一挺。

    “就是痒痒了，你抽吧。”

    杨军吓了一跳，下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

    “行，成全你，回去之后我就用蘸了盐水的小鞭子狠狠得抽你，直到你求饶为止。”

    杨清香脸色红晕，娇嗔道：“讨厌，我怕了你还不成吗？”

    “老杨，你就陪陪我们娘俩吧，儿子刚才还说，他今天非常高兴，爸爸是第一次陪我们聊天，哪怕是远远地跟着也高兴。”

    “哎，清香，你要是再这样的话，那我还是回去吧。”

    说完，杨军转身就走。

    “别，我不逼你了。”

    杨清香见状，连忙把他拉住。

    “好嘛，不逼你了，你就远远地跟着我们娘俩吧。”

    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她也知道不能继续逼杨军了。

    “嗯，今天没能配好你们，等今晚，我好好地补偿你。”

    杨军说完，看着杨清香一副娇羞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小鞭子伺候。”

    “讨厌，不理你了。”

    杨清香娇笑一声，娇羞的跑了。

    然后，她们一家三口继续逛街。

    她们娘俩乐死不疲，一会儿挑挑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一点都没有累了要回去的打算，倒是从来没逛过街的杨军有些累了，直接一屁股蹲在路边的路芽子上，然后背依靠在梧桐数上。

    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陪女人逛街，哪怕是伊秋水逛街，他也从来没陪过。

    要不是为了弥补这么多年对他们娘俩的亏欠，杨军才不会抽这份罪呢。

    点上一支烟，优哉游哉的抽了起来。

    “杨……先生。”

    一支烟没抽完，杨军就听见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一个熟悉且臃肿的女人身影站在他跟前。

    他定睛一看，吃了一惊。

    这不是红姐吗？杨军压着声音道。

    几年没见，怎么老成这样了，要不是他叫自己的名字，杨军根本认不出她来。

    认出来是被认出来了，但是杨军不能承认啊。

    “这位大姐，您认错人了吧？”

    红姐闻言一怔，随后笑了。

    “杨先生，别人能认错，你是不会认错的。”

    “咱俩认识也十来年了，您就是化成……咳，您就是打扮的再严实，我光看您背影就能认出来。”

    红姐翘着兰花指，嬉笑着。

    杨军闻言，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

    杨军说道：“打扮成这个样子，没想到还是被红姐您一下子认了出来。”

    杨军摘掉墨镜，把围在脸上的围巾往下拽了一下，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嗐，要不是遇到了熟人，我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呢。”

    说完，红姐有意无意地向前方瞟了一眼。

    此时，正好杨清香和儿子向这边回头看了一眼，娘俩还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杨军一下明白过来了。

    红姐根本没认出来他，只是觉得他眼熟，再加上杨清香，她就确认眼前这个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的人就只能是杨军了。

    因为，她认得杨清香。

    当初她亲眼见着那颗小白菜跟着杨军的，而且杨军有洁癖，她的女人不可能和别人说说笑笑的。

    “红姐，规矩你还懂吗？”

    杨军见身份暴露，而且他和杨清香的关系也被红姐认了出来。

    当下，他趁着脸道。

    “杨先生，规矩我懂，我向您保证，一定不会乱说的。”

    红姐立马蹲在地上，小声道。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红姐以前是王国正的管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就是杨军不叮嘱，她也不会乱说的。

    杨军的身份不同一般，要是被他知道是自己透露他们俩的关系，杨军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虽然，她从事着不体面的工作，但是她还没活够。

    这时，杨清香见杨军和一个女人聊天，而这个女人看上去非常面熟。

    等她想起这个女人是谁时，脸色立马变了。

    以前，她还没跟着杨军的时候，就是在红姐收下做事的，虽然她是清白的，但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不会因为时日久了就回忘记的。

    小姐姐怕老鸨，就像学生见了老师一样，即使时隔多年，再次见面的时候，心里的那份恐惧还是有的。

    杨清香已经把红姐认了出来。

    她不敢上前，踟蹰的站在那里。

    况且儿子杨成道也在这儿，她就更不能上前去了。

    到时候他怎么介绍呢，难道说当初自己是送给杨军的？

    要是，这样的话，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怎么在儿子面前抬起头？

    杨军见状，猜得杨清香的尴尬了。

    于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娘俩先回去。

    杨军已经被人认出来了，他不敢保证再待下去，会不会有更多的人认出他来，所以，只能让杨清香和儿子先回去。

    杨清香见状，连忙拉着儿子快速的离开。

    等她们娘俩走后，杨军再次打量红姐。

    几年不见，红姐变得越发的苍老了，只是她还不服老，脸上抹着一层厚厚的胭脂，白岑岑的脸皮看上去瘆得慌。

    “杨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您的兴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请您喝茶。”

    红姐看到杨清香离开了，知道杨军是有话要交代。

    “聊聊？”

    杨军眯着眼睛道。

    王国正没了，有些事杨军还想跟红姐验证一下，即使今天不遇见红姐，他也想找个机会和她聊聊。

    “那感情好啊。”

    红姐那张老脸极尽谄媚之态，老脸一笑，没投上的褶子能夹死蚊子了。

    “正好我在附近开了一家茶馆，您不防移步过去尝尝。”

    杨军闻言，起身笑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走着。”

    “您请。”

    说完，红姐走在前面带路。

    她知道杨军身份特殊，而她又是泥沼中的人，不能让人看见他们走在一起。

    两人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一前一后向另外一条街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两人来到一个四合院面前。

    杨军抬头一看，只见这院子的门楣上写着四季茶庄四个字。

    自从政策开放后，很多人心思活泛起来，纷纷下海经商。

    像这种把院子改成茶庄、布庄、饭店的有很多，这种院子既大又优雅，前面院子用来做生意，后面用来主人，可以说一举两得。

    “四季茶庄，好名字。”

    杨军道：“红姐，您这是准备做茶叶的生意？”

    红姐闻言，脸红道：“杨先生，这就是个喝茶的地方，同时也卖点茶叶。”

    “不错，不错，这生意很好。”

    杨军不是说奉承话，茶楼可赚钱了，自从那帮下海的人赚了钱后，就开始享受了，想茶庄、农家乐、饭庄什么的生意非常好。

    “嗐，借您吉言了。”

    红姐说话的时候，脸色有点难看。

    现在的人还没那么有钱，茶庄里的生意也是恓惶的很。

    随后，两人进了院子。

    茶庄里的服务员比喝茶的人还多。

    只见院子里全都是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他们穿着旗袍，手里拿着团扇，抱着双臂，背靠美人靠，优雅的扇着风。

    “见过杨先生。”

    众人愣了一下，当认出杨军时，全都过来打招呼。

    杨军闻言，摘下墨镜和围巾，尴尬道：“这你们都能认得出来？”

    他本以为红姐能认出自己，是因为杨清香的原因，没想到还是这副打扮，竟然又被院子里的这些女人认了出来。

    这些所谓的‘服务员’大多都是老面孔，杨军是王国正的熟客，平日里和这些女孩可没少打招呼，平时说说笑笑，搂搂抱抱，也算是混个身子熟的人了。

    令杨军没想到的是，王国正死后，他院子里原先的那些小姐姐全跑到茶楼来了。

    “杨先生，您说笑了，咱们可是过……身子的交情，认不出来谁也不能认不出来您啊。”

    这时，以为长相妖艳的小姐姐走过来，用雪峰故意蹭了蹭杨军，而且还不停地向他抛媚眼。

    杨军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

    “这位大婶，您可别胡说，咱俩交情没到那个份上。”

    杨军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他从来不碰。

    所谓的过……身子的交情，全都是扯淡。

    这帮女的他还能不了解吗，要是真有那个交情，那还不得死缠烂打？

    “讨厌，人家今年才十八呢。”

    小姐姐一副佯装生气的样子，虽然嘴上生气，但身子却不停地往杨军身上靠。

    这时，其他的几个小姐姐也过来了。

    杨军眼见着自己马上被包围，连忙道：“把你身份证掏出来给我看看，你要是真的十八岁，我今晚破例就把你收了。”

    这帮小姐姐可不是吃素的，她们是每顿无肉不欢的主，要是真被她们缠上了，杨军估计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希望她们有自知之明。

    要不是小白菜，就不要往上凑了。

    果然，那帮女的一听后，全对他翻了翻白眼。

    她们多少还是了解杨军的，他对女人的要求特别高，不是她们这样的女人能入得了眼的。

    她们见状，只得悻悻地退后。

    红姐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她没有阻止那帮小姐姐胡闹，她就是借此机会看看杨军的心性。

    见杨军还是以前那个爱开玩笑的杨军，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自从王国正死后，她们这帮女人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要不是这么些年攒了点继续，估计他们早就流落街头。

    “杨先生，此话可当真？”

    听到杨军提到十八的时候，红姐笑着脸走了过来。

    “我这里可是有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说到这儿，红姐凑到跟前，小声道：“您放心，白菜心还在。”

    说完，冲杨军眨巴几下眼睛。

    “红姐，这事不能开玩笑。”

    杨军听到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小白菜，那颗沉寂很久的心再次意动起来。

    喜新厌旧这个词可能用在这里不合适，但是杨军确实属于这种人。

    自从他的几个女人生过孩子后，他就没有再好好享受生活了，每天次到了她们几个那里，谈论最多的话题永远都是孩子，杨军觉得自己的地位在她们眼里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就连那种事都消极怠工，搞得杨军很不爽利。

    要是红姐这里真有十六岁的白菜的话，那……

    “大领导，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哪个用这个事和您开玩笑？”

    说完，小声道：“这是以前王少留下来的，自从王少死后，小白菜没处去，就只能跟着我了。”

    “咱们先去后院雅间喝茶，回头我安排她来伺候您。”

    杨军闻言，咧了一下嘴。

    “红姐，懂事。”

    “谢谢杨先生夸奖，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红姐交代了旁边一位小姐姐几句，就和杨军去了后院。

    后院是私人居住的地方，是不对外开放的，在前院和中院的拱门处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游客止步’的字样。

    后院虽然不对外开放，但是杨军不同，他不是一般的客人，他这个人能改变人的命运，所以，这样的贵客，值得任何人破例。

    来到雅间，推门而入。

    一股简约且华贵的气息迎面而来。

    雅间装修的特别简约，但是简约中又不失华贵，给人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屋子里摆着许多花卉，塌上的矮桌上还焚着一支檀香，透过玲珑球状的圆盒子缥缈着烟雾。

    “杨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招待好杨军坐下后，红姐就让他稍坐一会。

    然后，她出了雅间。

    不大一会儿，红姐又回来了。

    只见她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盒子黑底白漆，看上去非常的名贵，盒子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看上去非常的庄重。

    红姐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露出满满一盒子的黄白之物，黄白之物上还有一份房本。

    红姐打开盒子后，突然冲杨军跪下。

    “杨先生，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请您务必收下此物。”

    杨军愣了一下，连忙扶起红姐。

    “红姐，您这是干什么，咱们都是熟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行这么大的礼干什么？”

    红姐顺势起来，毕恭毕敬地站在杨军跟前。

    “杨先生，实不相瞒，我这是想代表众多姐妹投效您，请您务必收下。”

    杨军闻言，沉思了一下。

    其实，就在跟着红姐来这儿之前，他就猜到红姐的意思了。

    如今自己的地位，谁不上赶着巴结着？

    来到这儿之后，又是进雅间，又是贵客，又是贡献小白菜的，杨军已经明白红姐要干什么了。

    你以为开茶楼就那么容易吗？

    要是没人当靠山，你觉得生意能做起来吗？

    以前有王国正给她们当靠山，她们只要死心塌地地跟着王少，衣食无忧的，可现在不同了，王少死了，她们的靠山倒了，以后的事只能靠她们自己了。

    再说了，杨军是谁啊，他是大领导，位高权重的，跺一跺脚，四九城都跟着颤三颤。

    杨军一句话，就能让王国正心甘情愿的了解自己，这是多粗的大腿啊，就连王国正都不敢得罪的人，她们有什么理由不上赶着巴结着呢。

    只要投效杨军，那么她们下半生的生活就有指望了。

    “自从王少死后，咱们这帮姐妹就彻底失去了依靠，我们也想趁此机会从良，可生活是残酷的，我们这些姐妹没有一技之长，什么都干不了，而且到处都是白眼，我们寸步难行。”

    “尝试找工作的路子失败后，于是我们十几个姐妹一合计，决定以后不再看人脸色吃饭，各人把这么些年攒的积蓄全拿出来，买下这个院子，开了茶楼。”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人家都说这是个黄金年代，只要肯努力，就没有赚不到的钱，可是事实是打脸的，我们非但没赚到钱，反而赔得底掉，道上收钱的、蹭吃蹭喝的，机关里那些收税的……他们就像苍蝇一样盯着我们，搞得我们快坚持不下去了。”

    杨军听完这些，然后幽幽道。

    “所以，今天咱们在大街上不是偶遇？”

    听到这儿，杨军要是再猜不到是怎能回事就真的是蠢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自己打扮的连自己亲妈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红姐她们会怎么在大街上一眼就认出自己了呢。

    红姐闻言，尴尬的笑了笑。

    点头道：“杨先生，您没猜错，今天我们不是偶遇。”

    “其实，也算是偶遇。”

    “这几个月来，我每天都在大街上瞎转悠，就是希望有一天遇到您，没想到，今天运气不错，被我遇见了。”

    说完，冲杨军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的笑容很得意。

    瞧，我运气不错吧。

    “你的运气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杨军翻了翻白眼道。

    “说吧，希望我怎么帮你？”

    依照杨军现在的地位，可以说他现在基本无欲无求了，对于这帮女人，他没必要什么麻烦都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理不是这么个理。

    不管怎么说，他和红姐也有十来年的交情了，虽然不是那种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交情，但是总不能看着她们流落街头吧。

    再说了，她们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跟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要不是他逼王国正，王国正也不会自挂东南枝，这帮女人也不用为生活发愁。

    红姐闻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杨军是什么身份，她们又什么身份？

    这事要是搁别人身上，早就里她们远远地了，谁也不想和她们这种坏女人掺和在一起。

    之前，她每天在大街上瞎溜达，就是希望能碰到杨军。

    令她没想到的事，杨军竟然答应她们这帮姐妹投效。

    一时之间，她觉得倒像是在做梦，觉得太不真实了。

    “杨先生，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您手下的人能经常来喝茶就行了。”红姐道。

    杨军的身份不适合来经常来这种地方，如果让他和方方面面打招呼，似乎又有点大材小用了，思来想去，也就想到这个办法。

    跟着杨军混得，哪个不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只要他们来此喝喝茶，自然就能把绝大多数的麻烦挡在门外，另外，这些人带来的贵客喝茶，那生意岂不是风生水起？

    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杨军沉思了一下：“这样吧，回头我让小五过来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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