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馆长。”

    陆宁见她们已经认识了彼此，就将关注重新拉回了案件上，“你刚才说‘于老师’？那是什么人？”

    张清瑶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流转一番，直接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她带着他们来到了美术馆最后面的那个展厅，展厅外的立牌上写着“于威个人画作展”。

    还未进入展厅，屠樱和陆宁的目光就被展厅正中央那幅巨大的油画牢牢吸引住了——

    猩红的上扬的唇，夸张的红色爆炸头，鲜艳的服装，这是个典型的小丑形象，画中的小丑端正地站在那里，幽深的眼神像是在注视着每一个欣赏这幅画的人。

    这是一幅巨大的小丑画像。

    张清瑶也望着这幅画，唇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目光满是欣赏与喜爱，介绍道：

    “这就是于老师最新的作品，名字叫做《注视》，是不是看起来非常震撼？就像这幅画里真的有一个小丑在盯着外面似的……我第一次见到这幅画的时候，也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良久，陆宁的视线从这幅画上移开，看向了屠樱的侧脸，低声道，“屠小姐，你有发现什么吗？”

    他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也从来都没有来过美术馆，他只知道这幅画画得的确很逼真，色彩也很鲜艳。

    但不知为何，他看这幅画的时候心里总是有点发毛，感觉怪怪的，的确有种在被人注视的感觉。

    移开视线后，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强烈了。

    屠樱盯着小丑的眼睛，目光微微蹙起，只因这幅画上萦绕着一股浓浓的黑气，在黑气的衬托下，巨大的小丑画像显得更加诡异了。

    “你有那位于老师的照片吗，能给我看一下吗？”

    她忽然开口，看向了张清瑶。

    对方微微一愣，唇角的笑意更深，“……当然可以。”

    她说着就取出手机，操作一番后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屠樱看照片的时候，她就在一旁解释，“于老师不仅在艺术界很有名，在网上也有很多粉丝，之前他还没有成名的时候，曾经在网上连载过一段时间漫画……”

    陆宁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照片。

    这是张清瑶在网上搜出来的照片，于老师的长相很是清秀，身形高挑，当时大概是在参加什么典礼，一身西装革履，手上捧着金灿灿的奖杯，脸上带着自信又骄傲的笑，看上去光芒四射。

    陆宁想起张清瑶说的话，疑惑地问了一遍，“即便发生了命案，他的粉丝也会来美术馆看他的画作？”

    “嗯，他的粉丝很狂热的，……我也是他的忠实粉丝，不然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开放美术馆了。”

    张清瑶说到这个，脸上的笑容有点不好意思。

    与陆宁对视了片刻，她忽然错开视线，不知想到了什么，惋惜又不安地叹了一声，语气带着自责。

    “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命案，如果我当初闭馆，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了？”

    屠樱看向她，语气平静，“即便你闭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陆宁奇怪地看向屠樱，不知道她说这话的含义。

    他觉得她肯定已经发现了什么，只是现在并不适合说出来。

    几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张清瑶忽然开口。

    “陆警官，屠小姐是你请来帮忙的吧？既然要破案，那我带你们去看看前两起案件的事发地点吧。”

    “好，麻烦了。”陆宁点点头。

    他当然是去过每一个案发现场的，并且还去了不止一次，但屠樱没去过。带她到现场看看，说不定她能发现更多有用的线索，看出更多东西来。

    两个人跟在张清瑶身后，走过挂满了画作的长廊，拐了个弯，看到了画廊的角落。

    这里只挂了一幅画，画的是荷叶，看上去惟妙惟肖，但没什么特别的。落款同样是“于威”。

    “第一个受害者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张清瑶指着地板说，“当时我们还没开馆，是馆里的保洁员发现的。”

    这番说辞，和陆宁当初说的一样。

    屠樱看了会地板，又看向了墙上挂着的画，淡淡地问，“当时墙上挂的不是这幅画吧？”

    张清瑶笑容一顿，解释道，“对，当时这里挂的是外面那幅《注视》。我个人觉得那幅画的水平和价值比于老师画得任何一幅都要高，留在这样的角落里很容易被埋没和遗忘，所以就做主把它换到了展厅最显眼的地方。”

    这里原来挂着的，是那幅小丑画像。

    屠樱点点头，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时，周围的灯忽然全灭了！

    “啊！”

    张清瑶叫出了声，显然被吓得不轻。

    陆宁也吓得脸色微微泛白，他往屠樱身边站了站，“屠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屠樱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

    几人拿出手机来想打开手电筒，张清瑶颤抖的声音响起，“我……我的手机打不开了……”

    陆宁沉声道，“我的也是。”

    屠樱刚才就没动，她知道她的手机应该也是如此。

    她忽然抬起手，一张符纸在她掌心缓慢燃烧着，给他们带来了昏黄的光亮。

    “这是……”

    “符箓。”

    屠樱并不想多解释，而是看向张清瑶，“还有一个地方，带我们过去看看吧。”

    张清瑶面色发白，犹豫道，“现在这情况……我们还要过去吗？”

    屠樱还没说什么，陆宁就开了口，“屠小姐很厉害的，有她在，你不用担心这些状况。”

    他看过很多次她的直播，并且还有她直播间的灯牌，当然知道她的实力。

    张清瑶这才点了点头，“好吧。”

    她在前面带路，屠樱和陆宁就走在她的不远处。

    走出长廊，于威的个人展厅居然大门紧闭，仿佛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开了似的。

    “第二个是在杂物间……”

    张清瑶带着他们往另一边走，时不时还回头确认一下他们时不时还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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