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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骑冲锋来得快，去的也快，但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冲锋的关宁铁骑就损失掉了一千骑，昨天的两军骑兵冲锋厮杀也没有损失超过三百，今天这一下子便损失掉了一千，得知了结果的王屏藩心内简直就是在滴血。

    而清军这边的炮手在明知道射程之内已经没什么敌军了，而且这范围内也很难再有人存活，可还是在不断的开着炮，三十门红衣大炮与众多的杂炮不断的继续响起。“停！停！停！”清军的炮长们接到周培公的命令，立即大声的下令道，可是由于炮手们根本听不到喊叫，清军的炮长们不得不上前踢打着让自己的手下们停止射击。那些清军的炮手们们太兴奋了，再这么射击下去，炮管就会发热，而且继续炮击也没有多大的效果了反而白白浪费弹药。

    等到炮声完全停歇下来，每个人顿时就觉得战场上有着无比诡异的安静，实际上这不是安静，而是每个人的耳朵都在炮击中暂时的失聪了。战场上的风也愈发的大起来，炮击的硝烟和飞扬的尘土慢慢散去。清军的军官和兵丁呆呆地望着前方，只见到炮击的范围内全部是尸体，甚至是看不见完整的尸体，能逃过炮击的吴军骑兵以及部分步兵全都是溃散逃走了。

    而炮击没有打到的吴军步军方阵的前部军阵此刻也陷入了混乱，众人之间的拥挤，让吴军的前部部队根本无法维持原来的队形。吴军军中的一些低级军官有不少甚至暂时找不到自己的部队。原本森然的步阵是乱作一团。而吴军退回来的关宁铁骑骑兵也在约束马匹。还要顾忌着不要互相影响，也是一副一锅粥的模样。

    清军的炮火数量不少，可这一顿齐射的效果也太过巨大了一些。虽然清军中周培公、图海的人也都曾经见过自己火炮的射击，但今天的炮击，完全就是量变到质变，体现出炮火集中射击的惊人威力。再说了，先前炮击平凉城的虎墩，那打的都是建筑。人死伤的并不是很多，震晕的和被碎砖碎瓦砸死砸伤的倒是更多些。所以此刻在短暂的失神以后，清军中顿时爆发出炽烈的欢呼声。这欢呼声更多的是来自于赵良栋部，他们见识过了火铳兵的威力，但是和这火炮一比还是差了很多。这欢呼声是那样的经久不绝，响彻云霄。心里也都表达着一个意思：大炮，真乃战争之神也！

    “周先生！没想到大炮的威力居然如此犀利！”赵良栋兴奋地对着周培公大叫道。因为有些失聪，赵良栋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

    “呵呵，这就是我向皇上要了军器局所有库存红衣大炮的原因，现在看来。显然的十分好用的，此战结束一定要上书皇上。禀明大炮的威力与作用，提请皇上下令器作监大力铸造火炮!哎可惜南海被耿精忠把持，不然的话，朝廷还可以通过西洋商人购买到一批红夷大炮，那威力可是比咱们这里的只强不弱啊！”

    赵良栋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确实如此，此战结束末将也会向陛下谏言，据说吴军中一直以来也配备了不少的火炮，只是最近这些日子交战，却没有发现王屏藩的军中有使用，难道说他们全都将火炮放在了西安城了吗？就眼前的效果看，这火炮最大的左右不是用来守城而是该用来进攻啊！”

    他们俩这边正说着，另一处的清军骑兵方阵处，图海已经瞪起眼睛大声的吼叫起来：“骑兵出击！该为我八旗勇士正名了！”

    八旗骑兵在昨天损失惨重，最终归队的就剩下了一千三百人，此刻这一千三百八旗骑兵就处于所有骑兵的最前列，暂时归于图海指挥，他们的身后则是科尔沁两千骑兵，其他的科尔沁骑兵随同一部分步军调去切断吴军后路去了。这些骑兵离大炮阵地并不远，刚才在大炮轰响的时候也还在安抚马匹，直到此刻才刚刚排好阵形。

    “杀”随着一阵阵长哨声，三千多清军骑兵也大喊着开始动作，而其他方阵的清军步兵和炮兵都欢呼着向他们挥舞着手臂，而骑兵队伍中也不断地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最终解决战斗的还是要靠我们的刀枪！”指挥骑兵冲锋的图海大喊道，他虽然看到了火炮的威力，但是让他为之骄傲的还是铁骑长刀！

    八旗骑兵队伍中立刻响起了一阵声浪：“万胜！万胜！杀”他们要雪耻，此刻看到吴军关宁铁骑被大炮打得这么惨，步军前军阵列都不整齐了，这样他们就看到了机会，于是大声嚎叫着准备冲锋上前。号手吹起了冲锋号，又是一阵震撼人心的欢呼，整个八旗以及蒙古科尔沁骑兵部队，在同一刻一起爆发出了他们最强音。

    三千多骑兵排成整齐的横队，一起前压，仿佛像是一堵移动的大山般不可阻挡，又好像是天崩地裂，烟尘滚滚。他们先是压住马速小跑着，队列不断地展开，后面的一个个队也都是被拉到第一线上来，巨大的正面阵型朝着吴军压了过去。而骑兵和骑兵之间也空开了四、五步的距离，这就是让骑兵能够舒服得挥舞着自己的兵器。

    骑兵的阵列，人和胯下马匹的奔跑和运动，声势都要远远的超过同等数量。甚至是几倍于这个数量地步兵队的冲锋。这种惊天动地的气势。汹涌而来地压迫，面对这一切地敌人心中往往不敢硬碰，会溃逃并会转身闪避。只要敌人不再能维持他们的阵型，溃散奔逃。那他们就不是居高临下，而且冲击力惊人的骑兵的对手，对敌人的后背挥刀。那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的场景。刚才就是关宁铁骑向清军方阵这边展示的。但是此刻却是变换了阵营。不过此时虽然清军骑兵速度还未完全展开，但即便是控制着速度的骑兵，四条腿的行进速度也要比两条腿要快许多，王屏藩麾下的这些前军兵丁，刚在炮火中还有些惊魂未定，此刻又看见面前速度越来越快迅速靠过来的清军骑兵，都是喉咙发干，心中发紧。

    “娘的。欺负老子没有大炮啊！”先前王屏藩这边的火炮只是布置的远了一些，没有推到最前面来而被他们的军阵给遮挡了。他们的大炮可都是福建出产，虽然比不上此时马尾军中的将军炮，但是射程与威力却是要强过清军铸造的这些红衣大炮，于是便被安排的稍稍靠后了一些，战场上的清军谁也没有发现。在骑兵败退回来之后，清军此刻冲锋过来，吴军这边才将大炮展露出来，前面的两部军阵左右展开，中后部的大炮便出现在了清军的面前。

    “传令下去。所有大炮给我放开了打！让他们也尝尝咱们大炮的厉害！”王屏藩大声的对传令兵下令道。随即，传令兵迅速将战令传达下去。很快的，吴军炮手在自家炮长们的指挥下快速的装填弹药，等到清军骑兵进入射程，所有炮手在指挥官的一声令下，齐齐点火！

    “点火！发射！”吴军的炮手们相对于清军炮手要强上不少，他们操炮也熟练很多，毕竟他们也已经使用大炮不短的时间了，此刻整体的发射速度要强过清军炮手三成左右。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这一下轮到了清军骑兵尝到苦头了，在王屏藩传令下去的第一时间，大炮就已经在开始准备，点火的时间也选择的很好，清军骑兵正冲锋到面前三百步的位置。这个距离对于步军来说还显得较远，但是对于跑起来的骑兵，那就算不上什么距离了，可是在大炮展露出来的那一刹那，清军这边的骑兵也懵了，刚才自家大炮的效果他们都是亲眼瞧到的，现在的攻守方位正好对调了个个！

    “哎呀我滴亲娘呀！”二话没有，最前面的八旗勇士顿时就将为昨天表现雪耻的心思给抛诸脑后，第一想法就是逃！赶快逃跑！吴军居然也准备了大炮！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又怎么能退回去？不说自己的左右以及后面全都是自家骑兵，再往边上还是自家步兵方阵，自己往后退或是往两侧都是不行的，除非现在能停下来慢慢的转头回去原先的列阵地点，或者就是像先前吴军那边那样，步军方阵能让开一道道通道让骑兵退回去！没办法，前面的清军骑兵就是想要立马停下来那也没办法，后面的几千骑兵正快速的向前冲锋着，他们若是贸贸然停下来，那结局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被后面冲锋上来的骑兵撞死！

    吴军的第一轮的炮击就是这样的凶猛，一阵阵的炮声，震响了属于渭南城的这一片战场土地。吴军这边发射速度块的当然还是属于佛郎机火炮，这东西百年前就有了，但是这是福建铸造的，质量对比于以前朝廷铸造的都要强不少。因为弗朗机火炮子炮膛的关系，前面的几炮，发射速度可以非常快，炮弹可以十分的密集。

    一颗颗的实心弹，向着阵前的野地狠狠的砸过去。正在冲锋的清军骑兵，此刻都在想办法躲避着这一轮弹雨，然后准备快速的撤回去，想必步军方阵那边应该是让出通道来了吧，不然这几千骑兵可就完了。在躲让炮弹的过程中，一个个骑兵都不得不纷纷的弯着腰，尽可能的想要避开炮弹的攻击。纵然如此，由于骑兵方阵的密集，被实心弹打中的还是非常多。

    先前关宁铁骑能被炮弹打的不成人样现在这清军骑兵也同样是血肉之躯，被实心弹打中，也同样会伤亡，同样的被打的不成人样。随着吴军方阵这边的火炮不断的发射，沿途倒下的清军骑兵也越来越多。加上吴军发射的速度明显的要比清军快上一筹，弗朗机炮虽然没有红衣大炮多，但是发射速度却是相当快，清军倒下的一片连着一片。

    清军骑兵这边彻底乱了，但是就这样也没有能立即的刹住冲锋的步伐，先头骑兵就在这么短的时间跑过了一百多步的距离，而此刻他们离吴军炮兵阵地也就不到两百步了。

    “换散弹！”

    “换散弹！”

    随着清军的逼近，吴军炮长们立即又急忙大叫起来。这个距离上，散弹的攻击已经能够得着了，在这种场面上，将炮弹换成散弹，那杀伤将会更加的吓人。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果然，大片大片的弹雨被发射出去，还没有转头退去依旧冲击上来的清军骑兵被密密麻麻的弹珠打中了，大片的人马倒地，包括图海这位抚远大将军在内，刚才图海冲着冲着，忽然觉得身体一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扑倒在地上了。好大一会儿，图海才逐渐的恢复了意识。他感觉是自己的大腿被弹珠打中了，以致身体快速的失去了平衡当场就摔倒。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发现已经是血淋淋的一片。他下意识的死死摁住伤口的上部，以防止失血过多而死亡。

    由于他们这是骑兵冲锋的前部，加上火炮响起的时候，清军骑兵速度就慢了下来，而且大部分还都在想办法转头撤退逃跑，因此图海这边摔下来，都是没有后边的骑兵冲上来撞到他。而他旁边的亲卫发现图海中弹倒地，急忙上来了两个人，他们迅速撕下一块布条将图海的伤口上部用力的扎起来，然后将图海背上战马转头就拼命的向后跑去。他们必须脱出佛郎机火炮的葡萄弹射程范围，否则，图海躺在这地上，就算不会流血过多死亡，也会被继续落下的葡萄弹打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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