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骑长与呼延宁轲聊起此趟南狩之事,呼延宁轲道:“我柏延一族久居北地,都是靠打猎游牧为生,不像南人可以自己种粮食,只有粮食够了,才能有足够的人口,才能有更多力量去征服更大的地盘。”
“大都侯果然看得深远,如此说来,大单于是要在这屯郡常驻了。”
呼延宁轲还没回答,就听前方骚乱。拍马向前,就见有大量兵士奔来。
“不好了,是南军杀来了。”
呼延宁轲拔出马刀,大喊道:“随我杀敌。”
奈何往回奔的柏延兵士越来越多,好多士兵开始弃马步行,已经出现互相踩踏之势。
呼延宁轲心中焦急,柏延狼兵作战时悍不畏死,从未有过如此溃逃情况。
呼延宁轲抓住一个奔来的逃兵,问道:“这前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巨弩。须卜陀大当户冲锋几次,都被射了回来。”
“巨弩?”
呼延宁轲正疑惑间,只见官道两旁的林中杀出无数南军士兵。占了高地,用手中弩箭射杀柏延士兵。
柏延士兵引弓还击,奈何南军前排全是大盾兵。打马发起冲锋,可是路面泥泞难行,好不容易冲到近坡处,又被前排长枪杀回。
“快逃,快逃。”
呼延宁轲在马上嘶喊,奈何马嘶人嚎,呼延宁轲的声音瞬间就被淹没。
柏延士兵丢了驮马,只骑胯下乘马逃脱,待逃到河边,人马损失过半。
在河边饮马,如今资马全丢,好在行军口粮都绑在马腹之下。呼延宁轲从马腹下取出一块用马汗腌制的羊肉,就着河水吃了起来。
“南军可恶,在马上战不过我们,只会搞这些阴谋诡计。”
麾下千骑长问道:“大都侯,我等现在该去向何处啊。”
刚才这只顾逃命了,也没有看是往哪个方向逃的,从马鞍下拿出行军图。
行军图粗略,只在图上找到了身旁的大河。
“我们应该在这北河的支流上吧,从这里往北走即可,只要看到北河,我等就有希望回屯郡了。”
奔逃一日,所有人都累了,或三五人一群,或七八人一群,取了马毡席地而睡。
夜里,柏延军还在熟睡之中,又被喊杀声惊醒。见无数南军从各方杀来,柏延军被吓破了胆,慌不择路之下,往河里逃去。
白日里抓了不少柏延俘虏,让众军士只学了一句柏延语:“投降不杀。”
柏延军士听到熟悉的柏延语,纷纷跪地请降。呼延宁轲见大势已去,带着几个亲卫趁夜骑马奔逃了。
杨兴虎在平顶山附近扎寨,哨探回报柏延军已到了平顶山范围,忙带着人马在山道之上埋伏。
看着这柏延的马探过去,国雅道:“杨将军,他们过去了。”
杨兴虎从巨石上俯身往下看,道:“不急。这是马探,然后是先锋,最后才是大部行军。”
国雅有些兴奋,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杀出去?”
杨兴虎翻身平躺在巨石上,道:“不急,还早。”
不一会儿就听着马蹄踏着大地轰鸣声,杨兴虎忙翻身查看,有数千马军。
众人看着马军往西山谷方向行进,又把头缩了回来。
“快了,再等上一两刻钟,这柏延大军就该到了。”
国雅闻言不免有些紧张,虽然自小在军中长大,不过都是和父兄一起驻守城池,这打埋伏阻击还是头一次。这柏延军离得越近,心跳就越快。
杨兴虎看出国雅紧张,笑道:“第一次是有些紧张,习惯了就好了。夜袭还要紧张,你还在睡觉呢,人家都打进城了。”
国雅问道:“你被夜袭过?”
被这丫头这么一问,杨兴虎老脸一红,道:“那还是在涂国为将的时候,被姜虎夜袭过,后来成了俘虏。”
“你也是降将?”国雅心直口快,直接问杨兴虎。
杨兴虎满不在乎的道:“我大池军中校官级以上,除了姜总司和何督练两人,基本都是降将。”
国雅回想前几日,父兄还谈起降将身份受到猜忌,怕是不会被重用。今日闻杨兴虎言道,大池军中都为降将,并且都在重要的位置,不由得觉得父兄们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来了。”
国雅的思绪被杨兴虎拉了回来,看这山下,浩浩荡荡的柏延骑兵,足有数十里长。
“击其中腹?”国雅问道。
杨兴虎看着国雅道:“小丫头不错,还知击其中腹。不过中腹是由你二哥三哥负责,我俩今日的任务是毁其辎重,截其退路,前面的部分交给其他人,只要将他们全都赶到西山谷,我等就算完成任务了。”
众人又在山上等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负责运送辎车的部队。
“是时候了,动手。”
杨兴虎一声令下,进攻的鼓声响起,从山上落下滚石檑木,在放弩箭射击柏延军。柏延前军欲回救,才发现官道已被巨石截断。
“吹号。”
冲锋号响起,埋伏的池国军从山上冲杀下来,柏延兵士拔刀迎战。奈何伏军众多,又是以逸待劳,杀得柏延军丢兵弃甲。后路被截,前路上又全是石木,只得弃了马徒步向前奔逃。
杨兴虎也不领兵去追,只让军士们就地取材,在官道筑垒。这筑垒最好的就是柏延军的辎重箱子,几人去抬,去发现箱子之物其重无比。打开箱盖,把众人惊呆了,这一箱一箱的全是金银珠宝。
“妈的,全是老百姓的财物。传我军令,所有财物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军令一下,就在队伍快速传递,当真是令行禁止。
此时的柏延先锋军,已经到了西山谷,刘赑引着一军在出谷口拦截。这西山谷两侧峭壁,但是谷中平坦宽阔,出了谷口再行几十里路就到北河口。
看这谷口处全是拒马,拒马之后站满了盾弓手,柏延军先锋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一时在原地驻足不动,遣信兵回报大都侯。
信兵还未走远,就见大都侯信兵奔马而来,对先锋军道:“强攻谷口,杀出一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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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伏击柏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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