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村庄里的吵嚷景象,在麻子的协助下成功脱离的曹民一行人就地休整。
两个舌头在路途之中苏醒,又被敲晕。
三娘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孩童非常虚弱,在被三娘小口的喂着水。
曹民和老二看着三娘,一声不吭。
就连在一旁看守两个舌头的麻子和刀子也侧着头在看着这边。
三娘缓缓开口。
“我爹、我娘,还有我大哥,用身体帮我和三弟挡住了那些贼兵的刀剑,娘和大哥都死了,爹也断了一条腿。
“我三弟……也被闷死了……”
得了,三娘这是把那孩童当成自己的弟弟了。
但曹民等人都没说什么。
喂完了水,那孩童沉沉的睡去。
三娘拍打着孩童的后背,轻轻的唱着歌谣。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郑正,好比那琴弦声……”
刀子吐掉嘴里的草根,提起自己的刀,走到曹民身前看着曹民。
曹民摆摆手说:“我们有任务在身,不要节外生枝。”
麻子立刻回答:“刚才我数过了,就33人,应该是想要找个山头做寇的逃兵,我们几个冲锋就可以把他们杀干净了。”
老二嘶哑的声音响起:“他们往山林里走你怎么冲锋?”
曹民当即明白了所有人的意思。
打是肯定要打了,而且,大家都知道,只能靠自己打,回去找部队过来,那是兴师动众的大炮打蚊子,而且,对方刚才发现有人潜入之后已经开始着手撤离,等他们找来部队,黄花菜都凉了。
问题是怎么打。
此处靠河,依山傍水,麻子的骑兵冲锋因为地形因素并不合适。看大家的意思,他们要靠五个人把这33个敌人包围全歼。
曹民敲敲自己的脑壳。
造孽了,带着这帮人,本来是想要给自己一些安全感,可现在还得为他们解决他们的心结。
“麻子,找个俯瞰全场的位置,带上足够的箭,刀子、三娘主攻,老二和我预备。”曹民很快就下达了任务,众人将俘虏检查绑好之后,藏在一个坑洞里,跨上马就出发了。
麻子在那些黑山军撤退的路线上找了个地方作为伏击点。这是一条宽两丈的山路,路两旁是茂密的林木,而且,因为傍山,它还有个高低差,能让麻子找到很多的高处射击点。
在很多适合自己射击的位置上插下箭后,麻子隐入林中,耐心的等待对方的到来。
刀子和三娘持刀盾,隐藏在路的另一侧,曹民看了一会之后,抚额摇头,交代老二注意警戒和支援之后,他自己一个人独自离开。
片刻之后,曹民孤身一人来到已经转到另外一条路上,正在撤退的黑山军众人面前。
“那是谁?”
“曹军斥候!”
“快跑!”
“不能放跑他!杀了他!”
乱哄哄的黑山军似乎没有什么指挥,看到情况之后立刻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30几个人也像无头苍蝇一样开始窜。
曹民立刻丢掉手里的兵器,转身哇哇大叫的逃命。
后面也马上传出了他所期待的声音。
“追上去杀了他!”
“他只有一个人!”
“不能放跑他,他会引来曹军!”
30几人有的直接提着兵刃就开始追赶,有的赶着装满财物的牛车在后面跟随,没有一个落下。
曹民控制着距离,让对方能看到他的恐慌,又总是差那么一点才能攻击到他。
看到老大领着那群人从眼前跑过,三娘等人满脸羞愧,也不由得将手中的刀剑握得更紧了些。
到标记好的预定地点后,曹民站路中间停转身,单手扶膝盖,对后面的追兵扬手喝止。
“停下!别追了!”
追得近的一名黑山军士兵哪里会听他说话,一跃而起,手中的砍刀直劈而下。
如果说是力劈华山这种招式的话,劈完之后应该有一个回收护腰的动作,以便防守和接下一步进攻,但是这些黑山军士兵显然只是靠的蛮力劈砍,没有什么招式可言。
曹民轻松侧步闪过之后晃肩一拳击中对方的小腹。
这一拳甚至让对手的后背都向后拱了起来,可见其力量之大。
中拳者眼部充血口吐白沫,被曹民缓缓放倒在地。
这一下,后面的追兵们就急刹车了。
不消几息功夫,30来人就闹哄哄聚在了曹民跟前。
“他好像没力气动不了了!”
“绝对是啊!趁他虚要他命!”
“你来!”
“我想吐!……我要去看医生!”
“你去吃屎吧!”
“打他!杀了他!”
“不杀他,他就会引来曹军杀了我们!”
“打他的头!”
“照着他的头打下去!”
“杀了他!扬名立万!”
“谁杀了他,谁就是我们的头!”
“打啊!打他妈的!”
曹民看着这群人一个一个的演,深呼吸后对着一个跃跃欲试的黑山军虚拉弓弦。
那黑山军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
“你是……”
还没等他说完,曹民就松了手指,身体还向前挺了一下,好像真的拿着一把弓箭在射击一样。
结果那黑山军的脖颈就被一支箭射了个对穿,捂着喉咙咔咔咔的躺了。
连续不断的弓箭从路面一侧出现。
接二连三的有黑山军倒下。
这群黑山军终于明白自己中了埋伏,大喊着举起手里的盾牌躲到牛车的另一侧去。
也有弓手拉弓想要回击,却发现自己只能看到箭矢被不断的从树丛中射出,却无法确定射手的位置。
麻子一边飞奔一边射箭,时不时点一下对面弓手的名,这样的战斗对他来说太过轻松。
终于有人看埋伏他们的弓手只有一个了,他大喊着大家一起冲过去才有活路,否则在这里迟早被射死。
这时,他们已经损失了7人之多。
这些黑山军逃兵没有指挥官,此时却占了便宜,因为好几个相当指挥官的人各自笼络了几人形成小团体作战,这样一来,虽然战损已经很高,但小团体却没有崩溃。
一个小队伍五人,朝着曹民那边冲去。
两个小队伍共十人,举着盾向麻子那边移动。
剩下的都躲在牛车后面没人管顾,其中一个开始从牛车上拿财物塞进自己的衣兜,在有人开始质问之后转身一刀劈死那人,然后用凶狠的眼神震慑住其他人,向路的另一边退去。
有一就有二。
这个举动瞬间就引爆了那些牛车后的黑山军,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凭什么他能拿我不能拿?
当他们开始哄抢逃窜的时候,前方准备拼杀的小队队长们也没法再控制他们的手下了。
不过曹民已经迎着来人发起了冲锋,他双手持匕,一手正握,一手反握,旋体反握匕首格挡控制对方劈砍过来的朴刀,正握匕首已经顺势从对方肋部斜上捅入,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匕首已于对手脖颈上再留下一个洞口使这个他完全丧失威胁。
右腿正蹬踹飞一个,左手匕首格挡左边来刀,左腿已经腾空转体划出一道弧线,躲过右边攻击同时将对手狠狠砸落地面,落地向右边移动同时躬身,用匕首了结敌人。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曹民杀死两人,废了一个。
剩余两人肝胆俱裂,加上后方已经乱成一锅粥,他们惊叫一声,撒腿就向后跑。
跑不出两步,就向前扑倒在地,后背各自插着一柄匕首。
曹民走过去收割生命,收回武器,再看向其他人那边。
三娘已经杀红了眼。
那批夺了财物逃窜的黑山军离开的方向,就是他们埋伏的地方。
三娘的面前正有两人,只是只想逃离的两人看到有人阻拦,立刻分散改道逃亡,三娘只能先抓着一人挥砍自己的刀剑,用盾把对手象征性的攻击荡开,刀就顺势落在对方的手腕上,将对方手臂齐腕砍断后,又用盾扫对方的小腿将他掀翻,刀子插进对方肚子后还拧动一下。
黑山军逃兵死亡时的惨叫震慑着其他人的心神,三娘的容颜此刻在他们眼里宛若黑夜中的恶魔,他们都下意识的远离三娘。
但实际上,三娘这边虽然看起来凶残,但其实杀敌效率远远比不上刀子。
刀子杀敌,都是一击得手,然后迅速转移到下一个目标。
三娘那边才干掉两个,他已经弄死六个了。
但还是有两人已经跑出了他的攻击范围。
一支箭,一柄飞刀。
准确无误的让那两人倒地不起。
至此,所有敌人都已被消灭殆尽。
麻子搞死的最多,其次是曹民,刀子。
死在三娘手里的最惨。
她甚至连盾牌和刀都丢弃在一边,而是拿着大石块将对手活生生的砸死。
“砰!砰!砰!”的击打声,宛若母狮的三娘还在不住的嘶吼。
曹民拉住她的手,跟她轻轻的说:“够了,可以了。”
石块被扔掉,三娘彷佛从另一个世界刚回来,扑在曹民胸口大哭起来。
刀子、麻子在一旁静立,老二的目光也从远处投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老二身旁,那个被三娘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孩童,也将一切都纳入眼中,而他的嘴角,也牵出了一丝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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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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