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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检点前来探望,禁军追责整编

    武进和三名亲卫至神机军的第二日,高和杰宣布神机军全军进入紧急战备状态。同时,宫中传来圣人旨意,禁军护卫司军兵接手原由城防军守卫的各城门。

    高和杰正在参谋部研究营区战备响应时间和目前需要改进的一些问题,却有哨兵通传说禁军殿前都检点赵匡胤来探望武太保。

    高和杰问通传军士:“都检点带了多少兵马前来?”

    哨兵答:“一将两从。”

    高和杰本有些生气,不想去大营前迎接,但想了想还是去了。

    军营门前两人相互施礼后,高和杰将赵匡胤请进了主帅大帐。赵匡胤在帐中未见武进,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地问高和杰:“高副将,武老弟可在营中?”

    高和杰实话实说:“武监昨日来传陛下旨意,过陈州城门时被人伏击受伤。身上中了两箭,虽性命无碍却到现在还没清醒。都检点此时探望怕是不妥。”

    赵匡胤听说武进受伤,表情上有些吃惊,明白高和杰的话里有话。忙说:“高老弟不要误会,我和元章也是亲如手足,怎会害他?昨日得到部下通传说武老弟私闯城门,还伤了些巡检禁军,我当时就把事情压下了。原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这才一早赶过来。以武老弟的身手怎的竟会受伤?”

    高和杰冷冷说道:“武监智勇双全,百骑破万敌时都不曾伤了分毫,现在只是经过设伏的一个小小城门便身中了两箭。之后还被几十个好手衔尾追杀,能保得性命已是意外。都点检来时路上可能已经看见了,沿途木架子上挂着的都是强人的尸首。缴获的兵器中也多为禁军兵器,有的还刻着殿前司的大名呐!”

    听着高和杰的一席数落,现在已居军中高位的赵匡胤也不禁老脸泛红,想说几句找补又强忍了下去。这里是皇帝直属的神机军,可不是禁军,他的名号未必好使。搓着两手少见地与高和杰商量:“高老弟这是要羞死老哥哥了,当年我与你们并肩作战,武老弟的勇武哪会不知?昨日之事我确实不知,不然怎会让人伤我兄弟?”转头对身后的亲卫疾声厉色道:“传令,即刻让我的亲卫将陈州门及附近巡检禁军一众人等看管起来讯问,待武老弟醒转后交他处置。只要解气,杀剐存留都由他,责任我一力承担。”

    转过头来又对着高和杰赔笑说:“高老弟你消消气,你知道老哥我的为人,我和武老弟的情分自不必说,如何能害自家兄弟?此事哥哥定给你一个说法。现在能不能让我去探望下武老弟?你不至于连老哥哥的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高和杰只是心里窝火,所以话也说得难听。见位高权重的都检点已经做出如此姿态,自然也不好太过分。答应去通传一声,看看大将军是不是已经转醒。

    见高和杰出了大帐,赵匡胤立时瞪了眼睛,自言自语道:“这些混账,把禁军的脸都丢光了。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兄弟冒着陛下责罚私下里给的许多军械,他们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座城下了。”一回头看见亲卫还站在那,气就不打一处来。“还不快去传令,等我给你邀功不成!”亲卫低声说:“都检点息怒,城门守卫可是归京兆尹管辖,被我们羁押怕有些不妥。再说属下怎可留都检点只身在此?不妨归营后再传令不迟。”

    赵匡胤冷着脸看了他一眼,说:“武太保乃是陛下亲信,也是我赵匡胤的兄弟,信不过他!你也配!不管谁说了算,现在都得听我招呼。再不去办事,两个城门的人若走脱了一个,老子就拿你充数。”亲卫立时行礼,转身跑出大帐上马向内城狂奔而去。

    高和杰来到武进寝帐,见武进仍在沉睡,便嘱咐身边守护亲卫将昨日未来得及处理的血衣取出,搭在床前案几上,又招来军医也轻轻在案几上摆了治伤的各种物事,又教军医一会见了都点检该如何回答问话。转身想走忽又想起一事,叫亲卫和军医出帐在门前等着,小心地放下帐帘。走到亲卫面前,挥起砂锅大的拳头照着亲卫的鼻子就是一拳。亲卫哪敢躲开,立时仰面鼻血长流。让亲卫用手擦了鼻血抹在军衣的大襟和袖子上,看着血有些不够还准备再来一拳。亲卫会意忙说:不劳高将军,小子自己来。拿出小刀子划破了手掌,在军医衣服前大襟和袖子上一顿涂抹,想了想又甩了一些血点子在他手上。

    看着效果高和杰很满意,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丢给亲卫,哈哈一笑便回了大帐。亲卫包扎了伤口,把匕首拔出,一看便知是一把叠钢好刀,尤其是后把上打着的一个“武”字,立时满意。连鼻血都不顾得擦,便笑起来。军医推了他一下,才想起来武进还没醒,赶紧藏起匕首,用袖子擦了擦鼻子。军医摇头,捏起他的鼻子,一捏一提又在两侧穴位上揉了揉,竟然就止住了出血。亲卫立时竖起两根大拇指表示佩服。

    高和杰还没进大帐,脸上表情就已经变成了哀伤,走路都是弓腰慢悠悠地,进帐还未坐下便叹了一口气。赵匡胤看到他表情,吓了一跳,关切问道:“如何?武老弟伤势严重?高老弟你倒是说话呀?”

    高和杰幽幽地说:“大将军此次受伤颇重,军医说是肩窝处的一支箭矢斜入怕是触了心脉,刚才又再出血,费了好大的劲才止住。现在还是昏睡,也不知是吉是凶。”

    赵匡胤听高和杰这样说,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连脸上流下来的冷汗都不觉。拉住高和杰说一定要去探望,不让去就坐在这不走了。还说要是武老弟有个三长两短他老赵也不活了,定要以死谢罪。高和杰装作拗不过他,便说好只能远远望一下便走,切不可惊动,要是牵动了大将军的伤势那他就百死莫赎了。老赵满口答应,随着高和杰去武进寝帐。

    到了寝帐前,赵匡胤远见亲卫用白布吊着胳膊站在帐前,胸前更是淋漓血迹,心里更觉不安。见军医刚从帐中出来,便问武进伤情,军医的回答当然与高和杰说的一致,赵匡胤心中更乱。高和杰向军医使了眼色,既是表扬他表现不错也确认武进还在熟睡,便拉起寝帐帘的一角,特意让老赵从案几的方向看过去。老赵抬眼便看到了案几上的血衣和军医治疗的各种物事,更加惊骇,还没来得及走近探视便被高和杰连拉带拽地劝回了大帐。老赵满眼怒火,怎么劝也坐不住了,向高和杰告别说要马上回禁军整治军纪,不杀上几个混账他都不姓老赵。

    高和杰一直送赵匡胤到大营门前,见他风风火火地骑马走远了,才呸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转身背手回营去看武进了。

    刚进了寝帐,便见到武进已经醒了,正垂着腿坐在榻上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不仅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地笑着挪到了武进跟前。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事怪不得赵老哥,想他也不会参与这件事的。禁军近卫三万多人,好手不少,要是他也参与,我怎么可能走得脱?”武进也不是责怪他,知道自家兄弟都是为他抱不平。

    “二哥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的道理。他老赵有没有管好自己的手下我没兴趣,但是伤了你,要是不找补回来点我心里不痛快。”高和杰说到这一脸的不高兴。

    “我知道二哥脾气爽利,不是怪你。赵老哥怎么说也是天子近卫高官,咱们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等过一阵找机会一起聚聚,军中就这几个人还算谈得来,能交朋友就别生嫌隙。这事你可得听我的。”武进笑着说。

    “二哥自然是听你的,要不是你带着咱哥几个,我们能有今天?还不是个苦哈哈、厮杀汉!替人卖命,死了都不知道为啥死的。”高和杰生性爽快,可平时话也不多,也就是和武进、铁卫还能多说上一阵。

    “二哥,你又说这些,这点事咱们兄弟间能不能再不提了?”

    “好,好,不提了。老十七,下一步怎么办?咱们不能真和禁军杠起来吧?那不是让陛下难做么?”高和杰问。

    “二哥放心,我自然有主意,说不定还能帮你升官呢。”武进先是神秘一笑,随后和高和杰一起大笑起来。

    自昨夜武进遇刺之事传到皇帝、大臣耳中,朝廷就混乱起来。先是大臣,尤其是皇帝倚重的忠臣派率先发难,多位声名显赫的官员一起联名上书要求皇帝彻查军方,尤其是禁军殿前侍卫司。因为检校司暗卫绞杀的不少刺客身份已经被核实是禁军侍卫司马军、步军兵卒,所缴获的部分制式兵器也验证了这一点。尤其是放置在马车中的连射弩车,这本是禁军中目前管理最严格的军械,没有都指挥使的亲令是不能出营的,现在却出现在刺杀朝廷大员的罪案现场。

    皇帝自然是震怒,太子太保、骠骑大将军乃是朝中二品大员,如此级别高官竟在京都内城遇刺,实在是狠狠地打了皇帝的左脸。参与行刺之人过百,其中竟有禁军参与,便是连着右边的脸也捎带着一起打了。

    于公,武进是他最为倚重的人之一,本来两人商量做局牵出世家势力予以打击,推进中央进一步集权,促成下一步对燕云十六州的收复。没想前面花了快一年的局都布好了,主要策划者竟突然被人刺杀,差点被瞬间翻了局。于私,他和武进的私交不一般,既为君臣,也是忘年之交。武进对他承继皇位和统一大业一直都鼎力支持,是他绝不能失去的助力和最信得过的人。在此时行刺武进,不亚于是在向皇权宣战。

    皇帝盛怒之下直接免了京兆尹的职,连带着家属一起流放岭南。下诏要求向训率军法院彻查禁军,由殿前都检点赵匡胤协查。如有涉及刺杀者从重处罚,查明参与者可先斩后奏。

    世家大族的势力因为没有达到目的而立时转为了守势,一方面尽可能地将脏水往军方头上泼,另一方面又怕被皇帝报复而藏匿起来。

    军方对此是哑口无言,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自己咽下去。这还不算,要是等武进缓过劲来说不定还得再被咬上一口,咬多深那就要看武大将军的心情了,他们只能忍着。

    一晚过后,外面传来消息说武进被刺客重伤,武家也已经炸了庙,都担心武进的情况。

    武母一听说立时便昏厥了过去,武进是她的心头肉,别说重伤了,割破个手指让她瞧见都会抹半天的眼泪。梅儿此时倒是坚强,擦了眼泪吩咐铁卫赶快去找王德生问清楚情况,一边在床边衣不解带照顾武母。铁卫出去了不到一刻钟,王德生到了府里,却是和铁卫走了两岔。

    从王德生那知道了真实情况,梅儿一直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到武母床前小声地伏在婆婆耳边说了情况,武母这才睁开眼睛有了些精神。劝着进了些米粥,梅儿才去送了王德生出门。回来后并没有向其他人解释,因为王德生告诉她除了武父、武母向谁也不能说实情,以防走漏消息坏了陛下和侯爷的大事。

    再说铁卫带人冲出府后没有寻到王德生,便直奔外城而去,但是却因各城门戒严出不去。铁卫带着亲卫发了狠差点动刀子硬闯,最终还是怕给武进惹麻烦,才没有硬闯出城。在各个城门都试过一圈后失望地回了府。

    梅儿这些年到底是被武进带出了些官家的气势,嘱咐仆役好生伺候婆婆,便穿好了诰命服饰,让铁卫和亲卫驾着被射成刺猬的马车到了皇城,向黄门递帖子要求面见皇后。这一趟不管能不能见到皇后,都是要做给那些居心莫测之人看,她相信这时候皇后也一定会许她觐见。

    果然,片刻功夫宫禁便开,有上监亲自带着马车堂而皇之地穿过皇城直奔后宫拱辰门而去。待梅儿进了后宫,皇后的贴身宫女早已经等在门后,见了马车不仅骇然,扶着梅儿奔皇后寝宫而去。这辆马车又被上监带出了后宫,卸了马鞍就停在大庆殿前。梅儿谒见皇后的细节便不用说,自然是皇后安抚,梅儿讲过当时情况后一直哭泣不止。后宫几位得势嫔妃也都闻讯赶了过来,帮皇后一起劝慰。皇后送走梅儿时,特意嘱托上监用她的车驾仪仗送梅儿回武府,自己则穿戴整齐破天荒地去了前殿面圣。

    老师冯可也让长子带着书信来家中探望,告诉一有武进消息就赶紧通知他。徐父和徐母昨夜听说后也来了家里,一晚没睡,就陪着武父坐在厅堂里。见梅儿回来后对着他们一笑,便知道事情应该没有听说的那么糟糕,也算放心。给父母准备了房间,请他们去休息,梅儿才嘱咐归来的铁卫在侯爷回来之前要时刻注意府中守卫,不可松懈。铁卫听着话也明白了意思,面上还是装作烦恼难过,自去安排人手。

    知道了确切消息,武父也回寝室照顾武母,顺便自己也休息一会,毕竟一夜没有合眼,松懈下来就感觉头沉得厉害。梅儿因为担心,怎么也睡不着,强打着精神在厅堂里继续安排家里的各种事情。

    武进因为腿上有伤不能钻地道,又不能从城门堂而皇之地进城,索性通知王德生将收集的情报一起送到神机军里来,打算继续等局势发酵。他打算过几天伤势好些了再潜回内城,找机会面见陛下引着这些世家进入早已布好的圈套里。

    王象和刘霭也没闲着,特意找到王德生打听武进的情况,知道没有大碍便按照之前武进的要求各忙各的去了。趁眼下没有其他大变故的时候,他们要尽快安排好辽东的基地布局,清点储备物资,将之前找到的造船大匠们趁着初秋抓紧时间送到辽东去。一旦入了冬,交通便要断绝,只好明年才能继续。

    再说赵匡胤火烧屁股一样地回到禁军殿前司,途径大庆殿前看到插满箭羽的马车,更是心头火起。回到司衙把禁军几个管事的叫来骂了个狗血喷头,并立即要求各指挥使整顿人马,由军中司马清查人员和武器。对于没有明确原因不在或是丢失武器人员马上进行隔离讯问。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殿前司无故不归人员三十余人,清查出从武库中丢失制式兵器几十件,更让赵匡胤崩溃的是殿前都副指挥使史园鲲也不知所踪。老赵暴怒,亲卫和下属都小心翼翼,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此时触动他的任何一根敏感神经。

    禁军殿前马步兵都指挥使李重进更是头大,几乎所有朝臣的上书都是朝着殿前司来的,这个时候默不作声都算是平时关系不错了。一时间殿前司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各方递来的或明或暗的刀子扎成了筛子。禁军军官人心惶惶,军卒更是被向训带领的军法院干吏筛来选去搞得晕头转向。

    经军法院查验,向训当日便上报朝廷已查实数据,殿前司共有六十七人确定参与此次刺杀,其中马军二十五人、步军四十二人。其中四十九人被当场格杀,其余十八人不知所踪。查出军械中制式刀枪少于登记账册三百四十件,除去损耗报备仍缺少二百一十七件;连射弩车缺少两具,弩枪三箱共六十支;强弩三十具,弩箭四百余支。

    皇帝再次发怒,着侍卫亲军马步兵都指挥使李重进闭门反思,无皇帝诏命不得出门。

    检校司王德生向皇帝奏报检校司对刺杀事件的初步核查结果:经查系有人在暗中策划操纵,策划人和操纵之人已有线索,目前已监视并正在取证。刺杀者以侍卫亲军人员为主,殿前司亦有人参与其中。刺杀当日辰时便已有伏击形成,但不知为何在武太保夫妇出宫路上才实施刺杀。

    申时二刻,武进夫妇自东华门出宫,便被三名斥候跟踪,另有斥候二人骑马报信与伏击之头目——殿前都副指挥使史园鲲。太保车马自东华门出,过新治(街道名)由马行街向南往侯府所在甜水巷行,至秦瓦、中瓦附近时察觉有异才临时分路而行。亲卫七人护武夫人回府,武太保率三人转行潘楼引走凶徒。夫人车驾在榆林巷遇袭,所幸大部分伏击刺客因太保行程有变临时赶往曹门和外城重新设伏,仅留三十余人在场。

    经亲卫苦战,又有武家铠甲、车马之利方护得夫人周全。检校司暗卫在双方交战时赶到,以二十余人狙杀部分使弓弩刺客,自身也伤亡近十人方迟缓攻势,在侯府亲卫、护卫接应下保夫人平安。事后查验武家车马,自车上起获凶徒射出箭矢一百七十余支,约七成为强弩箭矢,三成为羽翎箭。护车亲卫七人中一人重伤,六人轻伤。夫人遇袭后应对从容不迫,回府后仍安顿各方。

    太保转曹门后发现尾随跟踪的一辆车驾甚重,疑车上有重器,故临近曹门时冲过关门后匿踪于护城河桥下,待追击骑兵过后突起袭杀载重器马车,以爆燃弹毁车而引发马车所载火药弹爆炸。太保等人料想新前后可能会有伏兵,故转陈州门出外城。但于陈州门下再次遇伏,守城军士亦伙同凶徒向太保等人施以箭矢。

    冲关中途,两亲卫坐骑中箭仍尽忠护主。太保与一亲卫两次向城门、城楼投弹,毙伤凶徒一十三人后太保亦身中两箭。太保将软甲赠与夫人,身无防护,故受创严重。一箭于左胸旁侧,一箭于左腿上部,因出城后仍有二十余骑追赶,路上无暇医治,以致血染半身、白袍尽赤,至大营后太保坠马晕厥。

    路途中太保亲手击杀凶徒七人,击伤六人,余者畏于太保虎威不敢再追,却再联络、纠集其他凶徒七十余人意图截杀。幸神机军斥候队于周边山林演练,逢太保一行,遂保至大营治伤。神机军将士感于太保为国尽忠,猎杀追索凶徒,除两人逃脱外,其余一百七十一人均当场格杀并钉于木柱之上示众。

    经军医医治,太保目前尚算平稳,但仍未转醒。三名亲卫身受创伤一十九处,皮肉外伤居多,现已无恙。

    皇帝听闻检校司奏报后再次龙颜暴怒,着殿前禁军接管京都城防,传书忠武、归德、镇宁、义成、昭义、河阳、保义节度使戒严周境大索凶徒,不可使一人漏网,违令者重罚不怠。检教司追索参与刺杀凶徒,无论生死均要归案受戮;严查史园鲲及同党踪迹,着刑部收监其家族亲眷于大牢,待其归案后再行处置。

    让性情平和的皇帝一日三怒,足见此事已经捅破了天,也可见武进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流传在朝堂上的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登时没了一丝踪迹,说起武太保都言其智勇双全,以三人之力即破百人伏击还能毙伤几十人,击毁军械重器,果然是如春秋先轸一般的战神。

    第二日,赵匡胤随军法院院丞向训一道至殿前司,宣布殿前副指挥使史园鲲为钦犯,拘押与其交好的殿前副都点检慕容德钊,逮捕其剩余亲卫拷问其去处;殿前都指挥使石守信有不察之罪,夺其济州伯爵位,暂时留任待参;赵匡胤亦有不察之责,因其率先在军中查处不法,从轻罚俸一年,将史园鲲所部六千军士编入赵匡胤帐下严加管束。

    后二人再至侍卫司,宣布都指挥使李重进闭门待参;拘押军马步军副都指挥韩通,以参与刺杀和擅自调动重器的罪名交由刑部审理;马步兵都虞侯韩令坤、马军都指挥使高怀德、步兵都指挥使张令铎罚闭门思过待参。侍卫司全部兵马由殿前都点检赵匡胤权以调配,对禁军中带兵的各校尉进行详细考校、审查,忠诚有能力者提职或留用,其他免职调往他处任职。

    经此一事,李重进和张永德在在殿前司、侍卫司管理层的势力和影响力基本被抹去,由皇帝的信臣赵匡胤掌握了禁军军权。

    第三日,皇帝派至神机军大营的内侍张急忙回宫回报,武太保已经转醒,目前可以坐起进食粥糜,看来已无大恙。皇帝大喜,几欲亲往大营中探望,但都被张内侍谏言劝止。刚高兴没一会,后宫宫人来禀,皇帝最宠爱的偲婳公主突然昏厥,不省人事。皇帝大急,让张内侍陪同至后宫探望。

    至公主寝宫,皇后和两位贵妃早已到了,皇帝顾不得跪了一地的后宫妻妾,说了句免礼后就急急往公主寝室去探望。到了床前见公主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便大急,询问侍立一旁的太医公主病情。太医道:“闻公主发病前已有神疲乏力、头晕喘促的先兆,继而晕厥。查探脉象,脉疾数微,兼之大汗淋漓、形寒肢冷,臣断为心阳不振,瘀阻心脉之证。”

    皇帝急问:“太医可有医治之法?”

    太医道:“有汤剂可用,但需些时日温补心阳。却还要公主静养,不可闻听扰心之事。如五日内仍有发作,公主便应长期调理方可,切不可远途,然则大危于身。”

    皇帝颓然叹气,让张内侍随太医去开方治药,才又问皇后:“闻太医之言,三女近日可是心有焦虑之事?”

    符皇后答:“昨晚公主来寻妾身,问武太保遇险之事。妾身也不甚了解,只是听闻太保受伤。公主知晓后虽故作镇定,但瞧着心中必是慌乱。刚刚问过宫人,昨日回来后她便闷闷不乐,面露忧愁。谁知今日便出了晕厥,着实是吓坏了臣妾。”

    “武太保遇险与公主晕厥何干?”皇帝不解地问。

    “陛下难道忘了,遇险那日太保夫妇便是来宫中觐见臣妾的。正巧公主自小喜好诗词、书法,对太保之才甚是仰慕,当日便央求臣妾要与太保一见。两人见面后文思交汇,甚是相投。徐氏也聪慧,与公主很是投缘,两人说了好久的闺房话。前几日那样琴瑟调和的夫妻二人,却遭凶人袭杀,落得个重伤凄惨的结果,谁又能安心呢?妾身这两日想起来心里都是酸苦啊。”

    皇帝也只是摇头叹息。“元章于国有大功,无论何人出此毒计,朕绝不放过。好在刚才内侍来报,元章已经转醒,实在是大难得过。”这句话还没说完,皇帝转头便瞥见公主已经慢慢睁开眼睛,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至耳边,贴身宫女拿着绢帕忙帮公主擦拭。

    见公主已经转醒,皇帝安慰了她几句,便交待宫人内侍好好照顾,自己去前殿接着处理政事,毕竟目前朝廷局势微妙,武进又有伤未愈,他不能再有丝毫大意。

    临要出门,想起一事,转头和送他出门的皇后说:“朕觉得只是一面之缘便令三女如此实在牵强。元章倒是不错,只是已经娶妻,不会三女是一见倾心吧?那可不好办了。”

    符皇后也是过来人,自是知道皇帝所说之意。忙说她找时间探探公主的心意。皇帝也只能叹着气摇头回勤政殿了。

    那辆插满箭羽好似刺猬的马车在大庆殿前放了足足三日才被推走,往来宫中奏对的大员或权贵看到满眼都是不舒服。之后参奏禁军不法事,要求严查凶手的奏折更是雪花般的飞到了给事中、同平章事的桌上,让几位朝中大佬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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