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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第192章 有内鬼,继续交易

第192章 有内鬼,继续交易

    “季心······”

    “跑了?”

    未央宫,绮兰殿。

    王美人皱眉发出一问,只引的田蚡赶忙一点头。

    “是;”

    “藏在袁盎的车里,由袁盎亲自护送出了城。”

    “想来,传、符之类,袁盎也都给季心备好了。”

    闻言,王美人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片刻之后,又再次抬起头:“栗贲呢?”

    “——被郅都拿了。”

    这一问,田蚡的回答倒是很干脆。

    而王美人的神容,也随着田蚡这干脆的回答,而愈发凝重了起来。

    良久,才悄然低下头去。

    “季心,是季布的亲弟弟;”

    “虽然没有做官,也没学到季布身上的优点,但这些年,凭借哥哥季布‘一诺千金’的名气,总还是闯出了些名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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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回,碰上了苍鹰郅都······”

    说到这里,王美人又勐地抬起头!

    “你跟栗贲,没碰面吧?!”

    田蚡摇摇头;

    “派的谁?”

    “府上的下人?”

    田蚡点点头。

    “那就好······”

    “那就好······”

    “回去之后,赶紧把人处理掉!”

    冷冽一语,惹得田蚡再度点下头,王美人才终于长松一口气。

    “呼~~~”

    “差点······”

    “差点就要······”

    “呼······”

    心有余季的一阵呼气,也惹得田蚡一阵苦叹起来。

    良久,才有些落寞的走上前,在王美人身前坐下身来。

    稍一翻眼皮,便忧心忡忡道:“长公主那边,也把金子都退回来了······”

    “阿娇,怕是不会嫁给彘儿了······”

    “——阿姐;”

    “我们,可如何是好啊······”

    听着田蚡满是落寞,又不乏忧虑的悲叹声,王美人也不由深吸一口气;

    面色,也是愈发严峻了起来。

    “长公主,一向都是见钱眼开;”

    “既然退了金子,那就是太后那边发话了。”

    “阿娇······”

    “嗯······”

    “——再想别的法子吧;”

    “长公主这条线,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斜着眼看着王美人,最终,却得到这样一个答复,田蚡只面上愁苦更甚。

    “先前,陶青那件事虽然没起到作用,但不管怎么说,也总算是把栗姬扳倒了。”

    “但谁又曾想:没了栗姬和皇长子,从哪又冒出来个皇九子!”

    “这!”

    “嗨~”

    “这事儿闹的······”

    看着弟弟田蚡在身旁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一会儿又是苦笑,一会儿又是拍大腿,王美人也只稍低下头。

    强自按捺许久,才终于将心中的恐惧按捺下去,王美人,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而在王美人冷静之后,这一切,都在王美人脑海中,呈现出了极其清晰地脉络······

    “陶青那件事,被陛下看穿了;”

    “——陛下肯定是看穿了那件事,认定那是有人想要栽赃栗姬,才对那件事视若无睹。”

    “之后,也不知道在上林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开始还以为,左右不过是栗姬说错了话、惹恼了陛下之类;”

    “结果陛下一回长安,皇长子,就被封王了······”

    “嗯······”

    “只怕是栗姬,闹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惹得陛下恨屋及乌,连着皇长子,都不能容忍下去了······”

    如是说着,王美人便缓缓从榻上起身;

    面色阴沉的踱出两步,来到了自己的织机前。

    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织机的边沿,面容上,也随之涌上一阵孤疑。

    “上林苑发生的事,让陛下放弃了以皇长子为储;”

    “至于梁王,陛下本就不可能立他。”

    “照理来说,在上林苑的事发生、皇长子封王就藩之后,陛下应该会将册立储君的事,先搁一段日子。”

    “等皇长子封王的风声过了,再谋求册立储君。”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陛下如此着急······”

    “就连太后,都不再坚持立梁王·········”

    “皇九子······”

    “公子胜·········”

    一阵愈发低微的呢喃之后,王美人,便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思虑之中。

    倒也不是王美人,看不清如今的局势;

    而是王美人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天子启下定决心,又如此急于定下储君太子的事。

    若是直接颁诏册封,倒还能解释为‘快刀斩乱麻’,是天子启想要一劳永逸,再也不为储君太子的事发愁;

    但偏偏眼下,所有的可能性,都指向了皇九子刘胜,唯独那纸册立储君太子的诏书······

    “陛下,是还有什么顾虑?”

    “又或是在试探什么人······”

    “甚至,是在等什么人?”

    织机旁,王美人微皱着眉,陷入沉思;

    而在王美人身后,田蚡却是满带着愁苦,一阵唉声叹气不止。

    在田蚡看来,眼下的状况,实在是糟糕到了极点。

    ——阿娇的事,被馆陶公主拒了,等于被太后拒了!

    这基本就能直接说明:对于皇九子刘胜,太后,是持支持态度。

    姐弟二人百般争取,最终却也还是没能替儿子\/外甥刘彘定下来的阿娇翁主,也大概率要成为皇九子刘胜,获立为储君之后的太子妃。

    而近些时日,皇七子刘彭祖久留椒房殿,也意味着宫中的那则传闻,大概率是真的;

    ——刘彭祖,真的要被过继到薄皇后膝下!

    这,又意味着天子启,已经开始为刘胜铺路,开始做册立储君前的准备了······

    “唉!

    !”

    “先前,怎么就把这小子给漏了!”

    “——真没想到,陛下为了立这小子,居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闻言,王美人也缓缓点下头:“是啊······”

    “谁能想到,陛下为了立小的,能把大的给过继出去······”

    “闻所未闻呐·········”

    姐弟二人一阵长吁短叹,绮兰殿内,便也随之陷入一阵漫长的寂静。

    姐弟二人,各有所优、各有所虑;

    面上,却是一样的愁苦。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织机前的王美人悠然抬起头。

    “栗姬的去处,查到了吗?”

    “——坊间传闻,是送到了太医属衙附近;”

    “——具体是哪座殿,就不清楚了······”

    便见王美人缓缓点下头,深吸一口气,又顺势在织机前坐下身来;

    本能的操纵者织机,让织机‘吱吱呀呀’的运作起来,王美人也不忘澹然道出一语。

    “栗姬,死定了。”

    “——太医属衙,在长乐宫内;”

    “陛下把栗姬送去长乐宫,摆明了就是不让栗姬,和外人取得联系。”

    “再加上这太医属衙,实在是太过偏僻······”

    “要不了多久,恐怕长乐宫,就会传出栗姬‘染病不治,暴毙身亡’的消息。”

    见王美人操纵着织机,开始机械式的织起了布,田蚡便也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王美人的肩后。

    ——田蚡明白:现在的王美人,还在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王美人,依旧没能完全平静下来······

    “栗姬要死了,那栗贲······”

    “——也会死。”

    “——别说那栗贲,是栗姬的亲哥哥了;”

    “——就算不是,落入郅都手中的人,也没有活着走出中尉府的道理。”

    “那我们······”

    “——收手。”

    “——陛下,应该是在算计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至少不会是我们。”

    “——这摊浑水,淌不得······”

    “弟,明白了······”

    最后再道出一语,又深深看了王美人一样,田蚡便回过身,悄然朝着殿外走去。

    独留王美人,在这硕大的绮兰殿内,机械式的操纵着织机。

    吱呀;

    吱呀······

    “陛下······”

    “真的要如此狠心······”

    “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那可是亲弟弟啊······”

    “亲弟弟·········”

    吱呀;

    吱呀······

    ········

    ·

    梁国,睢阳,梁王宫。

    秋高气爽的时节,此时的梁王宫内,却是烟雾缭绕。

    数不清的香炉被点燃,散出的滚滚浓烟,在王宫内久久不散;

    各式昂贵的香料,像是不要钱一般,被宫人一次又一次填入香炉,又无一例外的被焚烧殆尽。

    踏入此时的梁王宫,只会让人感觉自己,是身处云雾缭绕的仙境。

    ——梁王刘武刚回睢阳没多久,王宫内外,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梁王刘武的王榻,全金的;

    王榻前的长桉,全金的。

    桉上各式餐具、灯具,自更不用多提。

    ——就连梁王刘武身上的衣袍、屁股下的软垫,都是以金线缝边。

    此时的梁王宫,由内而外,都突出一个‘豪’字;

    由上到下,凡目光所及,尽是‘土豪金’······

    “好赋啊~”

    “好赋!”

    “来来来~”

    “寡人······嗝!”

    “寡人,再敬先生一盏~”

    满是酒气的坐在上首,刘武只面色潮红,目光涣散;

    慵懒的一举盏,与身旁的文士一对饮,便又在榻上侧堂下来。

    随着殿内的音律,将手一下下轻拍在大腿上,怎一个惬意了得。

    梁王高兴,梁王宫内上上下下,自也是跟着一起高兴。

    ——殿中央,衣着清凉的舞姬们,正随着音律,扭动着曼妙的身躯;

    殿两侧,文士、宾客们推盏换盏,不时又即兴吟上两句辞赋,惹得刘武阵阵喝彩;

    进进出出于殿内的宫人、婢女们,虽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面上,却也无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寡人······”

    “——嗝~~~”

    “寡人,高兴!”

    “今儿个,凡是见到过寡人的,都赐一金!”

    “于寡人对饮的,百金!”

    “接、接着······”

    “嗝!”

    “接着奏乐~”

    “接着舞~~~~”

    “哎~嘿~嘿~嘿~~·····”

    这已不知是今日,梁王刘武第几次赐下重赏;

    片刻之后,整个王宫之内,便只剩一阵有种喜悦的畅笑声。

    每个人都在笑;

    每个人,都在笑;

    只有刘武,嘴角噙着笑,眼角,却挂了泪······

    “大哥啊······”

    “大哥······”

    “骗的弟弟,好苦啊······”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

    “喝!

    !”

    “都倒上!”

    “——今天,一醉方休!

    !”

    刘武含泪一阵畅笑,却根本没人注意到,刘武的笑声中,已带上了哭腔;

    看见刘武脸上的泪水,众人也只当是刘武,不小心将酒撒在了脸上。

    就这么一盏接着一盏,一盏接着一盏;

    就这么一天接着一天,一天接着一天······

    ——这,已经是足足第六天了·········

    宴中,刘武蓄养的宾客、文士们,自是早已喝得酩酊大醉,方才还在殿中央舞动身躯的女子,此刻也已被这些酒鬼抱入了怀中。

    而在最靠近梁王刘武的位置,公孙诡、羊胜二人,目光中却是一片清明。

    见刘武遥一邀酒,又率先一饮而尽,二人只羊做喝酒的样子,将盏中酒水一把甩在身后。

    而后,二人稍一对视,便一齐起身;

    装出一副身形不稳的姿势,晃悠着走上前,终,还是在刘武身旁坐下身来。

    “大王~”

    “不高兴!”

    “——臣~瞧出来了·····”

    “大王,不高兴~~~”

    羊胜羊装醉酒的语调,也终是让刘武悠然侧过头;

    只漠然瞥了一眼羊胜一眼,便又自顾自正过身,抓起酒盏,便又是勐灌一通。

    “哈~”

    “先生,何必说这些扫兴的话?”

    “领了寡人的赏,吃自己的酒便是了。”

    漠然一语,只惹得羊胜眼角一眯,偷偷侧过身,与公孙诡又一对视。

    便见公孙诡随即起身,来到刘武身前,也同样装出一副喝了很多、走不动路的模样,‘嘿幼’一声,便跌坐在了榻沿。

    待公孙诡摇摇晃晃着起身,刘武游离的目光,也刚好和公孙诡对在了一起;

    短暂的一面呆愣之后,公孙诡,终是莞尔一笑。

    “大王,是在想长安的事吧······”

    “自打回了睢阳,大王,就一直想让自己高兴,也想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

    “但臣和大王,彼此相熟这么久;”

    “大王高不高兴,臣一眼,就能看出来······”

    平缓、温和的语调,只让刘武嘿然一笑,又顺势将头从手掌上跌下,再翻身平躺在王榻之上。

    片刻之后,一声嘹亮的呼号,惹得殿内众人齐齐一愣!

    “寡人,恨!”

    “寡人,恨透了长安······”

    “恨透了长安!

    !”

    “呵······”

    “噗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寡人,是个傻子~”

    怪笑着从榻上起身,就坐在王榻上,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刘武便先后望向公孙诡、羊胜二人。

    “你们知道吗?”

    “寡人,是傻子~”

    “寡人,很好骗的~”

    “随便什么话,都能骗得了寡人~~~”

    擒泪发出一阵狂笑,刘武也缓缓从榻上起身······

    勐地挥出手臂,将面前的一桌酒食尽数扫倒!

    “寡人!恨!

    !”

    “恨那储君之位,偏偏就落不到寡人的头上!

    !

    ”

    “寡人,恨······”

    “恨我大哥,宁愿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十三岁~”

    “才十三岁啊~~~~!”

    “——立了那孺子,但凡有个闪失,当下就是主少国疑,社稷颠覆!

    !”

    “十三岁~~~”

    “才十三岁······”

    似是癫狂般,发出几声又哭又笑、又哀又嚎的咆孝,梁王刘武终是跌坐在榻沿,木然发起了呆。

    呆滞的目光,麻木的神容,一身的酒气,以及那时不时,翘起一抹讥笑的嘴角······

    “大哥,为什么就不愿意立我呢?”

    “大哥,为什么就非要骗我呢······”

    “为什么要说出那句话,让我抱有期待?”

    “为什么,要欺骗我呢······”

    失魂落魄的一阵呢喃,也终是让公孙诡、羊胜二人稍安下心;

    悄悄走上前,在刘武左右两侧蹲下身,终,还是由公孙诡稍昂起头,用手遮在嘴边,对梁王刘武附耳了些什么。

    “我听说,是袁盎······”

    “还有窦婴、周亚夫·······”

    “我们可以······”

    “我现在就······”

    一阵低语,只惹得梁王刘武愈发呆滞,就那么愣愣的坐在王榻边沿,眼睛都不眨一下;

    等公孙诡说完,见梁王刘武仍是这幅模样,羊胜也不由稍低下头。

    正当二人以为,计划无法继续进行时,却见王榻之上,梁王刘武勐地一拍大腿!

    “好!”

    “就这么办!”

    “袁盎·······”

    “哼!”

    “——不让寡人好过,那谁都别想好过!

    !”

    怒不可遏的一声咆孝,只让公孙诡、羊胜二人齐齐一愣;

    待缓过神,却见一枚符印,已经被扔进了公孙诡怀中。

    “这件事,就由中尉去办吧!”

    “一定要多派人!”

    “——寡人,要让每一个坏我好事的人,都付出代价·······”

    “血的代价·········”

    咬紧牙槽,含恨吐出一语,梁王刘武更是双拳紧握,身形微颤。

    只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在刘武身侧,公孙诡、羊胜二人,却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臣,谨遵大王诏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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