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我那个时候，嫂子天天跟在我后面。我又是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除了玩还有什么想头？

    我觉得自己还挺有本事的，人家不害怕，愿意带我玩。

    可每次玩到一半的时候，我嫂子就冲过来，不是把我的牌给抢了，就是把我耳朵拎回去，揪着我啊走一路。

    你想想看，我会觉得有多没面子，讨厌她讨厌得要死。

    看到周围人，也有人打老婆，有时候气不过也想试一下，可我不敢啊……

    因为我打不过，而且我还想，把她打跑了，我怎么吃饭呢，明天晚上我还想吃个炒鸡蛋呢。

    不想理她，可是又离不开，也想自己做，可是等我跑去的时候，卖东西的人都走光了，你根本抢不到。

    而且又贵，再算一下自己手上的钱，好像不够吃。

    可是又不好意思问，你是怎么抢到的，或者钱交到你手上，怎么就会有东西吃。

    我也算啊，每顿饭我也问啊，这一桌几样东西到底多少钱，加一起之后发现自己做不到，或者钱不对。

    那就觉得自己有理了，必须要掰扯掰扯，我只给你五块钱，可是却买出来了六块钱的东西，那一块钱去哪里了。

    或者我给了你五块钱，你怎么就端出来四块钱的东西给我出。

    我想你以后不再抢我的牌，也不去揪我的耳朵，那我不就跟你吵吗？

    我们吵架的内容，和过日子是一样的啊，所以周围没有人怀疑。

    可是我又吵不过啊，因为我不知道有些地方的东西可以稍微便宜一些，或者哪一天这个东西比较少，它就会卖贵一些。

    掰扯来掰扯去，掰扯到最后，都是我输。

    我还臊眉搭眼得不敢出去，就干脆在厂里值大夜班，整夜整夜的不回来。

    我哪里知道我输都是对的呢，回来挨骂也是对的，不回来是错。

    后来恢复高考的消息宣布了，我还怕她知道，怕她不同意，以为我会跑。

    不敢问她要钱买书，还偷了一块表出去卖，还自觉自己很聪明，人家没发现，我可以躲在单位里面学习。

    这下终于可以把她甩掉了，到时候考的学校，必须越远越好。

    我都不知道，人家那个时候正在忙和我哥哥结婚的事情，都懒得搭理我。

    我想她回娘家去了，不用找了，别回来了，反正也没有领证，也不需要去办什么手续。

    等我看到我哥哥结婚衣服的时候，我以为是给我做的。

    又把以前的事情给忘了，觉得这衣服还挺好看的，穿上去风光一天还不错。

    套上后，还鄙视他们呢，因为我哥哥比我矮一些，我说这裤子给我做短了，那个女人，就晓得自己打扮，我的裤子她不管了是不是？

    我姐姐就在旁边笑，人家结婚，裤子长还是短，关你什么事，你该不会以为是你结婚吧。

    我觉得好理所当然，我哥哥回来的时候，都快四十岁了，还结什么婚，当然是我这个年轻人结婚啊。

    我姐姐上来就是一巴掌，说幸好家里有个医生，还是搞妇科方面的，不然就凭你这句话，你哥哥这辈子就娶不到这个老婆了，娶到了也会叫人笑一辈子。

    哪个男人的阶段我没有经历过呢，虽然我没有动手打过她，可是她跑了我很高兴，最好别回来了，反正你有本事。

    马路上到处都是想吃饭的男人，想不要自己洗衣服的男人，还有不要自己去倒痰盂的男人。

    你随便挑一个，爱去哪去哪。你和我也没有结婚证，不是我家住着吗，就这话我经常讲。

    所以我刚才，撒了个小谎，就是我不是第一次挨打，从我哥哥姐姐回来了之后，我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

    我为什么要跟大学里的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因为她温柔啊，又好看，还读书，可以和我一样，第一届就考上了。

    考上后，还崇拜我，说我学机械的，比她学文的要牛，整天捧着我，夸我鼓励我，叫我好好学习。

    那我怎么不和人家在一起，我都不知道，哥哥姐姐心里憋火憋了多久。

    还有我父亲，挨打之后他才打电话过来，我还以为他要安慰我，我还以为自己很懂事，跟我父亲说，我觉得哥哥做得对，我不生气。

    我父亲说你还不生气啊，要不是有这个机会……让你哥哥好好的打一顿，他都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打你，不然打你，人家怎么说呢？

    是不是哥哥真的以为，你们俩有问题，那在单位里怎么工作？

    所有人都觉得我教不好了，我就在这个时候，还搞出来一系列的事情，又是撒娇又是装乖，偶尔还找两个亲一点的人告告状。

    结果都没有人理我，尤其是我告状的那个，她都笑了，说我是你姨姥姥，我要是你姑姥姥的话，我拐杖都把你头给戳通了。

    我还在那里好奇，怎么你们都帮着她。

    就像你说的那个样子，我就觉得这个婆娘怎么这么有本事，我父母一回来就就忙她结婚的事情了，她到底什么时候去找的我父母。

    我都不知道，他们走的时候，两个哥哥就讲好了，一个讲你放心，你弟弟我们肯定好的。一个说，你放心，我要是能回来，你妹妹我一定娶。

    那中间多少人来过，早就有人去和我父母讲过了。

    要不是有这个信念撑着，想回来看一眼，这个儿子是不是真的这个样子，活着长大了。

    不想是觉得有希望也好，还是不想被骗也好，都有一件事情支撑他们吧。

    那我父母回来一看，是真的，我这个大人就在他们面前站着，房子干干净净的，厨房还有东西吃。

    那就立马掉头就去了，我还在那里愣呢，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假的，肯定是在去街道办的路上遇到了，我还和他们分析。

    你想，一个男人不想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装得了假吗？

    我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没有需要吗？就是怕有孩子啊，还有不服气啊，吃饭需要靠你，那个事情也需要靠你是吗？

    最好能有人证明，她不干净，理由我都想好了，没儿子，没后代，不想和这样的女人生。

    所以你说我装得了吗？我不喜欢的时候，我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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