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坏……人……坏人……都是坏人……今天晚上……吃……吃什么呢？”

    范母脑袋清醒了片刻，说出了当初范丽贞脚受伤，是被当时的参赛学生所害后，刹那间又变成痴痴呆呆，疯疯癫癫模样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林然猛然听到这则消息，震惊过后，对范丽贞产生了一丝同情。

    不管范丽贞是不是剁脚案的凶手，这都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曾经遭遇了这么悲惨的命运。

    心里幽幽一叹，林然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现在非常迫切的想找到范丽贞。

    大河屠宰场，就在这个城中村的村尾，林然问了两位村民之后，很容易就找到了。

    这是一家小型的屠宰场，在外面看工厂的规模，就不是很大。

    林然带着古博和马材辉，走进屠宰场敞开的大门后。

    一股牲畜的腥臭味、鲜血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令人欲呕。

    古博和马材辉两人连忙捂住鼻子。

    林然面色如常，目光四下扫视。

    屠宰场老板，一个秃顶中年人，见有警察上门，还以为是来检查的，吓得一激灵，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掏出一包软中华，抖手抽出几支，陪着笑道：“三位警官，来，来根华子！”

    林然摆了摆手，道：“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叫范丽贞的，在这里上班？”

    “你是说贞子啊？是啊，是啊！怎么了警官，她犯啥事了？”屠宰场老板瞪大双目，一脸惊吓道。

    “别紧张，我是做人口普查的，就随便问问。”林然见这小屠宰场老板，对警察敬畏有加，十分恐惧，温言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屠宰场老板遂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还是有些不安。

    林然知晓一般胆小的小市民，天生惧怕警察，见屠宰场老板这反应，也不以为意，续道：“范丽贞平常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你想清楚了回答我。”

    屠宰场老板冥思想了想，苦着脸道：“警官，你有所不知，贞子七年前就在我这里干活了，一直兢兢业业，上班从来不偷懒，人也老实，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唉，就是命不太好！”

    林然见在屠宰场老板这里问不出什么，道：“范丽贞现在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她。”

    “诶，好，这边请，贞子现在在车间干活呢……”

    屠宰场老板开始引路。

    在一个几百平的小屠宰车间里，林然看到了范丽贞。

    一个模样清秀，皮肤微黑，身材瘦弱的青年女子。

    此时，正在一个台面上，肢解着一头生猪。

    林然缓步走过去，仔细观察范丽贞的动作，只见其切割猪肉的手法，十分熟练流畅。

    可见确实是在屠宰场工作多年，才能练出这种技术。

    “贞子，有警官找你！”

    屠宰场老板隔着还有四五米远时，叫道。

    范丽贞停下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向林然，目光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林然道：“范丽贞小姐，我有点情况找你了解下，可以出去谈谈吗？”

    范丽贞不解的盯着林然看了几眼，缓缓点头，然后放下手中的剁肉刀，慢慢往屠宰车间外面走去。

    林然盯着范丽贞的脚，只见其每一步都是左脚先迈出去，再把右脚从地上拖过去。

    可见其右脚当年的确受伤很严重，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范丽贞见林然盯着她的跛脚看，脸色苍白了几分，头颅低垂，步伐稍稍加快了一丝。

    林然失望的摇了摇头。

    他此刻已经可以断定，剁脚案绝不是范丽贞所为了。

    连走路都这么困难，范丽贞不可能连作两起剁脚案，还不留下任何线索。

    这不是一个跛脚女人能做得到的。

    来到屠宰车间外面，两人站在屋檐下，林然问道：“范丽贞小姐，你认识王莉和李娜吗？”

    说话的同时，林然动用了异能——超级感知。

    虽然断定范丽贞没有作案的能力，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林然还是要用外挂再确认一遍。

    只见开启超级感知后，范丽贞头顶什么信息都没有出现。

    林然便知道，这说明范丽贞的确不是罪犯了。

    只要是罪犯，他一开启超级感知，罪犯头顶都会自动浮出罪犯的犯罪信息。

    范丽贞听到林然的话，眼里露出一丝茫然，摇头道：“你说的两人，我都不认识。她们是谁？”

    “她们是7年前，跟你一起参加全市中学生舞蹈比赛的，前三名中的两位。”林然缓缓道。

    范丽贞听到7年前那场全市中学生舞蹈比赛，似乎勾起了伤心往事，眼底闪过一抹凄凉，小声道：“以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范丽贞，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脚是怎么受伤的？我想知道所有细节！”林然轻声问道。

    范丽贞微闭了一下眼，双手紧紧抓住身上的围裙，手指关节都发白了，似乎全身都在轻轻发抖，声如蚊蚋道：“警官，你非知道不可吗？”

    林然见范丽贞一提到那场舞蹈比赛，就这么痛苦，很想中止问话。

    但是，一想到那场中学生舞蹈比赛，跟这两起剁脚案又有莫大关系，只好硬着心肠道：“嗯，我非常想知道，这跟一个连环案件有关！麻烦你帮我回忆下，谢谢！”

    范丽贞沉默了几十秒，目光变得缥缈，似乎遥想到了过去，咬着嘴唇，缓缓道：“那我从头说起吧……我从小没有爸爸，家里很穷，我妈希望我以后能出人头地，赚大钱，所以在我四岁的时候，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卖了，给我请了最好的舞蹈老师，教我学舞蹈！”

    “我也知道家里的境况，所以一直努力的学舞蹈，幸好我不是很笨，舞蹈学的很不错，在同龄里，几乎没有人比我跳的更好。”

    “高三那一年，全市举行了一场中学生舞蹈比赛，老师告诉我，只要获得了第一名，教育局掏钱保送出国留学。那时我家里已经没有钱供我读大学了，这是我的一次机会，所以……我参加了！”

    “后来，我凭借着出色的舞蹈，轻而易举的挺进了半决赛，成了进军总决赛四位选手之一。那时……老师，学生，评委，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我会是冠军，第一名非我莫属！”

    “因为另外三位选手的舞蹈功底，差了我一大截……”

    “但是当时的我，哪怕明知道第一名已是我的囊中之物，我也不敢懈怠，在总决赛的前夕，我还在苦练着舞蹈……不过，很快意外发生了！”

    “我的舞蹈鞋，被人藏了刀片，我练习舞蹈的时候动作过大，鞋里的刀片，划伤了我脚底板的神经，去了医院之后，医生还告诉我，刀片上涂了某种毒药，已经损坏了我的脚神经，我的右脚没治了！从此之后，只能成为一个跛子！”

    “我没办法，退赛了，也退学了……我妈妈也一气之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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