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是妖气与天地灵气交织在一起所形成的，苏乘羽与白湫的进入虽然受到了些许的阻碍，但只是稍加手段便完成了突入，其中甚至没有用到苏乘羽体内的血脉之力。

    “入口已经因为白煌彻底打开了，除开我们之外，其他人在这地下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限制。”

    苏乘羽对着一旁的白湫提醒道。

    白湫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在地下的空间之内定位着傲天的位置，她知道找到了傲天，自然也就找到了白煌等人。

    察觉到了白湫在做什么之后，苏乘羽也没有催促，他知道这是当下他们找到虞雁姝等人最快的办法了。

    这个节骨眼上做不了什么的苏乘羽微微闭目，一边调息恢复之外，一边还在思考着外面的事情。

    “你还在担心那个道士？”

    识海之中看出苏乘羽在忧虑什么的补天石开口说道。

    “有些，虽然晚秋前辈是那样说的，但毕竟有师父的前车之鉴……”

    “死了就死了呗，那家伙这辈子都没有希望进入地仙的，未来就算天门大开，他也不可能跃过其中升入仙界。”

    “不升仙界就不能活着吗？升了仙界就一定永生吗？”

    苏乘羽的质问让补天石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反驳道：“那不然呢？修真求长生，地仙境寿命漫长，想要真正永生自然是要进入仙界的。”

    “仙界就不会死人？”

    苏乘羽冷声开口。

    补天石虽然极少提及有关仙界的事情，但从和它对话的只言片语之中，苏乘羽能够猜到所谓仙界是怎么样一个残酷的地方。

    那个地方只会比这里更加弱肉强食，而且人族特殊的身份，在那个地方只会更加举步维艰。

    “就算是这样，那家伙不还是一直想要成为地仙。”

    “不一样。”

    苏乘羽平静地开口，脑海之中浮现晚秋道人的身形：“我离京之时，长春真人跟我提起过，晚秋前辈一生忠于剑道，他的实力或许不是当世用剑第一人，但对剑道的纯粹，放眼整个夏国历史也无人能出其右。”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晚秋前辈，想要晋升地仙不过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剑道罢了，绝对不是为了什么飞升仙界，亦或是所谓永生。”

    “修真不永生，还修什么真……”

    补天石嘟囔的开口，显然对苏乘羽这番话并不认可。

    “那你就要去问每一个个体了，毕竟大家所求都不一样。”

    “那你呢？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补天石直接将问题转移到了苏乘羽的身上。

    “当然是先把过去的事情了结了。”

    这一点苏乘羽内心从未有过动摇，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如今更是在逐步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在你的家里的了解之后呢？”

    “之后？”

    补天石的追问让苏乘羽愣了一下，他自从悟道之后，一路向前，步步向前，除开遥远处自己爷爷苏临渊为自己留下的目标之外，确实没有想过其他的东西。

    以前，那是因为目标太过遥远，但现在……

    “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执念，但那终归是你爷爷那一代的事情。苏乘羽，我想问你，你自己修行修的又是什么。”

    “修一个问心无愧。”

    看着苏乘羽毫无迟疑的回答，补天石气急败坏的开口道。

    “那是方式，我问的是目的！目标！是你这个人，为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沉默，无言。

    补天石所抛出来苏乘羽从未想过的问题，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

    见状，补天石继续说道。

    “就像你担心外面的道士一样，你认为他找到了传承自己剑道剑意的对象，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此生无憾。那你呢？你的诉求是什么，难道你苏乘羽一辈子，就是为了你爷爷当年的事情而活着的吗？”

    “当然不是！”

    没有迟疑脱口而出，但问题的答案苏乘羽却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给到补天石。

    “既然不是，那苏乘羽想要的是什么。”

    苏乘羽思索了片刻，轻声道：“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好。”

    补天石没有继续再逼问下去，而苏乘羽也不再继续纠缠。

    他清楚，补天石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有此一问，绝对有其特别的深意。

    白湫和傲天这次重逢之后，明显有些事情未跟自己提起。

    补天石更是，连自己当初如何落到凡间都始终支支吾吾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以前他境界低，眼界小，并不知道那么多内幕，倒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如今对只差半步便能踏入洞虚的苏乘羽而言，他很明白他们那一个人的出现都绝对不会是一个偶然一个意外。

    补天石此刻追问自己这些问题，显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可正如苏乘羽最初说的那样，不管补天石是为了什么如此问到自己的，苏乘羽首先要保证的便是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混账！我青丘狐族重地岂容尔等撒野！”

    雌雄莫辨的声音响彻整片青丘陵的底线，伴随着地下巨大的晃动，异样的动静瞬间让白湫与苏乘羽的目光同时注意了过去。

    没等苏乘羽开口，白湫先是发现了什么，皱眉道：“傲天气息在那里很微弱，好像已经受伤了。”

    苏乘羽下意识握拳然后看着目标的所在一缕古怪灰气皱眉道：“那灰黑色的气息是什么，为什么让人那么不舒服。”

    “临天杀鬼阵，真没想到下界竟然还有人知道这偏门的阵法。”

    回答苏乘羽问题的是补天石，没等苏乘羽追问，补天石就先一步解释道。

    “这是一种专门针对意念神识的手段，即便是在仙界也少有人知，毕竟擅长使用神念杀人的终归少之又少。而除开极少数的一部分人外，能够形成规模和气候的神念，也就只有仙神们身死道消之际留下的最后残念。”

    苏乘羽听着这句话立刻反应了过来：“这阵势是专门用来对付青丘狐族先辈留下来的灵体的？洛族？不，不对，洛族压根就没有打开这里的办法，没道理会大费周折准备这些东西。”

    在灰气之中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之后，苏乘羽双眼眯在了一起，冷声道：“是魔道的那群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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