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聪的确是个机敏可爱的孩子，宫里人人都对他喜爱有加，还不会说话就已经是一个万人迷了。

    自从沈聪出生后，小二就卸任了沈南星的小秘书，成为了一个‘哥哥’。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沈聪居然可以看见系统的存在，两人时常无障碍地交流。

    沈南星：【你们在说什么？小二你听得懂？】

    小二挺起胸膛：【不过是小意思！只要读取他的意识，就可以听懂了。】

    就像和沈南星建立的沟通一样。

    忽然，正和沈聪玩得开心的小青龙立了起来，说：【南星，目标怨念值下降了5%，当前怨念值35%。】

    沈南星：【看来他们已经胜利了。】

    一个月后，前线来报，他们已经攻入南燕国都，生擒了南燕帝和国师燕非双。

    战争胜利的消息如春风般传遍了国都，人们欢呼雀跃，街头巷尾弥漫着喜庆的氛围。百姓们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相互拥抱、祝贺。孩子们在人群中嬉戏玩耍，笑声和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街头巷尾，鼓声、锣声、鞭炮声此起彼伏，商家们纷纷挂起彩灯，贴上喜庆的标语，以示庆贺。人们纷纷采购美食和美酒，与亲朋好友共同分享这份喜悦。整个国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中。

    长宁的酒楼里，一个书生举着一张纸进来，高声宣布道：“南燕国都被破，我们赢了！”

    “你说什么？”惊喜来得太突然，有些人不相信，连忙去抢他手里的纸，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南燕被破，南燕帝被生擒，不日被押送到长宁。

    “是真的！我们真的赢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们会赢那是必然的事情好不好！”虽然这样说，此人脸上的笑容也格外灿烂，扬手道，“今日高兴，小二拿几坛好酒上来，我要请诸君共饮！”

    紫宸殿内，沈南星正在案前写着关于处理南燕相关事务的信件，如今已经是深秋，处理好那边的事情，蒋玉璟他们应该能在春节之前赶回来……

    -

    宛城。

    按照沈南星的安排，这些南燕士兵可不能在营地吃白饭，而是押到了沙漠边缘种树，每天要种够规定数量的树才可以吃饭。

    西北沙漠化越来越严重，从现在开始种树，相信百年后的这些沙漠就会被森林替代，到那时，这里就不会再是难以生存的地方了。

    只是现在做这些，在部分人看起来很莫名其妙。

    一位黄道士兵站在一旁监督，道：“陛下下令种这么多树干什么？这地方水这么少，人都不够喝的还用来种树，又难种又不能吃。”

    “废什么话！你是在质疑陛下吗？有几个脑袋给你瞎白话！干好自己的活！又不是让你亲自种，你还这么多话！”

    两人不欢而散，站得远远的，各自看守着自己负责的部分。

    另一边的蒋玉璟收到沈南星的信件，亲自到牢房里见了南燕国师燕非双。

    这场仗本可以结束得更早。

    关键时刻，燕非双来到了前线，他总是能在蒋玉璟实施计划的前一秒调整布局。

    蒋玉璟几乎就要以为这家伙是不可被打败的存在，这时一个被俘虏的南燕将军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国师燕非双的眼睛能看破先机。

    得到消息的蒋玉璟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将‘毁了燕非双的眼睛’放在了首要地位。

    没过多久，还没等蒋玉璟挖了燕非双的眼睛，他的不败神话就被打破，南燕输了。

    蒋玉璟今天来就是要问清楚这件事。

    “你来了。”刚走近，蒋玉璟就听见燕非双说，“北辰二殿下蒋玉璟。”

    周围的士兵都站的老远，这些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

    “你很了解我。”

    燕非双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眼神里都是自信：“我了解每一个人。”

    蒋玉璟伸出两根手指指向他的眼睛，道：“就凭借你的眼睛？”

    燕非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种被剜去双眼的痛是那么的清晰，他强迫自己忘掉那个画面，笑道：“对。”

    蒋玉璟：“那你怎么没看到自己会输？”

    燕非双：“我是故意的。因为南燕注定会失败，继续打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蒋玉璟直接拆穿道：“你是怕我挖你的眼睛吧。”

    “你！”燕非双没想到自己的心思早被看透，意识到自己失态又整理了一下袖子，调整心态，继续以高深莫测的姿态面对蒋玉璟，“你也嚣张不了多久。”

    “哦？”蒋玉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燕非双：“你以为沈南星真的放心你吗？他不过是看你是把好用的刀，欺骗你而已。等你没了利用价值，只会比那些被流放的北辰皇室更凄惨！”

    看见他皱起的眉头，燕非双以为他相信了自己的话，得意道：“怕了吗？我们可以合作，有了我的能力，你完全可以自己登基为帝，重新恢复北辰的国号，做统一大陆的千古一帝，受世人的爱戴尊敬，比现在这样做一个面都不敢露的老鼠要好多了。”

    “听陛下说，燕云把你夸得神乎其神，想要亲自见见你，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却原来不过如此。”蒋玉璟轻嗤，“说到底也是个江湖骗子，北辰的时候我见得多了。”

    “站住！蒋玉璟！”燕非双抓着囚牢的木桩，“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沈南星他不会放过你的！你的余生都要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你回来！”

    把守在外的人低着头，这种时候大家都必须是个聋子。

    出了牢房，绯竹上前问道：“大人，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长宁有人会挑拨陛下和您的关系吗？”

    蒋玉璟：“一些胡话罢了，不必放在心里。我与陛下的关系又岂是旁人可以轻易挑拨的？”

    早在北辰被破的那天，他就为自己选好了葬身之地，若是真到了与沈南星水火不容的那日，不用沈南星动手，他自会下去陪伴母妃、老师……

    那天之后，燕非双就吵着嚷着要再见一次蒋玉璟，可惜直到队伍进入国都，蒋玉璟都没有再见过他。

    队伍浩浩荡荡地进入长宁，皇城前，蒋玉璟看到了心心念念大半年的人。

    阳光撒在沈南星身上，泛着金色的光辉。

    ——“你以为沈南星真的放心你吗？他不过是看你是把好用的刀，欺骗你而已。等你没了利用价值，只会比那些被流放的北辰皇室更凄惨！”

    蒋玉璟心里暗笑自己，当初还提醒沈南星不要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怎么现在自己却想起了那疯子的话。

    “驾。”他纵马进城，去见自己的心上人……

    -

    沈南星正在为蒋玉璟的平安归来高兴，忽然就听到小二的声音，他目光直直盯着笼子里的男人，吞咽着口水，说：【南星，有外来能量团。】

    【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外来能量团？】沈南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奇怪道。

    小二龙身盘在他的手腕上，说：【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刚才那个笼子里的人看过来，我感觉到一股和世界一的小运很像的力量，那个人刚才一定正在用能量团对付你。我们快去吃了它！】

    沈南星抚摸他的脑袋，安抚道：【别急。】

    小二舒服地咕噜几声，安分下来：【好吧。】

    ……

    天牢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

    “你来了。”

    燕非双还是有几分唬人的架势在的，乍一眼看上去的确像是个世外高人。

    沈南星开门见山地问他：“你看到我会来？”

    燕非双指着自己的眼睛：“不，我看到我会见到你。说来奇怪，我是能看到别人的未来。可我唯独看不透你的……

    沈南星，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在那个前世，你也像现在这样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成为了千古一帝，受到世人的称颂。

    只是在前世，没有蒋玉璟。所以，你也回来了，对吗？你为什么回来？你已经是千古一帝，世人称赞的存在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和我作对！”

    【他问的是什么问题？就只准他这个失败者重生，不许成功的人再来一次？】

    说什么‘和他作对’，不管是原主还是沈南星，其实之前都没有注意过他——这一切都是因为燕云。

    若非这个忽然出现的和亲皇子，或许燕非双还在南燕逍遥快活呢。

    趁着他抒发自己内心的不满，沈南星在他身上仔细观察，试图寻找到蛋壳的存在：“有机会谁不想再来一次？不管是为了弥补遗憾，还是为了重温温情。不过你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做一个装神弄鬼的国师？欺骗一个男人然后抛弃他？那你真是白瞎了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吧。”

    “闭嘴！”燕非双双手重重的捶打在木桌上，险些散架。

    沈南星眼睛微微一亮，他似乎发现蛋壳了——那手腕上的一根红绳串着一颗小木珠，看上去很不一般啊。

    “怎么？敢做还怕人说？”沈南星撩起眼皮看他，“燕云到死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他送给我。”

    燕非双沉浸在浓烈的仇恨中：“都是他自找的！前世我那么爱他，为了他可以做所有事，他呢？在登基为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背叛我！我不允许！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老天爷垂怜，给了我重来的机会，这一次，我要在他也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他说着，一颗泪就这么砸在木桌上，眼泪浸入木头里，留下了深色的痕迹。

    “都是他的错！他不是最恨别人叫他‘美人’吗？我就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一个因为好皮囊，被送去当取悦男人的美人皇子！他这种人，一旦被拉出了泥潭就翻脸不认人，可恨！既然这样，就一直在泥里烂掉吧！哈哈哈哈……”

    沈南星漠然着一张脸，抬腿就是一脚：“妈的傻逼！”

    能这样对燕云，还好意思说什么‘爱’，简直就是玷污了这个字。

    常年在摘星楼的人哪里是沈南星的对手，一脚就昏了过去。

    沈南星取下红绳，果然得到了系统的反馈——这就是蛋壳。

    经过小二的鉴定，这个能量团的等级很低，只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不会说话的金手指。

    沈南星有些失望：【居然只值500积分。】

    小二啃得嘎嘣脆，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这就相当于中级蛋壳能给出的一个永久道具，500积分就已经很高了。】

    ……

    “你去哪了？”

    “天牢。”沈南星对于蒋玉璟在紫宸殿等自己并不意外，他自然地走到蒋玉璟身边，“吃饭了吗？”

    “没有，等你一起。”

    饭桌上，两人聊着最近的事情，忽然宝太监敲门进来：“陛下，小殿下一直哭闹，赵嬷嬷怎么哄都没用。”

    沈南星闻言道：“想来是知道你来了，迫不及待要见见自己的师父。宝太监，将他抱过来吧！”

    宝太监领命。

    蒋玉璟：“我何时收了徒弟？”

    沈南星：“你忘了当初我说的话了？你得辅助我培养出一个好储君才行，不许食言！等他长大了，我就当太上皇，咱俩去闯荡江湖去！如何？”

    这话说的美好，蒋玉璟不由在脑海中想象这画面，嘴角上扬。

    说来也神奇，沈聪在见到蒋玉璟后真的不哭了，倒真像是沈南星说的那般，专门想见见师父才哭闹的。

    一众人都奇哉怪也。

    沈南星捏着沈聪脖子上的金锁，道：“看来他也很乐意你做他师父。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还没给咱儿子表示一下呢！”

    “咱儿子？”看见沈南星羞涩地躲避自己的视线，蒋玉璟望向孩子干净澄澈的眼睛，忍不住抚摸了一下沈聪的脸颊，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我也只有这个可以送的出手了。”

    送礼物的人慷慨大方，沈南星倒先犹豫了：“这是孙姨给你的，还是别了吧。”

    蒋玉璟：“对咱们的孩子怎么能吝啬？阿野送的可是把金锁，我自然不能逊色太多。”

    沈南星将玉佩夺过，小心放入自己怀里：“他年纪小，不小心就碎了，还是我先替他收着吧。”

    蒋玉璟含笑看着，任由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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