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再来！”

    “再来！！！”

    ……

    “别弄了， 整不动了。”

    徐皓尘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大肆的张合。

    汗珠从雕刻般的下颚线上滑落。

    在他的对面，是同样浑身冒汗的威武壮汉——吕布。

    只见吕布双手扶膝，口里大喘着粗气，方天画戟砸落在地，激起了一层土灰。

    “最后一次！”

    “别别别，真整不动了。”

    徐皓尘连忙摆手，扶着腰站起身，坐到了院子里唯一完好的玉石桌前。

    此时此刻的他，只觉得把吕布招揽回来，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从吕布醉酒醒来后，就在长乐坊横冲直撞。

    一直到冲进徐皓尘的房间，抓着他的肩膀就是库库直摇。

    “快快快，受不了了，跟我干一场！”

    “？”

    徐皓尘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缓缓地扣出了问号。

    这大哥在犯什么病？

    无奈自己造下的孽，还是得自己还。

    于是乎，两人在后院里大战了八百个回合，如果不是敖祖儒恢复了大圣的修为，仅仅是战斗余波就足够将玄雍翻覆了。

    到时候章台宫那位不提着国运干他，他真不信邪。

    院门处，杨玉环娉娉袅袅的走近，拿出手绢细细的擦拭徐皓尘脸上的汗珠。

    动作婉转轻柔，好似情人的抚摸。

    咕噜噜的饮下三杯清水后，徐皓尘才缓了过来，对着杨玉环说道，“玉环，你差人召两三个跑堂的来，虎子和蠢龙我过几日要带走。”

    “好……去哪？”

    杨玉环轻咬着红唇，捏捏诺诺的又多问了一句，“我能一起去吗？”

    “可以啊，没问题，回长安一趟。”

    本以为会遭到拒绝，然而徐皓尘却出乎意料的答应了。

    “那那玄雍长乐坊怎么办？”

    她呆呆的问道。

    看见她这蠢萌的样子，徐皓尘不由扶额。

    姐姐，不是你自己想去吗，咋又考虑起长乐坊的营业问题了。

    不过无奈之后，他还是笑着回答，“简单， 你留个分身在这里表演就好了。”

    “对哦。”

    杨玉环一拍额头，为自己方才的蠢样感到尴尬，脸色羞红的跑出了后院。

    走了一个杨玉环，立马又上来一个敖祖儒。

    只见他忽的一个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滑跪十米到徐皓尘腿边，紧紧的抱起大腿。

    眼中带泪，泪中带水。

    “尘哥儿~~~你可算想起我了，我命苦啊~”

    “滚！”

    “好嘞。”

    徐皓尘脸色不善的看着扭着大腚离开的敖祖儒，按捺住了冲上去踹一脚的想法。

    吕布很适时的坐了下来，“真的不再打一架？”

    “你也走。”

    随着吕布的离去，院里也只剩下了他一人。

    “真是一个个宝里宝气的，没一个能省心的。”

    回味了一番战斗过程，徐皓尘紧了紧手臂，吞下了一颗悟道果。

    如今能够战平吕布的他，仅仅只是大圣初期。

    如果他突破到中期呢？后期呢？乃至大圣巅峰呢！

    随着悟道果的吞服，剑道再次朝他垂下了目光，剑意长河从九天之中落下。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浓郁至极的剑道韵味在长乐坊的小院里蔓延开来。

    若是让天下剑客看到此情此景，只怕会认徐皓尘做剑祖，恨不得日夜跟随左右，只为能近距离体悟剑道之韵。

    “真是夸张的天赋。”

    回到房间中独自修炼的吕布，感受到了院里的锋锐气息，心中惊叹。

    心里再次升起了去找徐皓尘干架的想法，可惜最后还是自我消化了下来。

    毕竟阻人道途，无异于杀人父母。

    这位战神的心中，也罕见的升起了紧迫感。

    飘零半生，未逢一败的他，首次看到了未来战败的画面。

    ……

    “老师，这是我们拍下的照片。”

    曜双手将自己拍下的五指山的照片递给了老夫子。

    并且将自己几人在五指山周围的探寻过程，事无巨细的尽皆讲述给了老夫子听。

    老夫子摆手挥退了曜，浑浊的目光中有一束光逐渐驱散周围的浊气。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倒悬天的方向，穷尽目力寻找神明的身迹。

    “这就是你们给出的答复吗？”

    将照片随手放在桌上，他佝偻着背，朝门外走去。

    被放置的照片由静转动，一步步重现了孙悟空出世的场景，直至光芒一闪。

    照片里还是那个空无一物的洞口，只是周围生机勃勃的绿地已经一片荒芜。

    “若是如此，人族将不会再信奉你们。”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静室，好似一老翁自言自语，却不见人影。

    只是片刻后，稷下学院几百年未曾响起的警钟，雷动九次。

    昏昏欲睡的庄周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捣鼓机关的墨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没见他们有丝毫动作，却已经空间挪移，坐在了一张方桌前。

    方正的桌前，老夫子落座东方，庄周墨子分坐南北。

    在老夫子的正对面，只有一张空悬的座位，迟迟没有身影落座。

    “既然警钟作响九声，他还没来，那就不等了。”老夫子的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

    身旁的两位贤者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倒悬天的诸位已经做出了决定，人族将被他们抛弃。”

    老夫子语气一顿，灿若大日的目光照亮了这一处暗室。

    “长夜余火将尽，我等执炬前行！”

    “为了人族！”

    “为了人族！”

    “为了人族！”

    稷下三贤者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暗室。

    一直以来站在人族最顶端的他们，眼中的对手从来都不是除之不尽的魔种，而是倒悬天中封闭自我，高高在上的……

    神明！

    他们是人族文明隐秘中的执火者。

    为人类开天辟地，延续文明，是他们的职责。

    即便是曾经带给人族以救赎的神明，若是选择将人族倾覆，那他们也将不再高高在上。

    从此以后，人族将不会再信奉他们，他们只是人族的敌人。

    昏暗而灼灼的暗室中，没有人知道稷下三贤者讨论了什么，又决定了什么。

    只是在他们共会后的第二天，神明抛弃世人的消息仿佛长了翅膀的鸟儿，传遍了大陆。

    与之一同传遍大陆的，还有老夫子郑重其事，将众神之殿推平的影像。

    这位人族毫无争议的领袖，用自己真切的行动，给世人喂下了一颗定心丸。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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