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说哑巴比结巴好的。

    程也擅长看穿人心，她知道柳兰娘这个伟大母亲的光环之下，有有一种很隐晦的想要打压贬低自己女儿的心。

    她觉得原主当个哑巴，所有人都看不起原主，然后就能无条件的依赖她，听从她的话，满足她这个母亲随时随地都能牺牲她的需求。

    而原主一旦开口说话，慢慢的把结巴这个毛病治好了，那就跟正常人一样了，就不显得显示出她这个母亲不抛弃不放弃哑巴女儿的伟大之处了。

    柳兰娘并不觉得认为自己这话有什么错，反正她觉得自己不让女儿说话，那都是为了女儿好，女儿是应该是领情的，对她的话也会照办，以后肯定不会再在外人说话的。

    于是她放心了，温柔的对程也说道：“小也，你能自己想通是最好的。”

    她以为程也是答应去百乐门了，也不点破，反正是程也自己想通的，想通了什么，肯定是只有程也自己知道呀。

    但程也却说，

    “娘，我都懂你，你不仅是我的娘，也是他们的娘，更是天底下所有可怜孩子的娘，你想要牺牲奉献自己帮助别人，真的很伟大，以前的我太自私了，总是阻止你奉献牺牲自己，但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想的不能再通了……”

    程也说话带手势，愣是将自己的意思飞速的表达了出来。

    “我以自己有一个如此伟大的母亲而自豪，所以娘，我全力支持你所有的决定，别说你只是去百乐门跳舞，你就算去百乐门卖身，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柳兰娘直接懵逼，脑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而程也已经给她举小拳拳了。

    “娘，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加油，争取努力赚钱，把债还完了，再趁着还没老的跳不动了，多赚点钱给天下所有可怜孩子一个家！”

    柳兰娘张了张嘴想要打断程也，她觉得程也好像误会什么了。

    但是程也直接用手势打断了她。

    “娘！我跟虎哥都说了，我娘是个好人，除非他们答应让你去百乐门，否则你宁愿去死，也不会让他们染指我和我这些弟弟妹妹的。”

    “我还跟他们说了，你就喜欢跳舞，就喜欢陪男人，你进了百乐门，都不需要培训，直接就可以上岗了，让他们省了好多事呢。”

    “虎哥他们只是想要钱，不想逼死人，你以死相逼，他们肯定不会把我和弟弟妹妹们带走的，牺牲你一个保全了我们所有人，娘你一定很欣慰吧？”

    柳兰娘脸都已经扭曲了，程也还在结结巴巴外加手势乱飞。

    “哎呀，娘你不要生气，我那么说只是希望她们能答应你进百乐门，不要祸害了弟弟妹妹们，不代表在我心里你真的是那种人啦。”

    柳兰娘脸色就更难看了，“我不能去百乐门！我怎么能去百乐门？我都嫁人了！”

    程也，“娘，街坊邻居现在可全都知道你要献身去百乐门跳舞了呢，大家都夸你善良呢，你要是不去了，让弟弟妹妹被抓去百乐门，那大家怎么想你啊，你又怎么跟聂老爷交代啊？”

    柳兰娘瞬间抓住了程也这话里的重点，“他们真的夸我？”

    柳兰娘最享受别人都对她竖大拇指，夸她是个大善人了。

    “当然了，他们都说你是天底下最善良最伟大的人，还知恩图报，即便不是自己的儿女也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为了报恩而去了百乐门，他们不仅不会看不起你，还会为你喝彩，可你现在要是不去了，他们肯定会认为你对聂少爷的儿女不真心，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以后看到你都要吐口水……”

    在程也的一顿忽悠下，柳兰娘竟然觉得自己去百乐门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大家都在夸她呢。

    哎呀！

    不对，让程也去百乐门，大家也会夸她的，会更觉得她很伟大的，毕竟她是为了聂少爷的儿女，把自己亲生女儿推出去了呢。

    哪个母亲会舍的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所以连亲女儿都能吸收更的她，不是更伟大吗？

    反应过来，柳兰娘就要反驳程也。

    程也却已经跑了，“我得去告诉弟弟妹妹们，娘你已经答应去百乐门了，让他们不要再忧心了。”

    柳兰娘，“……”

    程也不仅出去告诉了聂家儿女们这个消息，还又发疯把他们都打了一顿，就好像一种无声的警告。

    果然，聂家儿女们真的怕了，半个字都不敢提让程也去百乐门抵债的事。

    他们现在就只能指望柳兰娘了。

    “柳姨，虎哥明天就带人来了，还不上钱就要抓人去百乐门，怎么办？要不、要不你去百乐门吧……”

    柳兰娘疯狂的摇头，“不、不可以，我年纪大了，我真的不可以……”

    “柳姨，你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美貌依旧，打扮打扮，其实跟十七八岁的少女没什么区别。”

    “其实柳姨你才三十出头，年纪也不大，那个很出名的电影明星，现在跟柳姨你就一样大的年纪，还在演电影呢，有好多人喜欢她的，柳姨你稍微努力一下，也可以像那个电影明星一样，让很多人喜欢你的……”

    柳兰娘，“……？”

    电影明星和百乐门那种声色场所的舞女，能一样吗？

    然而从前她百般疼爱的孩子们，一个个的将她捧得高高的，让她无法拒绝。

    “柳姨，你不想拯救更多像我们一样可怜的孩子吗？我听说去了百乐门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有了钱，我们也能吃饱饭、读书，你对我爹也有所交代了，而且还能帮到更多的人……”

    “柳姨，你要是不去，我们就要被高利贷的强行卖到百乐门去了。”

    程也也跑出来神助攻，“对啊娘，你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啊，高利贷可是你自己要去借的，现在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火坑去呀，他们可都是聂老爷的儿女啊。”

    在一群人的道德绑架之下，柳兰娘骑虎难下，谁让她平时人设立的太高大上了。

    她只能先答应下来，反正那些放高利贷的肯定不可能答应让她去百乐门的，到时候再把程也推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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