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风颂，沈祁安要跟进去，然，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却把他拦在了门外。

    “什么意思？”他挑眉，漆黑的眸底带几分打量。

    梁璇没回他，只往前走。

    身后，他唇角微微勾着，低声呵笑了下，“你觉得他们能拦得住我？”

    “当然拦不住，”梁璇回看他一眼，目光微冷，“但你可以试试。”

    沈祁安：“......”

    操。

    ***

    一上午的时间，梁璇连开两个会。

    等再看手机的时候，微信上赫然多了不少条消息。

    都在祝她生日快乐。

    有以前的同学，朋友，还有亲朋长辈，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等。

    一一回复过去，梁璇按锁屏键。

    闻时拿着张最新的训练计划表进来，是给梁听禾专门定制的。

    “梁总，您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交代下去了。”

    “他已经住进来了？”梁璇拧眉。

    闻时：“嗯，还带了不少的东西。”

    “......”

    扫了眼那张表格，梁璇又放回去，“别人怎么着他就怎么着，不用特殊对待。”

    闻时：“......好的。”

    转身，他要出去，梁璇开口：“帮我订束花。”

    闻时：“已经订好了，跟往年的一样。”

    看他一瞬，梁璇挽唇，“好，这里没事了。”

    “嗯，”他应一声，关门出去。

    ***

    晚上临近下班，梁璇提前半个小时走，避开车流量高峰期。

    她那辆黑色辉腾已经修好了，看上去跟从前并没有区别。

    白色的洋桔梗花束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副驾驶位上。

    去墓园之前，梁璇还是先回了一趟林海听风。

    按密码进门，她本想着直接去书房找人，不成想，梁正怀就在客厅里。

    见着她回来，他也是有些意外的。

    “今晚在家吃饭？”梁正怀问。

    梁璇：“没有，回来问您几个问题。”

    她面色微冷。

    梁正怀视线打量着，几秒钟后点点头。

    父女对坐，茶几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刚倒上不久的。

    “要问什么？”梁正怀先开口。

    梁璇从包里面拿东西，是几张打印好的照片，她摆桌面上。

    只一眼，梁正怀就看了出来，梁璇在调查他，这他都是知道的，然，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淡淡地抬眼。

    梁璇看他，“我想知道，您跟她真的在一起了吗？”

    梁正怀：“还没有。”

    还没有。

    “有这个打算？”她又问。

    梁正怀：“不一定。”

    “您看上她，是因为什么？”有些许犹豫，但梁璇还是问了出来。

    她清冷的眸中难得多了那么点紧张感。

    梁正怀低头，替她收好那几张照片，又给推回去。

    半晌才道：“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因为佟清漪长得像温雪。

    “没有，”梁璇摇头，“我想知道，是因为思念，还是愧疚？”

    “......”沉默一瞬，梁正怀淡声：“这些重要吗？”

    “不重要吗？”梁璇反问回去。

    她情绪隐有波动。

    话赶话的，略急。

    梁正怀盯着她看，脸色微变，“你是在质问我吗？”

    梁璇：“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困在心里很久的答案。

    她话音落下去，空气中，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缓缓的，梁正怀端起桌上的茶水，他小啄一口，又沉沉叹口气，“我当然是爱过你妈妈的，不然她去世之后我也不会没有再娶。”

    “我知道，她生病住院那段时间，我忙于工作，很少去医院照看她，后面又因为出差，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成，你恨我，这我都知道。”

    顿了顿，梁正怀继续：“但是扪心自问，对你们姐弟两个，我没有亏欠，我给你们提供了很好的物质生活条件。”

    梁璇挽唇，少时，她呵笑声，“对，所以我不能既要又要，一边享受着您的付出成果，一边又埋怨您的不顾家。”

    眼眶略有酸涩，她别了别视线，起身，“今天是我生日，也是我妈的忌日......您可以，明天去看她。”

    “......”

    拿茶几上的照片，看了眼，梁璇又放回包里面。

    她往外走。

    门开的瞬间，梁正怀的声音传来：“是愧疚，更是思念。”

    “......”

    倏地，眼眶就这么红了。

    身形怔了怔，深呼吸下，梁璇开门，朝前院停着的车走去。

    黄昏落日，远处天际，还燃烧着一片橘色的海，目之所及，都是金灿灿的，像被加深的滤镜。

    有种静谧的美好。

    ***

    梁璇走后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了林海听风门外。

    沈祁安按门铃，管家见着是他，问一句：“姑爷是来找小姐的吗？”

    沈祁安：“嗯。”

    管家：“小姐去西山的墓园了。”

    “墓园？”沈祁安蹙眉，“今天不是她生日吗？”

    怎么跑墓园去了？

    管家：“今天是小姐生日，但也是太太的忌日。”

    太太。

    梁家的太太，梁正怀的妻子。

    当初跟梁璇去民政局领证结婚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丈母娘好像是姓温来着。

    脑海中仅存这么点印象。

    眸色稍暗，沈祁安道了声谢，他回车上。

    ***

    到西山墓园，天色已经黑沉了下去，把车停好，沈祁安往里走。

    这个时间点，来墓园的人少之又少，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辉腾有些扎眼，他一眼就注意到。

    跟工作人员借了手电筒，他打着光就进去。

    好在丈母娘的墓地不是很远，走了没几步路，沈祁安就注意到了。

    他远远地看着，手电光打在梁璇斜后方的位置上。

    但也正是他的这一照，顿时间，远处的人偏头看了过来。

    迎着光，梁璇并不能看清楚他的模样，只当是巡查的工作人员。

    眯了眯眼，她视线又收回来。

    白色的桔梗花束放墓碑前，梁璇十分安静地坐在那。

    走近些，沈祁安才关掉了手电筒的灯光。

    仰着头，梁璇看他，有一瞬间的错愕。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不叫我一块来？”他反问一句，直接略过她的问题。

    梁璇没吭声。

    沈祁安上前，对着温雪的墓碑拜了拜。

    “妈认识我吗？”他扭头，低垂着眼问。

    梁璇：“不认识。”

    沈祁安：“......”

    “你没介绍我？”他又问。

    梁璇抬头，看他一眼，淡声：“介绍你什么？”

    再一次，沈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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