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松井四郎的目的，那就一切有了行动的方向。

    戾翰飞吃完饭就出门打车去了小巴黎旁边的广场，目的很明确，就是去找那一片的老人聊天，要想知道关于小巴黎的更多情况，只有当地的老人最清楚。

    临走前让叶零露将贾翰飞的一切资料都给找出来，他晚上有用。

    戾翰飞让司机在街边的一处拐角处停车，然后步行走过去。

    从家到这里还真不远，打车就花了一个起步价。

    这会儿刚好吃完晚饭，很多老人都在广场上散步消食，也有扎堆抽烟聊天侃大山的。

    平时聊的无非是老张家嫁女陪嫁了一辆车，老赵家儿子娶媳妇彩礼去了几个八……

    戾翰飞挨个递上一支烟，说到边南旅游，四处走走，听听边南最地道的乡音，了解一些历史文化，尤其对上个世纪的抗战历史特别感兴趣。

    说起边南历史，老哥们几个可比说起别人家娶媳妇嫁女有兴趣多了，当地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开国元勋贺老总的草鞋印的故事。

    几个老哥们都知道，其中一个年长的抽了一口旱烟，吐出浓浓的烟圈，仿佛回到了往年。

    当年，贺老总奉命辗转征战西南各地，带领我华夏男儿在南江这一块抗击岛国人。

    当时，边南地处偏远，消息不畅，岛国人实行高压和株连政策，伪政府人员更是无孔不入，为虎作伥，当地的老百姓不敢出头，也不敢跟抗战队伍接触。

    贺老总带着抗战队伍行至响水洞的时候，就站在一块大青石上给部队和当地百姓讲只要我们坚持斗争，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就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华夏儿女绝不做亡国奴！”

    当时，岛国人可是悬赏十万大洋想要贺老总的命，当地百姓无不为贺老总的大无畏精神折服，也为他讲的抗战道理所鼓舞。

    有个石匠叫杨守勤，当时只是躲在暗处听了贺老总的讲解，也一样深受触动，在大军走后，就悄悄在贺老总当时站的大青石上刻下了贺老总的脚印，那些伪军和岛国人知道后，将杨守勤一顿毒打，又将刻下的脚印铲掉。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杨守勤又悄悄回到响水洞将大青石上的脚印重新刻上。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哪怕每一次都遭到岛国人的毒打，杨守勤总是冒着生命危险，选在一个秘密的时刻又去给脚印给刻上。

    这种坚持同样是一种无畏的精神。

    老先生讲完又深吸了一口旱烟，透过烟雾，戾翰飞在老先生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光。

    不过，那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黯然神伤。

    不是有特殊经历的人是不会有如此复杂感受的。

    “这位老先生也是有故事的人啊。”戾翰飞说道。

    旁边一个先生说老吴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经历过不少事，后来特招进南江造船厂做钳工，一直干到退休的时候已经是八级钳工了，后来返聘回去又干了五年，去年底还真正开始享受退休的生活。

    往前几十年，工人师傅那是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现在的年轻娃子没几个进厂，吃不了那份苦，也耐不住性子。

    不是想着当明星一夜成名，就是想着当网红一夜暴富，前辈们留下的革命精神早忘的一干二净，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戾翰飞说老先生，你这话说的有些绝对，你看到的只是少数一些人，人各有志嘛，不能强求。

    我们绝大部分年轻人都没有忘记前辈们的革命精神。

    那些在零下四十几度的高原守卫边关的战士，还有我们东海油田上的那些守候者好多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所以啊，无论是贺老总，还是杨守勤，他们的精神都值得我们学习，并且会永远传承下去的。

    老先生说你这个年轻人还不错。

    “听说这一块曾经有一个岛国人的指挥部，不知道具体在哪一块？有不有一些关于边南市内的斗争故事？说来听听。”戾翰飞双手合十道了两声谢谢，然后问道。

    老哥们几个说据说指挥部就在前边的小巴黎那一块，具体是不是还真不清楚。

    其中一个老先生说你要是真对这些事感兴趣，就去找城南的老白，以前在一起共过事，他们家老爷子就是个老兵，当年也参加过边南的斗争，他自己也当过兵，你想要了解的这些事他知道的多。

    戾翰飞又上了一回烟，问了联系地址和姓名，说几位老哥先聊着，我在随处走走，尝尝夜市的小吃，感受感受一些风土人情。

    戾翰飞告辞后围着小巴黎和周边建筑绕着走了一圈，已经看不出什么原来老街道的影子，除非有以前的老照片，也许能从中找到些线索。

    戾翰飞连着抽了几支烟，望着物流园里的两颗大树发呆，两棵树树冠很茂密，并排而立，像两个守护夜晚安宁的卫兵。

    又往前走了一截，恰好碰到范老九和小葛从楼上下来，兄弟两人刚好交班准备回家吃饭，范老九拉着戾翰飞说叫上两个兄弟一起去喝两杯，戾翰飞谢绝了他的好意，说晚上约了章剑，趁机问了一些关于这几条街道原本的布局情况。

    范老九并不了解，说这两条街道比他年纪还大，哪知道那些。

    小葛更不用说了，不是边南的人，十七八岁才从农村出来跟着范老九，对这些更是一无所知。

    看来一切希望只能寄予在城南老白身上了。

    戾翰飞辞别范老九和小葛，说过两天约，到时候叫上灰猫和长毛一起，兄弟们好好喝两杯，这两天多关注一下马一波的动静，有情况打电话。

    “看来，他是真打算要对付马一波了。”

    戾翰飞尽管已经走到了十米开外，但他能清楚听到范老九对小葛说的话。

    就在这时，戾翰飞的电话刚好响起来，是章剑打来的，章剑说地址已经发给你了，我们等你，戾翰飞说我马上过来。

    戾翰飞翻开章剑发来的地址，在人民广场边上的皇冠酒店，到时候免不了要喝酒，自己又没有驾照，别去自找麻烦，还是打车过去方便简单。

    上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看了章剑发来的地址，便望着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感受这座城市的魅力。

    走了大约有十分钟路程的样子，窗外两边的灯光越来越少，景色也越来越暗，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戾翰飞感受着斑驳稀疏的灯光，他确定出租车正在驶向郊外。

    戾翰飞心道，今晚上章剑的酒怕是喝不成了。

    但这又会是谁呢？

    马一波？

    松井四郎？

    还是牟汉？

    到了自然知道，何必去想。

    于是，索性收回视线，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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