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平一听这个事情真的有转机，赶紧问他：“怎么说？”

    李顺沉思片刻，说道：“那个枪手孙佳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可是，涛涛他……”

    李顺悠悠一笑，说：“你兄弟不是指使他去教训刘昌龙吗？没说要杀了他啊！”

    宋雁平听完眼前一亮，自言自语道：“李局长你说的对啊！”

    李顺摆摆手说：“这不是我说的，是王海涛自己说的啊！”

    宋雁平心领神会的笑道：“李局长英明！”

    李顺“啧”了一声，转而又对宋雁平说：“你先别着急，我们现在要先找到那天开车的那个人，两个人的证词是可以证死他的！”

    宋雁平一听李顺这么说，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事不宜迟，宋老弟你跟我回一趟市局，我亲自提审他！”

    “好！”宋雁平站起身准备跟李顺回市局。

    徐国华和梁晓也站了起来。

    徐国华说：“李局长，你多费费心，有什么消息动向了就赶紧告诉我，我好去检察院和法院疏通关系。”

    梁晓也向前一步，说道：“我帮小弟兄找个好律师做辩护！”

    宋雁平内心充满了希望和激动，再次向三个人道谢。

    “感谢三位老大哥救我弟兄，大恩不言谢，我宋雁平记在心里了！”

    “走吧！”李顺拍了拍宋雁平的胳膊。

    宋雁平让王敏开车将他俩送到京海市公安局。

    路上李顺打给林平杰，让他暂时不要审讯，等他回去亲自讯问。

    林平心知肚明，赶紧答应下来。

    到了市局，李顺让宋雁平到审讯室在等候，他让林平杰和另一个刑警把涛涛提到审讯室中。

    涛涛从留置室内被带了出来。

    他一抬头看到宋雁平，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哥！”

    宋雁平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轻声说：“没事儿，等会进去李局长怎么问，你就怎么答！”

    “嗯！”涛涛点点头。

    透过单向可视的玻璃，宋雁平看到涛涛坐在审讯椅上。

    李顺对林平杰使了个眼色，林平杰走了出来，从旁边的厨子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遥控器，对着里面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按了一下。

    审讯室内监控摄像头上的红色灯直接熄灭了。

    “王海涛，我问你答，我不问的你不要说，明白吗？”李顺说道。

    “嗯！”涛涛点了点头。

    “枪是谁买的？”李顺问。

    “我买的。”

    李顺看着涛涛，又问：“你买枪干什么？”

    “杀刘昌龙。”

    李顺皱眉摇了摇头，说：“你的本意不是让那两个人去吓唬吓唬刘昌龙吗？他们怎么就开枪把人打死了呢？”

    涛涛本来低着头，一听完李顺的话，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

    “那天上午给孙佳开车的那个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你能联系上他吗？”

    涛涛想了想，说：“他叫申亮，西川市河坝镇人，他当时已经是胰腺癌晚期，我是临时找的他，刘昌龙死了以后，他着急跟我要钱，他说要把钱留给他老婆孩子，我把钱给他以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他。”

    “他跟开枪的那个孙佳认识吗？”

    “他俩不认识，那天早晨我把枪给他们以后，他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涛涛回道。

    李顺听完，打开桌子上的电脑登录了公安一网通。

    他把涛涛带到电脑前，根据涛涛说的“申亮”两个字进行了全网搜查。

    “哪一个是他？”李顺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五个照片问道。

    涛涛看了看，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就是他。”

    李顺拿着鼠标点开这个“申亮”的照片，信息显示他已经于2005年10月27日在西川市民政局登记了自然死亡，登记人是他的妻子于晓荷。

    李顺让涛涛坐了回去。

    “王海涛，我只说一遍，你仔细听，记好了。”

    李顺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刘昌龙侮辱了你的表妹后，你怀恨在心，于是你购买了枪支，联系了枪手孙佳和开车的申亮，让他们开枪吓唬吓唬刘昌龙，好给他长个教训。”

    “但是因为孙佳在前一天晚上吸食了冰毒，第二天整个人意识不清醒，所以持枪失手打死了刘昌龙，而开车的申亮现在死无对证，你不用考虑。”

    说完，李顺指着涛涛，又说道：“你今晚在酒店外面停车场的话给我咽回去，烂在你的肚子里！从现在开始不准再提半个字！”

    李顺一口气说完后，抬起头问涛涛：“王海涛，你都记住了吗？”

    涛涛盯着李顺，说：“我记住了！”

    李顺站起身走到审讯室外对林平杰点点头，说：“审吧！”

    说完，他带着宋雁平走出了审讯区，来到了大门外。

    “怎么样了，李局。”

    “该跟他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看徐书记和梁董的了！”李顺说道。

    “谢谢李局！”

    “嗯，你尽快找他们两个帮你准备吧！”

    宋雁平电话联系了梁晓和徐国华，将李顺的意思转达给了他俩，两个人表示第二天就去安排。

    而这一夜，宋雁平丝毫没有睡意，一直熬到天亮。

    第二天中午，徐国华和梁晓纷纷打来电话，告诉宋雁平各自的关系已经联系好，当晚可以一起见个面聊一聊。

    宋雁平让王敏去订了一个比较僻静的饭店，又打给李顺和林平杰，相约梁晓和徐国华等人在饭店碰头。

    宋雁平早早就在饭店包间里等着，一众人也相继到达。

    徐国华起身介绍道：“这位是市检察院的陈佳美，她主要负责公诉，这位是咱们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庭的庭长，许博生。”

    “两位领导好！”宋雁平站起身跟他们两个握手问好。

    “宋老弟，负责辛董案子的乔律师还在跑辛董那边，无法抽身。”

    梁晓说完，侧身拍了拍身边的人，说：“不过我今天给你介绍的这位大律师叫郑迟，前两年京海市轰动一时的‘吴欣冤案’就是他做的辩护人，硬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郑律师，你好！”宋雁平又起身跟郑迟握了握手。

    林平杰从包里拿出来一摞纸放到桌子上，说：“这是王海涛和孙佳的口供。”

    几个人互相传阅口供的同时，林平杰在旁边解释道：“这个孙佳长期没有固定工作，主要经济来源就是靠入室盗窃，他供认自己有近八年的吸毒史，并且案发的前一晚他还吸食了大量的冰毒，他自己说有将近一克，西川市公安局将他抓获后第一时间给他验了尿，甲基苯丙胺呈阳性，氯氨酮呈阳性。”

    郑迟看完口供后说：“尽管这个王海涛的供词和孙佳的证词有一些出入，但是单纯从动机方面来看，王海涛问题不大，毕竟他的‘意识’是清醒的，而开车的申亮已经去世，这对王海涛的供词有一定的支持力度！”

    “唔……这个孙佳在被抓捕的时候虽然是吸食过毒品，但是他的证词仍然可以作为有效的证据和依据，唯一的‘缺口’在于他当时实施犯罪之前也吸食了大量的毒品，这就有可能导致他‘过失杀人’，许庭长，您觉得呢？”市检察院的陈佳美说道。

    许博生点点头，说：“我赞同陈佳美和郑律师的看法，这个开枪的孙佳‘站不住’，故意杀人已成定局，这个王海涛非法购买持有枪支和故意伤害罪逃不了，具体量刑幅度，等检查院这边提起公诉我们再讨论吧！”

    “还有一个问题，刘昌龙强暴王海涛的表妹王薇作为案件主要诱因，缺少一个证据链，那就是王薇的带有刘昌龙精斑内裤，市局这边要尽快补齐。”陈佳美补充道。

    林平杰点点头，说：“知道了，陈检察官。”

    宋雁平在旁边听完，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几个人话里话外对涛涛的偏袒，可谓是藏的滴水不漏，可是又说的明明白白。

    他们将这个案子的漏洞剖析给在座的每个人听，但各自又表达的极其隐晦。

    李顺看着宋雁平，问他：“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宋雁平微笑着说：“暂时没有。”

    李顺点点头，对林平杰说道：“申请批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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