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叶珩笑了笑。

    “可见是仙尊的缘分。”

    席於冷笑。

    叶总送礼一向大方，对于合作的伙伴更是如此。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他赶忙补救。

    “那仙尊要怎么才能相信我的真心呢？”

    他放松了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如上好的古琴弹出的一串低低的泛音，搔人耳膜。

    席於心头漏跳一拍。

    这话太漂亮了，再配上他认真的神情。

    席於毫不怀疑，若是他有心勾引，有几个人能够抵挡。

    就比如……那个炼气期的小子。

    毛都没长齐，就敢对他师尊大逆不道。

    可见里头也有不少叶珩的“功劳”。

    他冷着脸，眼中闪过电光，朝他勾了勾手指。

    叶珩犹豫了下，上前。

    “方才见了凤凰起舞，现在想看看掌门的舞姿。”

    叶珩嘴角一抽。

    这人果然是会蹬鼻子上脸的。

    他后悔把这宝贝给他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席於眸子微眯。

    凭空变出一套衣服：“不然你穿这个给我看也行。”

    看清那衣服，叶珩神情扭曲了下。

    这一看就是合欢宗的弟子服……

    “……变态。”

    “比不过掌门。”席於意有所指。

    叶珩咬了咬牙，冷笑：“既然仙尊都看出了我不真心，又何必找些法子来自欺欺人呢？”

    “也许我是真想看呢。”

    他说完，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打了个响指。

    从叶珩身后窜出几条绸缎，像是有生机一般，直接缠住他的四肢。

    “你自己换，还是我给你换？”

    叶珩脸都绿了。

    他没想到这合欢宗的宫殿，还能这么玩。

    他沉着脸：“你适可而止。”

    席於眼瞳中紫波流转，控制着两条绸缎，一条钻入叶珩腿间，一条探向他的胸口。

    整个人透着一股邪气，全身上下看不到半点正道大能的影子。

    叶珩直觉他真干得出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马上改口。

    “能不能下次？”

    席於瞥了他一眼，动作不停。

    那绸缎柔软，划过身上时带起阵阵痒意。

    叶珩深吸了口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席於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满足，却依旧没有停手。

    叶珩咬了咬牙。

    “两套。”

    “下回，我穿两套。”

    “……”

    席於终于停下了动作，拧眉看向他。

    叶珩眯着眼：“女仆装？围裙？”

    “随你挑。”

    这话说完，殿内一片安静。

    席於许久没有开口。

    就在叶珩以为他还要为难，忍不住有点动真火时，身上的绸缎松开了。

    席於没看他，转身直接下了台阶。

    叶珩揉了揉被勒得有些发红的手腕，盯着席於的背影。

    忽然冷笑。

    呵，男人，挑战我的底线？

    都是变态，看谁变态得过谁！

    整理了下衣服，他跟着下了台阶。

    席於已经走到了其中一幅壁画前面，伸手将那壁画推开，露出后面的空间。

    看清里头之物，叶珩方才那点乱七八糟的情绪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嘶，原来有钱啊……”

    “一千万下品，十万中品，五万上品。”

    席於道出数目，看向他。

    “够用吗？”

    叶珩敛了心神，在心里算了下，点点头。

    “差不多。”

    席於颔首，从袖中取出一枚纳戒，将灵石全收入其中，转身交给叶珩。

    储物袋防护不强，容易被抹掉主人神识，不如纳戒牢靠。

    虽然叶珩那袋子里没什么值钱东西……不，也还是有的。

    “你那盒首饰，到底是给谁用的。”

    这次他直接开口，没再拐弯抹角。

    叶珩接过纳戒，面不改色。

    “我妈。”

    叶太太确实喜欢收古董宝石，看到好看的就要买。

    叶珩甚至还帮她跑过好几次拍卖会。

    席於：“……”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到他的神情，叶珩心里平衡了。

    他指了指旁边几张壁画：“这些后面也有东西吗？”

    席於点头，一抬手，所有壁画应势而开，露出里头之物。

    只能说不愧是合欢宗。

    九张壁画，九个暗室，九种风格。

    第一个壁画上刻着“西施浣纱”四个大字，壁画后的暗室是一间卧房。

    卧房内圆床占据主体，其上有碧纱垂落，无风飘摇，看上去确如美女浣纱，绰约多姿。

    ——如果忽略这满目碧纱上所纹绣的香艳姿态的话。

    叶珩看一眼就立马偏过了头。

    然后就发现，第二间放满了各种“刑具”；第三间书画珍玩琳琅满目；第四间是浴室；第五间为宗门野外历练的幻境。

    第六间、第七间……

    除了那一间放灵石的，其他每一个房间内，都多少带点旖旎暧昧。

    他不由得看向席於。

    以后仙尊和他的道侣，可有得玩了。

    席於没忽略他眼神中的揶揄，眸色微暗。

    他走进那个放置衣物的房间，挑了几件东西出来，递给他。

    “给令堂的。”

    叶珩：“……”

    他一时不知席於是在挖苦他，还是真信了他的鬼话。

    他不得不接过，将其收入纳戒中。

    席於就问：“不放盒子里吗？”

    叶珩：“……仙尊送的东西自然要区分一下。”

    然后他就听到席於笑了一声。

    但他看过去时，对方却仍是那副不假辞色的模样。

    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些破事儿，叶珩直接道：“怎么离开？”

    席於沉默了会儿：“还要等一下，其他人还没结束。”

    叶珩因他这个沉默，莫名懂了他这个“没有结束”是什么意思。

    “你要看吗？”

    叶珩：“……我没这癖好。”

    席於忽然觉得，这人的脑子也不是那么呆板。

    他袖袍一挥，九扇门阖上，恢复到壁画那一面，同时薄纱落下，透过那层纱，隐隐可以看到后面的人影。

    各色声音在殿中骤然响起，叶珩眼皮一跳，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席於目不斜视，盯着那八条薄纱，眼神冰冷。

    叶珩顿了顿，也顺势看了回去。

    这一看，眼神也沉了下来。

    ——天凉了，该送畜生见阎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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