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送她回房间？”

    伏羲疑惑地看他，“怎么送？她叫不醒。”

    花千树又不是单纯地睡着了，她是因为安抚生灵累晕过去的，再加上那位的苏醒，更是消耗了她大半的精神力，根本不可能轻易叫醒。

    “当然是抱……”

    宗承炎下意识反驳，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伏羲已经淡淡朝他望过来：

    “吾除了小希，谁都不抱。”

    oK，fine。

    宗承炎扶额：“……那你给盖条毯子也行啊。”

    伏羲这下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白痴。

    “有什么必要吗？她是神，尔以为她跟你们这帮脆弱的凡夫俗子一样，会轻易寒气入体吗？”

    宗承炎：“……”

    又一次被提醒两人身份之间的差距，宗承炎一阵心梗。

    无语半晌，他还是固执地抱起沙发上的女孩儿，将她送回自己的房间并盖好被子后，这才下楼，在伏羲对面坐下。

    伏羲不说话，似在等他开口。

    宗承炎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拿过一旁的笔记本电脑，然后插上U盘，将先前的两段视频播放给他看。

    “伏羲先生，画面里，是有人的对吧？”

    伏羲不语。

    宗承炎懂了，他又问错了方式。

    “那我换个问题，”宗承炎直视他的双眸，“除了花千树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神存在？”

    “没有。”

    这一次伏羲回答得无比果断。

    “花千树是这个世间，唯一的神。”

    “你撒谎。”宗承炎几乎瞬间就反驳了他。

    伏羲闻言朝他望了过来，那眼神淡漠得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吾从不撒谎。”

    宗承炎一时哑然。

    差点忘了，眼前这可是言出法随的祖神伏羲。

    他长出一口气，随后指向屏幕：

    “我可以肯定，方才的视频里一定有个我看不见的人存在，但是出于某种原因，监控无法录入。而上一次有这种情况的，是花千树。”

    这是非要伏羲给个解释。

    伏羲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又问了一遍他之前无数次问过的问题：“尔以为，神是什么？”

    宗承炎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伏羲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

    “神高于法则，超越空间，超越维度，由天地灵气滋养，不老不死，法力无边。如此无上的存在，尔以为谁都能成神吗？”

    神的特殊性决定了神位不可能泛滥的客观现实，所以从古至今，所有试图修炼成神的物种都必须经历种种考验，非出类拔萃者不可成神。

    宗承炎理解，但他还是不明白伏羲想表达什么，“所以？”

    伏羲只点了一句，“邪神也是神。”

    但没有人可以一开始就成为邪神，邪神都是正神的堕落。

    “哪怕那人是邪神的转世，这一步流程也不可能省略，他必须先成为正神。可是作恶之人是无法成为正神的，心怀恶念便不能造福人类，如果对方成神的目的不是为人类服务，天道……”

    顿了顿，伏羲瞥了他一眼，“就是尔口中的鸿钧，会直接将对方抹杀。或成妖或成怪，总之绝无可能成神。”

    天道的存在就是要最大程度地保证人类的生存环境，虽然还是会有正神在成神之后堕落，但那是神性的不可控，鸿钧要做的是在它可控的范围内，将那些致命因素隔绝在外。

    宗承炎瞳孔微缩，他似乎知道了伏羲的意思。

    “您之前说……法器会拼了命帮主人成神？”

    伏羲闻言就知道他反应过来了，赞许地颔首，“是。”

    所以，为了确保主人能够成为正神，法器会自动抹去主人作恶的证据，以免被天道提早抹杀。

    抹得越多，法器的作用也会更偏向邪器。

    这也是伏羲不建议花千树留下将法器抢回的原因。

    作了恶的法器，已经没有被寻回的价值了。

    后面这些话他都没有明说，但是宗承炎显然已经自己领悟到了。

    所以这次的事情，他注定查不出真相了，凡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和神器抗衡？

    宗承炎眼帘微垂，沉寂了不知道多久，才再度开口：

    “鸿钧之前不知道法器认主，为了逼我帮助花千树，它在我和花千树之间加了一道羁线，这道羁线让花千树不能离我太远，否则就会被打回原形。”

    他顿了顿，抬起头和伏羲对视：

    “我肯定是不能长久留在香城的，所以，你有办法把羁线解除吗？”

    伏羲摇头，“不能。”

    宗承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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