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和从背着的背包里拿出一小罐蜂蜜，烧了热水给季庭调了一杯蜂蜜水。

    季庭洗澡很快，裹着浴巾从厕所里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他目光扫了一眼郁宁和，没说话，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靠在窗户边自顾自抽起来。

    “会着凉的，已经是秋天了。”郁宁和拿着毛巾，从他身后为他擦头发。

    季庭摁灭了还剩下大半截的烟，任由他擦拭，快擦完了才启嘴说话：“不是让你先睡吗？”

    “等你。”郁宁和转身挂好毛巾，又端起桌上的蜂蜜水，“蜂蜜水，不是特别甜，喝了早点休息吧。”季庭不爱吃甜食。

    季庭垂眼，端起白瓷杯一饮而尽：“我还要忙会儿。”

    他走到沙发上，拿出带回来的文件，戴上眼镜就开始忙碌。

    郁宁和拿着空杯踌躇，愣在原地忐忑不安，似乎对他的冷淡无法应付。他将杯子洗干净，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季庭面前，郁宁和在宿舍洗了澡来的，因此简单梳洗一下就躺到床上去睡觉了。

    空间安静了，只留下呼吸声和铅笔在纸上勾画的声音。

    郁宁和将脑子里要做的事情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漏洞了之后才安心。手表上显示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季庭还没有要上来睡觉的意思。

    郁宁和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依旧光着上身工作，可是秋天夜晚的温度很凉，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他摸索起来，拿起自己的针织外套，缓缓走过去披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触碰间可以感受到季庭皮肤的凉意。

    做完之后，郁宁和又去翻药箱找感冒药，重新烧了一壶热水，跑过来端走桌上的杯子，把里面还剩一半的水倒掉。

    季庭从文件里抬起头，看着他满房间跑来跑去，一会儿翻这个东西，一会儿捣鼓那个东西，无形之中心情也好了不少。

    “快喝。”郁宁和捧着感冒药递给季庭，“不烫了，我用勺子搅了好久。”

    季庭拉住他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温柔地搂住他纤细的腰肢，稍稍一带，轻而易举地将他抱坐在自己的怀中。

    “别动，让我抱抱，好累。”季庭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间，痴迷地嗅闻他特有的气味。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郁宁和侧头，声调轻微：“把药喝了，担心生病。”

    季庭这才舍得抬起头，但两只手还是环着他的腰，郁宁和只好主动喂他。

    “睡觉。”季庭喝完药示意他放下杯子，然后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

    季庭抱着他关了灯才上床。

    郁宁和坐在床上，搂着季庭的脖子，吻了吻他的下巴。

    季庭仿佛呆滞的机器，半晌后问：“是情人服务吗？”

    “不是。”

    “那再来一次。”

    季庭掐着郁宁和的脖子撬开他的齿关，唇舌交缠热吻。

    正当季庭要进行下一步时，郁宁和拉住他的手腕，气息紊乱：“今天不要。”

    “怎么了？”季庭贴着他柔软的唇瓣问话，恶作剧似的在郁宁和说话的时候探进去捣乱。

    “弄完就三四点了，每天唔、上班好累…等你休息好再……”郁宁和慌了一下，季庭压根不好好听他说话。

    正当他不安时，季庭停下了，抽了两张纸擦掉郁宁和下巴的水渍。

    “抱着我。”

    郁宁和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季庭拖住他的臀部，让他睡在自己身上，躺下末了还理了理郁宁和的衣服和头发。

    “宝宝。”

    “嗯？”

    “晚安。”

    ……

    翌日大早，季庭已经去上班了，郁宁和懵了一会，想起今天有事情要做，遂早起洗漱洗漱，吃完季庭给自己准备好的早餐。

    他去了娱乐区最偏的地方，买了一身旧衣服，穿好后用土灰抹在脸上和头发上，还塞了一团烂布在鞋子里伪装身高。

    接着他混进医院里，在大厅晃了一个小时，又去各楼层停留了一段时间，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机会。

    一个护士在楼梯间用通讯器打电话，小声说着什么：“……我的工资就这么点，哪里还有钱去买那些没用的东西啊！”

    电话传来一个男音，大约是这护士的父亲：“我不管，你要是你给我们，我们就去你上班的地方闹！”

    护士气得挂了电话，暗暗骂了几句：“畜生老不死的，我哪儿有钱去给你买烟啊，因为你们我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没还！”

    “你很缺钱吗？”郁宁和靠在墙上问。

    护士被吓了一跳，但看他的打扮老土，身上也不干不净，气得骂了两句：“什么晦气东西，不该管的事别管。”

    郁宁和不气不恼：“我可以给你钱，只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你？”护士眼中透着不可信的光，脚上的步伐倒是停了下来。

    “你要多少？两百积分，还是三百？”

    护士的工资非常低，末世前低，末世后更低，一天就几十积分，一个人拮据一点刚好够活。

    “先说，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郁宁和直截了当：“我要一剂麻醉，如果你能帮我弄到，我立马给你打四百积分。这笔买卖很划算啊，现在又没监控又不严。”

    护士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吃一口郁宁和。

    “你不同意的话我就另寻高明了，现在不止你缺钱，大家都很缺，况且我是无管辖地区的人，你要是敢耍我，今天晚上就等着被弄吧。”郁宁和扬了扬手里的通讯器。

    无管辖地区非常乱，杀人常有的事，只要不起大暴乱，基地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护士收了敲诈的心，点头：“好，你什么时候要？”

    “中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但是要出事了怎么办？”

    郁宁和耸肩：“我是无管辖地区的人，到时候你把责任推给我，他们也找不着。”郁宁和围了一圈破烂粗布在脖子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就这么说定了，郁宁和拿到麻醉剂后，立马给护士打了四百积分，两人分道扬镳。

    拿了麻醉剂的郁宁和赶着时间回了宿舍，翻出自己的衣服洗了个澡，又将手提袋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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