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雪神庙。

    白发编发青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祝雪神女像，眼神幽幽。

    白息来到白发编发青年面前出声道：“少谷主，文圣门生掉入悬崖，生死不知。”

    白发编发青年道：“嗯，知道了。麻烦你了，白息长老。”

    青年看着面前的祝雪神女像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呢喃道：“姑姑，也不知道，你是否会后悔曾经的选择。”

    ……

    镇北王府，良友冰室。

    此刻，原本姜隐的简陋破旧的良友冰室已经被改装成一座恐怖监牢。

    代恶人赤着上身，双手被铁链锁住，双腿呈现不正常的扭曲模样，悬空在半空上。

    姜玄曜站在代恶人的面前，身边则是府中姜玄曜最信任的手下——刑冥。

    姜玄曜走到代恶人面前，捏住代恶人的下巴，将代恶人的脸抬起来，细细打量了代恶人的面容，缓缓出声道。

    “你还是比较像你的母亲，很像很像，以至于我这十几年来，甚至都不敢多看你一眼……”

    “特别是这双眼睛……”

    代恶人内心咆哮。

    你走开啊！

    变态！

    你不会炼铜吧！

    不是，大哥，我还没有成年，求你放过我吧！

    要不你给我一个痛快也可以啊，哥们我是不死鸟。

    你勾八天天搁着恶心我是怎么个事情啊！

    大帅啊！你爹怎么勾八是个老变态啊！

    呜呜呜！

    大帅！我受不了了！

    求你了你快回来吧！

    回来吧，我的大帅，我最骄傲的信仰，眼泪莫名在流淌……

    ……

    姜玄曜盯着代恶人这张模仿姜隐的脸看了许久，微微松开了代恶人的脸。

    随后，朝着身边的邢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房间。

    刑冥也是恭敬离开。

    霎时间，房间里面只剩下了姜玄曜和代恶人两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所以，你应该也是见过她了吧。”姜玄曜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冷意。

    代恶人语气颤抖，上气不接下气道：“谁…啊？”

    ”白池虞。“

    代恶人嘴角微微抽了抽，扯动伤口更加龇牙咧嘴，语气微微有点颤抖道：“白吃鱼？我吃鱼不白吃啊，我给钱的。”

    姜玄曜眼神发冷，再次将真气猛地灌入代恶人体内，炽烈的真气在代恶人的体内一阵乱窜。

    “啊！！”

    一瞬间，代恶人发出凄烈惨叫，周身的经脉瞬间融化，粘黏在一起，疼痛瞬间遍布全身。

    惨叫足足持续了半炷香的时间，代恶人的喉咙也是完全沙哑了，这时候，姜玄曜才缓缓松开了手。

    看着面前的代恶人的狼狈的面容，姜玄曜心中也是涌现出一抹快感。

    ”这老登……真不把儿子当儿子啊，我靠“

    “勾巴要痛死小爷了，要死了……”

    “一点不留手，就给小爷我留一口气啊，我勒个大纲啊……”

    “莫不是大帅他妈给他绿了吧，我靠！”

    “那这样的话……大帅书写的有问题啊，他勾八应该当武大郎的，凭什么他当西门玄曜了啊……“

    “……”

    代恶人不敢再出声吐槽了，生怕面前这老登又突然给自己来一下，只敢内心默默编排面前的姜玄曜。

    “你本不该活在这世上的…先秦的血脉本应在十六年前就完全消失的，更不用说你这先秦皇子了。”

    “嗯？”

    我这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代恶人瞳孔一缩。

    “也不知我那小师妹告诉你了多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是谁吗？”姜玄曜微微叹息一声。

    代恶人神情微微有点兴奋。

    八卦！他最喜欢听八卦了。

    “还记得那是三十年前，当时她是我的师妹……也是暮霭谷谷主之女……”

    姜玄曜转身向着门口走去，随即缓缓蹲下依靠着墙壁而坐，昏暗的烛火下，他的眼神晦暗超越了周围的所有阴影，低垂的眸子中似乎有着说不尽的怅然若失与伤感。

    “我是暮霭谷的大师兄，师傅也近乎将我当成亲子，传授我蛊虫，让我修行武道。你母亲很美，很活泼，也很烂漫，年幼时也时常跟在我身后，让我指导她修炼蛊术，武道……“

    “她也很聪明基本上一点就通，偶尔举一反三，还能带给我不一样的启发……”

    说到这里，姜玄曜脸上表情柔和，在橙黄的灯火下格外温柔。

    “暮霭谷中所有人基本上都认为我们是天生一对，师傅也有意撮合我们俩，真好啊，真好啊，我当时也这么认为……”

    “我也发誓一定会待她好的，我会娶她为妻，之后一起发展暮霭谷，报答师傅，让暮霭谷成为六大超然势力第一…之后我们可能还会有一个孩子，我和她的孩子会继承暮霭谷，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

    “最后，我和她慢慢老去，就在暮霭谷中，看着我们的孩子，看着之后我们子孙满堂…每每夜里想到于此，我就兴奋难眠，那是我前半生的最大愿景了……”

    “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姜玄曜说到这里，脸上也是出现一抹嘲弄的笑意。

    代恶人也是挺激动了。

    好了，我知道了。

    反转要来了。

    “直到那个人来到暮霭谷，大秦太子赢翀！“姜玄曜的眼中出现一抹夹杂着嫉妒的落寞，随即又是发出一声轻笑：“呵，可怜，我一直待在暮霭谷中，自诩天赋天下无双…到底还是井底之蛙啊！”

    “嬴翀一来到暮霭谷中，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强大实力，他的自信恣意的姿态，他那让所有人自惭形秽的天赋，何况当时秦奋六世之余威，连续出了数位英明君主，国力强盛几乎是横压天下诸国……”

    “当时他不过二十三岁就已经成就武道宗师和术道宗师，双宗师，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以一人武力横压天下六大超然势力，真是恐怖啊！”

    “说实话，他可真是一个完美的人啊，犹如煌煌大日一样，把人眼睛都刺痛了……”

    “有时候，我也常常会想世上怎么会诞生如此妖孽之人啊……”

    说到此处，姜玄曜的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怀恋与忧伤。

    “是啊，如此优秀的人，又有哪个女人不会钟意他呢…小师妹自然也爱上了他，没过多久就随他出谷了，还带走了暮霭谷的仙门神物——回溯境……”

    说罢姜玄曜嘴角也是发出一道嘲讽地笑容，下一秒笑容也开始逐渐扩大，发出不知道惋惜还是兴奋的更大笑声：“呵呵呵，可是我是真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哈哈哈哈……”

    “他真是一个疯子，一个异想天开的做梦狂徒，他竟然收集六大超然势力的仙门神物，集结天下诸国之龙运，妄想打开仙界之门！”

    “马上成为天下共主的他，竟然妄想成仙！他贪婪啊！实在贪婪！所以他该死，他活该死了！”

    “所以…他失败了…吗？”这时候代恶人也开始颤抖的发声。

    “失败？“姜玄曜笑容僵了起来道：“如果失败，他也不会死了。”

    说罢，姜玄曜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代恶人，眼中分明是无边的恐惧：“他成功了，他看见了那仙人，我们…都看见了……“

    空气中是无边的寂静，是让人胆寒的冷意。

    良久，姜玄曜缓缓站起身来，面前的烛火也是随之熄灭。

    黑暗中姜玄曜的声音再次缓缓传来：“你的父亲嬴翀，真是一个疯子啊！”

    “咯吱——”

    房间门被姜玄曜缓缓推开。

    姜玄曜走出门外，走在月光映照在地面的寒潭之上，仰头看着，看着那森冷，凄凉，惨白的月光，照的他的心愈发的沉寂与冷静。

    良久，姜玄曜轻轻一笑，笑容中全是苦涩与悲凉，喃喃道。

    “呵，不过，从那以后，我也疯了啊…“

    “成仙，成仙啊，我才会成为真正的仙人，嬴翀也并非不可超越…”

    “轻羽，等我成就仙人后，我会复活你的，我会的，我会让你知道，你看错他了……”

    “轻羽，等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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