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点玉米从长沟村回来，带回了党参种子，这可是关系到明年党参种植的东西，再放在没有居住的长沟村老家房子里就显得大条了。田敏帮着把党参种子一包一包的搬到准备好的地方。

    晚饭吃得有点迟，农村嘛，不准点是正常的。玉如义和那丽莲是田敏从楼上叫下来的。玉如义算了十好几遍，发现有点出入，想着以后多算几遍，还多看看爸妈这几年种药材的笔记，这样可以把预算做到最好。

    “我准备明天把鱼塘干了”玉米说。

    “鱼不大吧，这样子取出来卖了，是不是不划算？”田敏问。

    “估计有二斤来重，差不多了，这样的鱼还是能够卖掉的”玉米说，他也不想现在取出来卖掉，可是自己从明年开始要去跟着那怀仁一起做事了，鱼塘直接给申汉他们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要是效益好还好说，效益不好，到时候田敏跟他们扯皮就不好说了，还不如现在取出来卖掉，这样子算是清塘给他们了，以后他们取得多少鱼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也是哦，现在市场价三斤以上的五到六块多一斤，三斤以下的四块多，我们卖四块还是可以吧”田敏说，她觉得只要便宜一点是没有问题的。批发价的话就更便宜了。

    “不知道有多少斤”玉如义最关心的是这十亩鱼塘的产量，一年忙到头，如果产量有限，那就亏大了，再说当时筑这个坝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钱的。

    “不清楚，从以前的情况来看，一两万斤应该还是有的吧”玉米说道。这个养的事他也是第一次，再说没有专业的鱼饲料。加上鱼塘深浅不一样，水比较冷的地方生长速度也相应的要慢一些。

    “那也不错了”田敏觉得只要有两万斤也算是不错了，三块一斤也有六万块，家里现在正缺钱呢，有这样一笔收入进来，足可以把明年的党参种植的事做好了。就算没有人入股，自己一家也完全可以了。

    “我明天也去看看”那丽莲听说要把鱼塘放干了取鱼，也想去看看玩玩，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捕鱼呢，女孩子是好玩的，新鲜的东西她就喜欢。

    “明天一天鱼塘还干不了，估计要到后天了”玉如义说，他有点不想那丽莲跑去那边被冷风吹，这大过年的，虽然现在比前一阵子要好多了，可还是比较冷的，过年感冒了可不太好。

    “我以为明天就能放干呢，好吧，后天再去吧”那丽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放水了，就要守在那边才行的，万一出点意外不太好吧”田敏说。

    “明天我带上被子去，住在塘边，反正那里有小房子”玉米说。

    “那么多的鱼取出来怎么卖呀，一两千斤还可以，两万斤就不一样了，我们是不是得先把消息散布出去，省得别人在别处买了，到时候我们就卖不出去了”玉如义说，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当初只是想着取鱼，居然把卖鱼的事给忘了。前段时间是没有想过要卖的，就没有放消息出去，突然间想着把鱼取出来卖了，消息也忘了放出去，到时候就麻烦了。

    “还真是，居然把这事给忘了，明天出去放消息吧，越远越好，我们的鱼比市场价便宜一块”玉米说，他也是糊涂了，居然把这事给忘了，这可是低级错误。

    “越活越回去了，居然把这事给忘了”田敏白了玉米一眼说，她刚才也没有想到这事。

    “在门口竖个大牌子，过往的人也就知道了，我们这里刚好的通往县城和其他乡镇的必经之路，在前面竖一个大牌子，效果一定非常好”那丽莲补充说。

    “这主意好，就像他们做生意的在上面做店招一样，广而告之，丽莲真聪明”玉如义接着说，不忘夸了一下那丽莲。

    “好，就这样定了，明天你们把消息散布出去，我去那边放水去了”玉米说道。

    “你就放心吧，我们娘几个做事从来都是很靠谱的，就是不知道消息放出去之后有多少鱼能卖，不然闹个笑话可不太好”田敏说道。她还是对鱼塘里的鱼有多大心里没有谱。

    “放心吧，二斤以上，一斤的极少，我们那可是增肥的塘，三斤的估计都有不少，还有那里阳光比较充足，就跟大家说三斤的有千把斤，二斤的有一万多斤就可以了，价格比市场价低一块就行了。前面的牌子就写个从后天开始大量供应草鱼和鲤鱼就行了，还特别写上一句批发价供应”玉米吩咐着。

    “好的，爸爸，我明天就去那边叫他们给我们做广告”玉如义边吃饭边说。

    一个星期卖完两万多斤鱼，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过了年，就没有几个人买鱼了，现在正是农村人进年货的时候，如果不赶上这个时候把鱼卖出去，就不得不低价卖给鱼贩子，那就只有一块多到二块一斤了，相差太多了，玉米一家人是不太想这样的结果出现的，忙了一年到头收入少一半，搁谁心里都不舒服。

    三天后，长沟村玉米家的鱼塘边围了好多人，这些人有些是本村的，有些是其他村的，他们来这里是看玉米捕鱼的，也是来买鱼的。这个时候，鱼塘已经只有最下端一小块地方有水了，一条条的鱼在水里相互挤着。黑黑的一片。

    “玉米，我要二十条”一个大汉说着就拿着袋过来了。

    “我要十条”

    “我要三十条”

    “我要五十条”

    “我要五条”

    ……

    玉米一家人外加田申汉忙得不可开交，田六妹负责做饭，有时间就帮着过秤，午饭是轮流换着吃的，一天下来，卖掉了两千条，共计五千一百斤。

    那丽莲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鱼，看着有些人自己去抓鱼，有些人则等着玉米他们给抓鱼，那场面，她看得也想下水去玩玩，终究还是没有去，一是太冷，二是玉如义不让她玩水，怕她冻着不好。

    晚上玉如义开拖拉机带着那丽莲回镇上去了，车箱里还装了一些鱼，是比较大的，三斤多的和二斤多的。

    到了古学梅店前面，停下车提着一桶鱼去店里跟孙守良打了个招呼，说“叔，鱼放哪里”。

    “学梅，小义送鱼来了”孙守良叫了一声，从后面厨房传出古学梅的声音“听见了，如义，来这里”。

    “好的”，玉如义把鱼提到后面，把鱼倒在她拿过来的桶里。

    “今天鱼卖得怎么样？”古学梅问。

    “还行，卖了五千多斤”玉如义回答。

    “不错哦，明天一天就差不多可以卖完了呢”古学梅说。这时孙守良也走过来看着这鱼。

    “但愿能卖完，过了年就得继续养了，我们家明年的事多，养鱼的事不打算做了，准备把塘给亲戚养着”玉如义说。

    “你们这鱼养得还可以呢，一年养到这么大，已经是最快的了，外面那些专业养鱼的也差不多就这个样子”孙守良说。

    “真的”玉如义有些不相信，他觉得这是孙守良不是真的夸他。

    “真的，外面那些来的七八斤的大鱼那是养了两到三年的”孙守良说。

    “这样啊”玉如义提起桶说。

    “不然呢”古学梅笑着说了一句，在后面轻轻抵了一下玉如义的屁股。

    “以为他们一年就能长到五斤多呢”玉如义说完往外走，再去提另一桶鱼。

    “哪有那么快的，越大的塘养鱼越是慢，而且生长速度不一样”孙守良说。

    玉如义再从外面提一桶鱼进来倒在古学梅准备好的桶里。两桶鱼多少斤，玉如义没有称，田敏他们都没有过称的，说是送给古学梅的。

    “这鱼一共多少钱”孙守良问。

    “叔，说钱就见外了，你跟婶帮了我们那么多忙，感谢还来不及呢”说完就回家去了。

    “这小子”孙守良说了句。

    转身跟古学梅说“这鱼钱以后还是要给他们的，称一下看看有多少斤”。

    “算了吧”古学梅说。她心里是不愿意算得那么清楚的，她知道玉如义是不会要钱的，玉米他们也不会要钱的，这样把钱推来推去的，最后会搞得不好意思。

    “几斤就算了，这两桶鱼一百斤不少，几百块的东西算了，这也太那个了吧”孙守良有些不敢相信老婆会这样说。

    “我知道，可是给钱的话，人家面子也过不去是吧，上次他们买房子，我们给帮了忙的，这次租地也是，他们说过年给我们鱼，我没有答应，不过鱼送来了，还退回去不成？鱼送来了，就收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古学梅这样一说，孙守良也算是心安了一些，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这年头在南方打工一个月也就几百元，这大过年的玉米家送鱼就是几百元的，他有些想不通。

    “好吧，你说了算”孙守良说。想了想，接着跟古学梅说“对了，那个种药材的事，我们家出三万，记得要写个条子，人家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不要忘了”。确实，不管多熟都要把事情摆明了做，不然扯皮都没有折，农村合作做事出钱后连本都收不回的事例很多，如果事先不把事情讲清楚，后面的事就麻烦了。

    “好的，守良，我办事你就放心好了”古学梅有些撒娇的说。

    “好，我放心”孙守良没有办法，只好这样说了。

    第二天，长沟村还是那样的热闹，这时候大家因为便宜一块钱一斤的鱼，可以走很远的路来这里买鱼，多年后的人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了。一家人过年要同买几十斤鱼，可以少花几十块钱，这对于一个月才几百元工资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送福利。没有人能拒绝得了。

    “我要五十条”

    “老张啊，你要这么多干嘛，你家三口人能吃得完吗”另一个五十岁的男人问刚才说要五十条鱼的男人。

    “给邻居带的”那个男人笑着说。

    “我要三十条”

    “给我来二十条”

    一天下来，玉米一家人跟田六妹两口子累得半死，今天比昨天还要卖得多，三千多条鱼已是极限了，七千斤鱼就这么卖出去了。

    后面两天把剩下的鱼能卖的全卖完了。给田六妹家送了一百多斤鱼当这两天的工钱，另外还给了一千块钱算是这段时间来照看鱼塘的工钱，然后就是把鱼塘给他们养鱼的事跟申汉说了一下，是按人工入伙来算的，玉米买鱼苗来，然后给饲料，申汉给他们守塘，反正年纪大了，这事也不算什么多大的体力活，年底捕鱼后按五五分成，申汉和玉米各占五成。然后写了一个协议签字。算是完成了交接。

    晚上回到家，一家人围着火炉把这几天卖鱼的收入和开销进行了计算，一共卖出二万一千斤鱼，平均三块五一斤，共计收入是七万三千五百块，鱼塘的实际面积是十三亩，平均每亩产量是一千六百斤。这已经是高产了。给别人送了几百斤。这七万多块钱，鱼苗是自己去年用一个小鱼塘孵化的，现在市场上的鱼苗价一毛多钱一条，一万一千条鱼苗要一千来块钱，饲料是自己配的，还有牛羊出的有机肥不算钱。这个收入还真不好算，大概的除掉一万三千吧。

    “这个不太好算，我们这么养鱼跟北边他们那里养鱼不一样，他们全部是购买的，所以成本比较好算，我们这里大部分是自产的，很难计算，就大约的扣个一万三千五百作为成本，爸妈你们看呢，工钱算一万，就是七万三千五百减去二万三千五百，等于五万”玉如义说着，惭愧的低下了头，没想到养鱼的隐形成本很多，算不出来。

    “就这样吧，反正我们以后也不把这个当主业了，也不需要那么详细的，只是看看大概，我们有没有亏，能不能养就可以了”玉米说。他现在不怎么关心养鱼的事了，虽然一年下来有几万块的收入，毕竟这个周期也比较慢，算是比较稳定的而已。再说现在已经把塘给了申汉他们看护，以后的事就是买鱼苗、饲料之类的。

    “没什么好算的，知道没有亏就行了，以后再说吧，别人都在忙着过年，我们也要忙年了，其他事过了年再说吧”田敏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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