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屋外的战斗已经结束，长椅上的男子笑了笑，他缓缓站起身来，手中长刀挥动，一道刀气破空而去，直接向赤云杀去。

    赤云浑身浴血，手中长矛挥动，灵蛇呼啸，赤云连连后退几步，手竟是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小鬼，你很不错，不过你杀了我那么多炮灰，你该用什么还呢？”刀疤男子笑了一声，一步踏出，瞬间移至赤云身前，长刀挥动，直接斩下。

    赤云连忙举起长矛，格挡挥下的长刀。

    “你好像很怕我啊，小鬼。”刀疤男子冷笑一声，一脚踢出，直接击中赤云的胸膛，将赤云踢飞出去。

    “等等。”刀疤男子突然停下攻势，“这张脸，我记起来了，你和当初的那个小姑娘有点关系吧，哈哈哈，当年那两个家伙把那小女娃带了回来，那时我正好抢来了几个引导灵力的灵石，觉得她有点资质，便随手用了一个，没想到啊，居然是个双灵根，把她当炉鼎培养，没想到啊，之后有个疯子来找我复仇，她居然跑了，不过那段时间我很开心啊。”

    “你该死。”赤云怒吼一声，青玄变施展开来，不顾一切向前冲去。

    “被愤怒冲昏头脑了吗？居然这么快就展露自己唯一可能取胜的底牌。”云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战斗，继续安坐在树上。

    “哈哈哈，原来如此，你不知道那段时间那个小姑娘一直在哀求我求我放过你，求我救救你，现在想起来真是有趣啊。”刀疤男子一边用言语不断刺激着赤云，一边小心地躲避着疯狂攻来的长矛，暗道：“妈的，这个小疯子，居然还是个武神，麻烦了，不过只要凭你的修为能扛住多久，只要你扛不住，死的便是你了。”

    “想要耗尽我的体力，给我致命一击吗？”赤云暗道，“我知道，我害怕我一直都害怕，所以我一上来就用全力是想要给自己安全感，想要抓住机会杀了我吗？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我知道我怕，但我一定要杀了你。差不多了，时间差不多了。”

    “嗯？”感受到远处的战斗变化，长时间的消耗让赤云的长矛慢慢慢了下来，云羽轻叹一声，“结束了吗？”

    刀疤男子感知到赤云的体力逐渐不支，长矛挥动慢了下来，抓住机会猛地向前突去，一刀斩在长矛之上，一瞬，赤云将全身大量的灵力注入长矛之中，放开防御，任由那把长刀刺入自己的手臂，他疯了一般地施展灵力，淡金色根基逐渐变得暴躁，将刀疤男子牢牢牵扯，他怒喊道：“一起去死吧。”

    刀疤男子眼神惊慌，放弃了手中的长刀，用尽全身灵力破开牵制，向后退去，却见那个疯狂的男子笑了，他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的生机缓缓流失，他的鲜血不断沿着刀流下，但他笑了，笑得那么开心，“到底你还是中计了啊，灵蛇矛，爆。”

    “什么！！！！”刀疤男子怒骂一声，只见身后的一柄长矛逐渐释放出大量的光芒，一条灵蛇嘶吼着向刀疤男子缠绕而去，爆炸声起。

    赤云半跪在地，他看着那即将波及到自己的爆炸，感知到体内的干涸的生机，他却没有任何的恐惧，“我终究还是有点用的，对吧，姐姐，我终于做到了，只是接下来不能再陪你了。”

    “混蛋，混蛋，老夫一定要杀了你。”一道低沉狠戾的声音从爆炸声传出。

    “到底是失败了吗？”赤云哭了，不是为自己将死而哭，而是为自己的失败而哭，正当他面对着即将到眼前的爆炸，面对即将到眼前的死亡。

    “你做的很好。”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一道灵力如春风般拂过他的后背，挡住了他身前的爆炸，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捏住他的嘴巴，一颗丹药被另一只手放了进去，“我的弟子，也是你一个金丹残魂配杀的？”

    刀疤男子眼神惊恐，“跑，不是对手，要跑。”

    “走？”云羽轻笑一声，一条条黑色的锁链从他身后飞出，刺入男子体内，将其牢牢禁锢，刀疤男子识海之中的老者神魂眼看形式不妙，急忙脱离男子向外飞去。

    一只小鸟从云羽肩上飞出，孔雀的声音传来，“这家伙我来处理。”

    云羽将刀疤男子缓缓扯至身前，只见他将口中的鲜血直接吐到云羽脸上，怒骂道：“老子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居然有金丹期修士。”

    云羽轻轻擦去脸上的鲜血，“就没打算好好求饶，说不定我心情好能够饶你一命？”

    “哈哈哈，求饶？求饶难不成还能活下来不成，我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人，也确实做了不少恶事，所以我也不觉得我某一天死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好抱怨的。”

    “那可曾后悔？”

    “哈哈哈哈哈哈哈。”刀疤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笑个不停，“后悔？是啊，后悔，后悔我不够强，不能杀了你，后悔恶事还没做够，后悔人生的享受还没享受够。老子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别州修士的这幅样子，装的冠冕堂皇，私下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来吧，杀了我，替天行道，惩恶扬善。”

    “很好，很好。”云羽突然笑了起来，“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自己选择的路从未后悔，不管是善是恶，这很好，不过既然这么说了，可要践行到底啊。”

    云羽身后逐渐出现了几把血色刀刃，刀刃挥舞，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刀疤男子发出痛苦的嚎叫，“不过你有件事搞错了，惩恶扬善？替天行道？那不是我该做的事，我们之间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你我心中都隐藏着巨大的恶，能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恶可以称之为人，放纵自己心中的恶称之为兽。”

    “混乱是滋生兽的天堂，秩序是禁锢兽的锁链，所以你能在这幽州混得风生水起，但若换在其他的州，你早就死了，这幽州说白了就是个炼蛊场，为的是选出最凶狠的兽，人变成兽很简单，只需要放弃自己心中道德，责任，情感，一切只是由欲望催动，一切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但兽变成人却很难，因为它们一旦品尝到不受拘束的感觉它们将再无法舍弃。所以在这幽州最痛苦的不是像你一样的兽，也不是人，而是那些既不是人又不愿彻底沦为兽的家伙。”

    “呵呵，所以你让那个家伙杀我是为了让他变成人对吗？”

    “你真的很不错，没错，那家伙本来应该是个人，但当他选择了逃避让他姐姐用自己救他时，他其实已经在一定程度沦为了兽，但他又不愿彻底沦为兽，所以颓丧逃避成了他的选择，最后沦为一个废物，杀了你能够缓解他对他姐姐的愧疚，让他慢慢变得像个人。”

    “他能遇上你，真幸运啊，不过你呢？你到底是人，还是兽？”刀疤男子突然说道。

    “有她时候的我应该是个人吧，她死后慢慢便沦为了只为活下去的兽，之后因为某些人的存在和我答应了她的许诺，如今的我勉强算个人吧。”云羽笑了笑，“不过，你该去死了。”

    “若你能在幽州活下来，你会成为一个所有人都害怕的兽。”刀疤男子笑了笑，刀刃挥动，云羽拿起储物袋，将刀疤男子的头颅放入储物袋中，扛起地上的赤云，朝着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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