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功臣该死吗？不该！但为江山社稷，他们必须死！”

    “为何？因为他们有家世，有背景，且掌握兵权。他们不死，帝王之心难安。就算这些功臣在他们这一代不会谋反，谁能保证他们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还能保持初心？”

    “如刘邦和你太爷爷，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论根基，甚至不如那些功臣深厚。这些人有根基有背景，不死，他们如何安心坐稳江山。”

    “功臣死后，兵权自然落入帝王手中，但帝王也不可能紧握不放。大明疆域广阔，建国之初急需稳定，即使帝王亲力亲为，也忙不过来。所以，兵权自然交给帝王最信任之人。”

    “谁是帝王最信任之人？自然是自家亲人。”

    “这也是你太爷爷最初分封诸王的目的。”

    “用亲人震慑天下，先稳住天下再说，其他他不管那么多。”

    “我当年亦是藩王之一，太了解你太爷爷的心思。”

    “谁都不是神仙，谁也看不透未来。你太爷爷更不会管未来，他将最有能力的九子封在边疆，既能磨砺我们，又能守护家业。就算日后朝廷出现乱子，最终上位的只会是我们兄弟几人，或是老朱家的人。”

    “因为我们兵强马壮！因为我们有钱有人。”

    “所以，最后的结果便是我发动靖难之役，成为大明皇帝。” 朱瞻墉聆听朱棣的叙述，忽然间领悟了老者的意图，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老者道：“老大人，您打算在西域之地实行分封制？”

    朱棣微摇其首道：“不必如此繁琐，其实只需将大明各藩王的领地重新迁移即可，此事并非未曾尝试过。”

    朱瞻墉怔怔地道：“您的意思是，恢复太祖爷爷在世时的分封制度，将这些叔伯们都送往西域，任由他们在那边兴风作浪，甚至给予兵权，您就不怕他们在那边作乱吗？”

    朱棣看着朱瞻墉，淡笑道：“我敢保证，只要我在位一日，无人敢反！但若我不在了，那就看你的了。若无你，只有你父，朕绝不会有此大胆设想。”

    朱瞻墉豁然开朗，难怪老大人问他是否有信心。一旦老大人允许诸王自行募兵，便是放虎归山之举啊。他的那些叔伯，哪一个不是心思深沉的人物？若非多年被老大人东敲西打，震慑得服服帖帖，怎会如今安分如犬。

    老大人在世一日，他们皆是守边护国的栋梁之材。一旦老大人离去，无人能有力压制他们，只怕这些人能将大明闹得天翻地覆。

    一瞬之间，朱瞻墉感到肩头重压如山。

    朱瞻墉沉思片刻，抬头看向老大人道：“既然是分封，不如分封彻底。老大人，我们干脆将大明所有藩王都迁往西域，这些……藩王，在离开大明前，每人仅许带五千护卫，到了封地后，他们想招募多少人手，便允许招募多少。西域广阔，招募人手全凭他们本事。”

    朱棣一愣，凝视朱瞻墉半晌，忽笑道：“小子，你这心思可不小啊！”

    朱瞻墉嘿嘿一笑：“如此甚好，省得我整日与人勾心斗角。有一事老大人还不知，这些人中其实还藏着一条潜龙呢。”

    朱棣闻言，露出一丝兴致盎然的神色，问道：“哦，又发生了何事？”

    朱瞻墉并未隐瞒，将自己在太原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随后，朱瞻墉笑道：“原本我还想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之人，现在看来，已无此必要。此人只要不傻，自会乖乖前往新封地，任他如何折腾，最终都将落在我手中。”

    朱棣微微点头：“这幕后之人，倒是有些手段。你有信心对付这样的人吗？”

    朱瞻墉嘿嘿一笑：“给我三年时间，任由大明发展，嘿嘿，他们想与我作对，也得掂量掂量。孙儿有信心，三年之后，大明将有翻天覆地之变。”

    “而这幕后之人，在西域，有重重制约。三年时间或许能发展起来，但要壮大与朝廷抗衡，简直是痴人说梦。”

    朱棣欣慰地点点头：“有自信是好事，不过你考虑过日后如何收场吗？分封诸王至西域虽是权宜之计，但西域一旦安定，那些地域还需收回。你的这些叔伯吃过一次亏，未必肯乖乖交出兵权。”

    朱瞻墉坏笑道：“无需收啊，我为何要受他们兵权，换个封地不就行了！”

    朱棣一愣，随即开怀大笑道：“原来，你将诸王当作先锋军了。”

    朱瞻墉得意笑道：“他们在我手中，个个都是宝，只要不作乱，我绝不为难他们。只是封地之事需商议，换勤些。况且我相信在绝对实力下，这些藩王即便有想法，也得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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