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队

    白子都蓝色短袖，短裤，脖子上搭着毛巾，手里端着盆，俨然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

    他推开门，屋里摆了四张床，除了他就只有队友一个人，队友不知道和什么人打视频。他估摸着这些人上厕所的上厕所，洗澡的洗澡。

    只是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人，按照平常那人早就洗漱好，坐在椅子上打游戏了。

    而且快要熄灯了，也不在屋里，也不知道做甚去了。

    这样想着，白子都随意拉着一个路过的战友。

    “小张，你见队长了么？”

    “刚刚好像在这呢，怎么不见了。”小张环顾四周，挠挠头，颇为疑惑。

    “可能是队长看那群新兵蛋子去了吧。”小张不以为意。

    小张正在和自己女朋友视频，被白子都拉着不放手很是为难：“白哥，你放手，快熄灯，我再和我对象说几句话。”

    白子都看着小张手里手机姑娘的半张脸，礼貌点头后，尴尬的松开了人。

    “咳，抱歉。”还以为打完视频了。

    真是给人塞狗粮，哪天让老姜，不给他发手机，他咬着牙想着。

    又想起老姜不在，随即想起来什么，站起身来，推开门出去了。

    白子都拐了几个弯，看着屋子灯光，里面传来的说话的声音，顿住脚步，一把推开门。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很是安静看着门外的白子都乖乖的打招呼：“指导员。”

    白子都点头：“交手机。”

    众人闻言，打游戏的退出游戏关机，有对象的也和对象说一声，也将自己手机关机，放进白子都手里的盒子里。

    白子都看着盒子里的手机，颠颠手里分量，颇为满意，将盒子盖好，锁好后，看着这群人。

    “你们刚来，今天晚上不折腾你们，好好休息。”

    说罢，转身离开了。

    待人走远后，只留下几句小声抱怨。

    “连跪了好几把，游戏中退出去了，会被人举报扣分的。”

    “唉，你还好，过几天就没事了，我和我女朋友吵架了，还没来得及哄，就交手机了，她看到我消息，又生气了，不好哄呀。”

    “休息吧，明天还得训练呢。”

    白子都慢慢悠悠的走在廊道里，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亮了起来，转了几个弯后。

    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看着黑黑漆漆的屋子，白子都皱着眉。

    难道不在吗？

    端着盒子，推开了门。

    姜南归一身蓝色短袖短裤，头发干爽的站在窗户跟前。

    姜南归听到动静，回头就借着走廊里的灯，看清楚来人。

    白子都端着盒子站在门口，看着窗户前的人，吓了一跳，也亏着他心里条件不错。

    “你怎么不开灯？吓我一跳。”

    看着不回答的某人，白子都磨牙，真是活爹。

    “手机收上来了？”

    “嗯 。”白子都将盒子放进抽屉里。

    姜南归看着窗外的闪烁的霓虹灯，指尖的红点，腾空升起的烟圈…

    灯光霎时亮起，白子都走过去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低头看着垃圾桶里的铺了浅浅一层的烟头。

    倚着窗户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南哥，还不睡？”

    “嗯。”

    “因为白天的事？”

    没有得到回答，白子都并不在意姜南归的沉默，自顾自的说：“因为江暖渔白天的没找你……，你吃醋了？”

    “可你们并不是情侣，你不能光明正大的吃醋。”

    “你既然喜欢人家为什么不表白？”

    “子都，我喜欢她是我的事。”

    “我们是消防员，这种一有灾情就得出去救人，九死一生，不能表白，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白子都闻言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喜欢一个人就是担心许多，可是你不能有遗憾呀，你我是一起来的，一来我就注意到你手机屏幕是她，你甘心吗…”

    “我理解你，我读书时，喜欢过一个女生，暗恋两年，追了三年，我当时就喜欢她，和你一样，被我的同学灌了酒，壮胆向人家表白的…”

    素来嬉皮笑脸，厚脸皮的白子都会和他说这事，严肃的很。

    “可惜人家不喜欢我，拒绝了我，我挺难过，后来不想有遗憾，追着了人家三年。”

    “可是我不后悔，尽管会难过，因为我知道了答案，不是吗？”

    白子都咳嗽了一声，恢复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所以南哥，你得知道人家答案呀，不然有你哭的。”

    “谢谢，我喜欢她，不想让她为难。”他将烟头按灭扔进垃圾桶，他知道白子都为了安慰她，将当年的伤疤揭露开来，虽然不会流血，但是一戳就疼 。

    白子都听着姜南归的道谢，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后面很是恨铁不成钢：“她就有那么好，你都不像你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了两根，看着白子都不要，他点燃一根，深吸一口，看着漆黑夜里模糊的建筑。

    “她本来就很好，无关与其他，而我只是恰好喜欢她，喜欢她的我，生气的我，都是我，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我，不存在像不像我。”

    平时他很少说这么长的话，白子都叹了口气正色道：“南归，是我片面了。”

    看着白子都这样，姜南归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一阵悔意涌上心头，颇为惭愧，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抱歉，子都，是我太激动了。”

    “嗨，南哥，只要你给我介绍小姐姐就好。”

    “白子都，不是。”

    “什么？”打算离开的白子都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疑惑问道。

    “没什么。”

    看着姜南归有丝人样，他才松了口气。

    “早点休息，明天要训练 。”

    “你也是。”

    白子都离开后，空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个，晚风吹起，一只德牧头像好像在屏幕熄灭之前闪烁了一瞬。

    其实不是白子都说的，他吃江暖渔的醋了，他是在难过，根本没有资格吃江暖渔的醋，他是她的谁，有什么立场吃醋。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似是响在办公室里。

    而今夜这场谈话里的另一个主角，江暖渔，根本不知情，睡得是香甜，一夜无梦，丝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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