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握着方向盘，看着副驾的江暖渔哈欠连天。

    “这么困？”

    江暖渔摸了一把流出来的眼泪，窗户缓缓降落，露出一点风，寒风吹进，她瞬间清醒。

    “没，我们打算去哪查？还有中午那个死者是个什么人？”

    车子启动，王也开着车为其讲解：“这个死者叫赵澜，是个在校大学生，金湖公园到那个大学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我们先去找他老师。”

    “好。”

    车子开在路上，穿过红绿灯，在一家大学门口停下来。

    因着是星期日，大学门口，人来人往很多，路边摆着小吃摊，不远处的巷子里，有各式各样的小吃店。

    是个标准的大学美食街，隔三条街，有个不大的商场，刚好大学生们没课会去美食街或者不远处的商场逛街。

    他们来时，三三两两的女大学生，或穿着清新，或穿着性感，结伴而出。

    “一会去哪吃？”

    “去美食街开了一家奶茶，尝尝好不好喝，然后去商场看电影。”

    “好，这个不错，晚上早点回去，还能打游戏。”

    王也挂断电话后，靠在车上，抽着烟。

    江暖渔抱臂，呆滞的看着对面小吃摊老板忙碌的摊饼，打鸡蛋。

    烤红薯的香味，烧烤味，夹杂着各种香味，和臭豆腐，飘向空中。

    江暖渔吸了吸鼻子，掏出手机，低头打着字，给姜南归发消息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江暖渔从手机里抬头，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子，向他们走来。

    王也看着走过来的女人：“你是何老师？”

    “是的。”

    “两位，随我来吧。”

    两人跟着何老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进入教学楼，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

    “两位警官，进来吧。”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何老师为其介绍：“老师们都在宿舍休息，办公室里没人，方便些。”

    何老师给他们两个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江暖渔接过水杯，放在桌子上：“谢谢何老师，想的真周到。”

    王也看着对面年轻的老师：“何老师，今天我们来呢，是想找您问一个人。”

    王也从手机里找到一个人的照片，递给何老师看。

    “您认识这个人吗？”

    何老师将手机还给王也：“认识，他是我的学生，叫赵澜。”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呀，是个很不错的男生，学习好，性格也是安安静静的男生，不惹是非。”

    “是这样啊，那你最近见他是什么时候。”

    “大学课程少，大家除了正常来上课，我们一般不会管学生，是在四天以前上的课。”

    江暖渔点点头，抿了一口茶。

    “那他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吗？”

    “这……警官您也是知道的，我身为他们的辅导员只管请假上课之类的，谁和谁要好，就不太清楚了。”

    “那你可有赵澜宿舍信息吗？”

    “有。”

    “警官，赵澜同学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也看了一眼老师：“他失踪了。”

    王也并没有说实话，死者家属，是让家属认领，其他人是怕凶手是熟人，打草惊蛇。

    何老师将简单情况给王也说了一遍，王也点头，两人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拿着信息，走在大学的道路上。

    王也拨出一个陌生电话，对面很快接通。

    “喂，你好。”

    “你好，你在哪？”

    “你是谁？”

    王也看了一眼大学行人并不多：“我是公安局的，在你们大学，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什么？……好。”

    “那麻烦您在篮球场等我。”

    两人拦着路过的大学生，问好路线，在篮球场等着。

    篮球场虽然在室内，但并不暖和，因着是假期，篮球场上只有两三个人在打球。

    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打算看打球。

    “嘶”旁边一声抽气声，吸引了王也的注意转头看过去。

    “怎么了？”

    “没事…”

    王也感受着屁股下面拔凉拔凉的，似是知道了江暖渔的感受了。

    两人同步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对视一眼：“哈哈，天气还挺冷。”

    “是…是啊。”

    王也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

    “喂？警官，我到了。”

    话落两人就看到篮球场的门被人推开，那人拿着手机。

    “你们在哪？”

    两人站起来走向那个年轻的男生，男生看着两人。

    “你们是…？”

    男生眼神有些疑惑，又有些确认，很是复杂。

    “是我们。”

    江暖渔看了一眼四周，这里显然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男生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带着两人去了附近没人的猫咖。

    三人坐下，喝着咖啡直奔主题：“你就是赵澜的室友？”

    “是的。”

    “他是本地人吗？你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得人。”

    男生捧着咖啡：“他是b市，来A市读书，我最近一次见他是前天晚上，他前天晚上和我们说，他要和女朋友约会去。”

    “一天没见人，今天也不见人…”

    王也眸中的光闪烁，打断了男生的话：“赵澜有女朋友？”

    “对的，她女朋友是本地人，和我们一个学校的，两人处了两年多了，偶尔吵架，但是都是赵澜低头，两人关系很好，但是我们没见过叶雨本人。”

    “叫什么名字？”

    “叫叶雨，是中文系的系花，很漂亮，有很多男生追她。”

    “好的，谢谢配合。”

    两人站起身向男生点点头，付钱离开了猫咖。

    男生看着两人出了猫咖，涌入人海，只是疑惑的挠挠头，发着呆。

    一个人影擦着他离开，男生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眼神一瞥，桌子不远处躺着一个黑色钱包。

    男生连忙叫着人：“你好，前面的兄弟，你等一下。”

    握着门把手要离开的人，脚步停着，转头看着他。

    男生捡起钱包，快步走到男人跟前，男人裹着黑色羽绒服，戴着黑色口罩，只看到一双波澜不惊眼睛。

    男生将钱包递过去：“兄弟，是你的钱包吗？”

    “是我的，谢谢。”

    男人道过谢推开门离开，男生感叹：“声音还挺好听。”

    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桌子上放着喝过的咖啡杯，很是疑惑：“奇怪，那边什么时候有人的。”

    美食街停车场内，一辆低调的车中

    江暖渔靠在椅背上

    “喂，将叶雨的电话查清，一会打电话，让叶雨去咱们局里一趟。”

    “好。”

    江暖渔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王也：“王队，你怎么不直接去找叶雨？”

    “学校那么大，我们两个也不知道叶雨是回家还是在学校，让她找我们比我们找她，要好的多。”

    “好办法。”

    “唉？暖渔，你明知故问？”

    江暖渔并没有答话，王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班了。

    王也开车往局里赶

    “你回去得问叶雨吧？”

    “嗯，早回不去。”

    王也看着路过何副队：“还没回去？”

    “没呢，一会回，你呢，老王。”

    “我有个证人，得过去。”

    何副队点点头离开，王也推开休息室的门。

    看着小姑娘，捧着茶：“你好，我是刑侦队，队长，王也。”

    “我是何雨。”

    “今天叫你过来呢，是想了解赵澜的情况。”

    “赵澜怎么了，警官？”

    何雨心中有丝异样，她心中直觉告诉她，对面的警官，知道赵澜的情况。

    “你节哀，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去世了。”

    何雨似是泄了气靠在椅子上，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王也没办法，拿过纸巾递过去，等着何雨情绪好些，再问。

    王也看着对面的办公室的灯，一盏一盏的熄灭，人也越来越少，只剩一些刑侦的同志，何雨情绪才平复。

    何雨擦着眼泪：“我就知道他出事了，他已经一晚上没有回复消息了，我以为他睡着了，今天我给他发消息，也没有回我。”

    “你不着急，慢慢说。”

    “昨天和今天是没课，我们约好，昨天要出去约会，但是赵澜他接到一个电话有事离开了，我就回了家。”

    “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在晚上七八点左右吧，他和我说，有事要离开，我也不知道什么事那么着急，能抛下我离开。”

    王也点头：“赵澜没说是什么事，也没有和你解释？”

    “没有，只是说了句明天补偿我，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小李，这不安全，你开车送何小姐回去。”

    “好。”

    而江暖渔回到办公室，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显然已经都走光了。

    江暖渔开灯，拿上东西，给姜南归发了个消息，就离开了。

    夜幕降临，

    车子停在小区的停车场

    江暖渔看着家里亮着灯，而隔壁别墅也亮着灯，想来不是秦黎，在她家里。

    这时隔壁的门被打开了，是秦黎。

    秦黎看着呆在自己院子里的江暖渔：“姜南归来了，你快进去吧，没有进坏人。”

    “你吃饭了没有？进来让阿南给你做。”

    “我就算了，不当电灯泡下次吧。”

    江暖渔点点头，输入密码，推开门，就看到围着围裙望着门口看的姜南归。

    “回来了？洗手吃饭吧，饭一会就好。”

    “好。”

    江暖渔随手将戒指摘下来，放到餐桌上，自己去洗手。

    她出来时桌子上放着牛腩汤，剁椒鱼头，牛肉等，和两碗米饭。

    姜南归坐在桌子前等着她。

    “还挺丰盛，饿了。”

    江暖渔坐下来吃饭：“你怎么这么晚来了？”

    “我今天和明天休息，你白天忙，所以晚上来看看你。”

    “好的吧。”

    “唉？我戒指呢，就放在这呢。”

    江暖渔指着桌面给姜南归看，很是着急。

    这个戒指是她生日时，他送她的。

    对面的人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江暖渔看着这人神色真难受：“你想说什么，说呀。”

    江暖渔看着对面那只手上熟悉的戒指，卡在中指的关节处。

    江暖渔神色绷不住了，真的绷不住了。

    “不是你，怎么戴我的戒指？”

    姜南归有些委屈巴巴：“那我摘下来。”

    他低头摘着戒指，随即抬起头有些尴尬：“那个……摘不下来了。”

    “什么？”

    江暖渔站起身来，绕过桌子，弯腰牵着姜南归的手，拉着去往厨房。

    拿着肥皂搓着姜南归的手，想试图摘下来可惜不行。

    厨房里一时之间只能听到，水哗哗的往下冲。

    姜南归转头看着一旁认真摘戒指的江暖渔，眉眼柔和。

    她一抬头看着傻笑的江南归：“笑什么？摘不下来了。”

    看着笑容暗淡的姜南归，江暖渔笑的不怀好意…：“打119吧。”

    姜南归连忙阻止：“不行，我就是119，而且多丢脸。”

    “那怎么办，不行我们去消防队。”

    姜南归拗不过江暖渔，没办法面色深沉的坐在了车上。

    这事被秦黎知道后，笑了好一阵后悔没同意江暖渔，一起吃饭。

    “暖暖，干什么去。”

    江暖渔看着不知何时靠在门上的秦黎，又看了一眼背着手，站在一旁可怜兮兮的姜南归，维护他的面子。

    “姜南归不舒服，去趟医院。”

    “好吧。”

    虽然秦黎觉得有些奇怪，也并没有多问。

    两人消失在黑暗中。

    A市消防队门口，

    站岗的消防员看着站在门口的江暖渔。

    “女士，有什么事可以帮到你吗？”

    “我男朋友的手卡戒指里出不来了？”

    姜南归看了一眼要打电话，拿着遮挡着脸：“别打，我打吧。”

    李天听着声音很熟悉，看着那只手放下露出那张脸：“队长？”

    姜南归生无可恋的点点头。

    “喂，子都，你带上工具来队门口，我手卡戒指里了。”

    “一个人偷偷的，不要被发现。”

    对面的白子都，偷笑着挂断电话，穿上衣服离开。

    他拿着工具，出现在门口，果然门口站着姜南归那个大冤种和他女朋友。

    “不是，队长，真的是你？”

    “太丢人了吧，哈哈哈哈。”

    “别笑。”

    姜南归等着煎熬，戒指被损害，终于解脱了，可惜他社死了。

    “等一下。”

    离开时被白子都叫住，他转过身去 。

    “下次别在戴女朋友戒指。”

    随着几声偷笑声，白子都清楚的看到姜南归带着江暖渔走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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