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歌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小九感知到，脚下蓄力，似火箭一般破墙升天来到了高鹤等人所在楼层。

    推开房门，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直接将门开得粉碎。

    高鹤和司马斋惊惶之下抬枪看向门口，认清来人之后惊骇又犹豫。

    这是沈九歌？

    怎么会这副样子！？

    是异常生物吗？要开枪吗？

    他们的大脑当场宕机，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九化作红光闪进房间，随手将缴获的武器丢在地上。

    那是两把枪管拧弯的霰弹枪。

    高鹤看到地上的变形枪械，蓦地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枪，心里顿时放下了反抗的念头。

    沈九歌看着快要控制不住异常化的徐楼和顾以晴，面色阴沉。

    虽然他一开始就不确定杀了本体是否可以阻止异常化的继续，但眼前的事实依然让他无法接受。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借着沈九歌的躯体，小九缓缓开口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却不熟悉的语气，高鹤等人愣了一下。

    “虽然我的能力无法断开联系，但是只要有更强的联系把他们身上的联系覆盖了，就可以中断目前的异常化。”

    沈九歌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你是说……像镜中人那样？”

    “不，不一样。”小九打了个响指，两张金色契约像3d打印一样不断凝结，同时契约的内容也在随之书写。

    “镜中人的契约偏向于奴隶，而接下来的契约，偏向于傀儡。”

    “就像血牙做的那样，把普通人变为自己的傀儡。”

    沈九歌不再犹豫：“不管怎样，他们只要还活着，能保持自己的意识就行！”

    “那肯定。”小九说完，指尖调动，两张契约打入徐楼和顾以晴体内。

    沈九歌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又被污染了一些。

    不同于异常生物，对普通人契约根本不需要同意，只要沈九歌愿意，完全是强制性的。

    随着契约注入，一股金色的“联系”不断压制两人身上的异常化。

    紫色的血管在慢慢褪去，但脸依旧苍白，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红润。

    血牙像是被无形的锉刀打磨，逐渐恢复平整，血色像锈迹一样不断消磨，恢复原来的灰白。

    但新的异变同样在发生。

    徐楼的左侧额头像是在不断被灼烧般出现一个犹如云朵的印记，印记上刺出一根獠牙。

    左眼下裂开一条小缝，睁开了一只黑白反转的异瞳，口中左侧的虎牙弯曲延长，犹如野兽的牙齿。

    顾以晴的右侧脸颊上同样灼烧出一个宛若火苗的纹路，纹路下刺出一根獠牙。

    右眼上方长出一只异瞳，口中右侧的虎牙同样野兽化变异。

    在完成这一切蜕变后，两人虽然状态虚弱，但也感受到自己的意识还处在可操控范围内。

    小九掏出之前在顾客事务所缴获的般若面具，随手丢向江止若。

    后者短刀竖劈，将面具劈成两半。

    小九接住面具，一半给了徐楼，一半给了顾以晴，遮挡住他们脸上的异样。

    ——哧。

    做完这一切，热腾腾的蒸汽从沈九歌体表喷出，红色鳞甲不断退回体内，恢复了普通人类的样子。

    看着恢复人形的沈九歌，高鹤和司马斋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九歌……他们这是没事了吗？”

    “是的。”

    沈九歌闭上了眼，数秒后重新睁开，眼眸已经恢复正常，

    “虽然身体上有一些变化，但起码还维持人类的意识。”

    高鹤松了一口气：“足够了，谢谢你。”

    他此刻不像鹤月的队长，反而像关心孩子的大家长。

    随后，他欲言又止道：“你刚才……”

    沈九歌提起短刀径直走出门外，回避了高鹤的提问。

    “那些异常居民我管不了了，接下来我会把它们全部肃清掉，你们可以下楼去找黑队了。”

    说完，他直接离开。

    高鹤依依不舍地看向离去的沈九歌，转头对上张琛的视线。

    后者无言地摇了摇头，示意别再追问了。

    江止若因为保持着绝对理智，所以这时候没有作任何行为，九哥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

    司马斋也很识趣，连忙上前扶起脱离危险的二人：“徐楼！晴姐！你们还好吗？”

    两人虚弱地点了点头：“还行，起码比之前好多了。”

    闻言，司马斋的欣喜溢于言表。

    鹤月众人在相互扶持下往低层走去，一路上全是各种残肢断臂，只是在血气的凝结下看上去没那么难以承受。

    顺利抵达一楼，沈九歌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和黑队队员完成了交接。

    郭帆得知进楼的队员全部牺牲，脸上的落寞在灰暗的天气下显得更为悲伤。

    但他还是快速转换心情，向沈九歌鞠躬道谢，感谢他能够腾出手处理异常事件。

    沈九歌的情感淡化很多。

    虽然在旅行商人的帮助下清理了一波侵蚀，但好像冥冥之中被操控了一般，总是有特殊的情况出现逼迫他使用小九的能力。

    眼瞳中闪动着灰色荧光，镜中人在呼唤。

    沈九歌敷衍了下郭帆，通过事务所中的镜子进入了镜中世界。

    “什么事？”

    镜中人最近不知道在干什么，也学了很多人类的礼仪。

    它学习管家的姿势，毕恭毕敬地说道：“主人，马仁有封信留给您。”

    随后递上了一张像是随便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纸。

    沈九歌打开翻折的纸张：

    “沈先生，我们队长林墨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答应了黑队要去处理城中的异常领域，当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估计已经在里面了，身为异能者，自然知道能制造这么大领域的异常生物有多么可怕，希望沈先生能看在我一直为您提供情报的份上，找机会救下我，在下愿意永远当您的狗腿！！！”

    沈九歌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也太巧了，自己刚处理完血牙事件，准备找墨阳事务所问个清楚，结果他们转头就进了领域……

    难不成自己这边一直在被监视？

    说不定，这覆盖大半个荣城市的领域，也出自他们的手笔？

    不，不可能，据小九所说，目前人类能做到展开领域的人还没有，那就只能是异常生物……

    一个面目模糊，穿着道士服装的神秘人浮现在他的脑海。

    那个小道士！？

    “有马仁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

    沈九歌退回门扉，回到现实。

    大堂门口，高鹤正低着头坐在休息区，身体前倾，用双手支撑着额头临时小憩一下。

    感觉到身前的光线被遮挡，他抬头看去。

    沈九歌面目冰冷地看着他。

    “高队长，我可能需要问问墨阳事务所……”

    “和您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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