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与春婵走在宫道上，抬起头来就能瞧见如懿和海兰身后浩浩荡荡跟着接生姥姥并一应照应接生的人。

    待这一行人与嬿婉擦肩而过时，嬿婉与田姥姥打了个照面，什么也没说。

    这一行人远走之后，嬿婉问起舒妃的状况，今日请安舒妃少有的没有来。

    “舒妃还没怎么着，不过是挂不住面皮。”

    “皇后那样说舒妃，纵然有太后解围，舒妃自己过意不去也是枉然。”

    “世家女，都宝贝的什么似的，舒妃自然是金贵且慢慢金贵去吧。”

    嬿婉话音刚落，忽然见进忠打远处来了，身后还跟着包太医。

    见了嬿婉进忠笑着与嬿婉打招呼。

    “奴才恭喜令主儿。”

    嬿婉看一眼他身后的包太医，并不避讳道：

    “可是舒妃出事了？”

    进忠也看了一眼乖乖站在身后的包太医。

    “可不是，自打嘉贵妃推荐了包太医过去，舒妃便用惯了包太医，而今包太医的前程好着呢。”

    包太医听了这话忙不迭跪下与嬿婉磕头。

    “微臣有今日还是靠令妃娘娘与公公提拔。要不别说舒妃脉，便是常在，贵人的脉也轮不着微臣这样没出身的人。”

    包太医妃感谢与奉承嬿婉不甚在意，从春婵手中接过厚厚一沓银票，塞给了包太医。

    “包太医记清楚了，你是嘉贵妃从太医院捞出来给舒妃诊脉的，到死都是。”

    厚厚的银票让包太医心花怒放，嬿婉说什么是什么。

    进忠继续和嬿婉说着储秀宫到底是怎么了。

    “舒妃心神不宁，好好地十阿哥从床榻上翻了下来，摔了脑袋。”

    “得叫包太医好好查检查检，祥瑞之子，可不能出了差错。”

    嬿婉心里一惊，转瞬又坚定与包太医嘱咐。

    “包太医，十阿哥可是祥瑞之子，别在你手中出了差错。”

    包太医深谙其道，笑道：

    “娘娘说的是。十阿哥不过是几个月的幼儿，纵然有个什么，一时半会一无法确定。

    祥瑞之子必然是平平安安。福泽深厚。”

    嬿婉点了点头。

    进忠又与嬿婉耳语道：

    “舒妃那里一出事，太后就让李玉过去了。

    太后到底还是动了养十阿哥的心思。大概也是怕舒妃万一真把十阿哥折腾没了。”

    “这样，本宫正好无事，也去储秀宫瞧瞧十阿哥。”

    嬿婉与进忠的默契是不需要进一步思考就能回答出对方想要的。进忠扶着嬿婉往储秀宫去。

    储秀宫里，包太医按照说好的，没断出十阿哥有什么不妥，只说受到了惊吓。

    嬿婉稍稍坐了一会，便说替舒妃去告诉皇上一声，好歹要皇上宽心。

    嬿婉来到养心殿时，皇帝正好下了早朝，李玉在里面等着。

    因为嬿婉的突然到来，李玉要说的事情只能暂时耽搁，嬿婉先说了话。

    “皇上，十阿哥不愧是祥瑞之子，那样摔了下去，臣妾都生怕十阿哥有事。

    好在咱们十阿哥有上苍庇佑，只是受惊。”

    十阿哥到底也是皇帝的儿子，说不关切是不可能的。听见十阿哥无事，皇帝脸上露出笑意。

    “确是个好孩子。”

    李玉来说十阿哥的事情，也便趁着皇帝高兴开口。

    “奴才恭喜皇上。

    听说十阿哥出事了太后也吓到不行，忙忙焚香祷告，以求十阿哥康健。”

    皇帝听着这样的话只能礼貌的笑笑。

    李玉是替太后做什么来的皇帝有个猜测。

    李玉硬着头皮继续说着。

    “皇上，太后叫奴才第一时间来养心殿等消息，想确定十阿哥康健，也是要奴才和皇上说一声。”

    “舒妃娘娘这些日子受了委屈，自顾不暇，太后怕舒妃照料不好十阿哥。”

    “太后说皇上前朝政务繁忙，而今还要顾选秀，实在不行十阿哥太后也能照料一二。”

    李玉知道他说的话多遭皇帝忌讳。

    也晓得他站在这里惹皇帝不高兴。

    可这就是太后当日留着他的作用，时时刻刻提醒皇帝，要挟皇帝。

    若是小事，皇帝也不见得真的在意。

    可太后养育皇嗣压根不是小事，何况是养十阿哥。

    十阿哥若是蠢些，笨些就罢了，偏偏十阿哥不蠢不笨，还是祥瑞之子。出身更是叶赫那拉和爱新觉罗。

    皇帝不提此事，不代表皇帝毫不在意。

    皇帝也知道太后是不满。

    此次选秀皇帝很怕再出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也瞧见太后想尽法子塞人选秀。

    是以皇帝选秀各项条件颇有针对太后的意思，太后要李玉来争夺十阿哥算是皇帝预料之内的事情。

    唯一棘手的是舒妃居然真的摔了十阿哥，这样的机会和理由，皇帝都不好拒绝。

    “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皇额娘，朕要先瞧瞧十阿哥，十阿哥是舒妃的孩子，总是要问问舒妃的意思。”

    李玉就是个传话的，愁的不知怎么脱身，皇帝这样一说，李玉正好有了离开的理由。

    李玉往外走，皇帝盯着李玉的背影，目光寒凉。

    几乎都要忘了嬿婉还在身旁。

    “皇上刚下早朝，又批了这会儿折子。必然是累了。”

    “臣妾方才看过舒妃。还遇见了婉嫔。臣妾便和婉嫔说了几句话。

    皇上可不知道婉嫔可有趣呢，连臣妾都没见过谁宫里和婉嫔宫里一样。”

    嬿婉所说勾起了皇帝的好奇。

    “婉嫔怎么了，朕有些日子没见她了，每每她过来也总是唯唯诺诺，似乎是怕朕一般。”

    嬿婉失笑。

    “婉嫔从来不是怕皇上，这会子婉嫔正忙呢，皇上不若瞧瞧去。”

    皇帝心里烦躁，也愿意想着婉嫔的和顺。

    不过片刻皇帝就来了钟粹宫，瞧见了婉嫔。

    婉嫔所做果然是有趣，她正安安静静画着皇帝的画像。

    打眼看去，婉嫔寝宫四周挂满皇帝各个时期的画像。

    “朕知你擅丹青，却从不知你做了许多的画。”

    皇帝来得极其意外，婉嫔慌张的都不知道请安了，好半晌，才踉踉跄跄给皇帝请安。

    只是由于太紧张，一时栽倒在皇帝怀中。

    一刹，婉嫔便红了脸。

    “这样的紧张。是怕朕？”

    婉嫔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皇帝一笑。

    “不必紧张，朕来瞧瞧你，也是有事想问你。”

    “十阿哥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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