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击杀过的普通人没有这种情况，但程一阳也是你击杀的，你也没有出现过晕倒的情况，所以应该和普通人，异能者没什么关系?那到底为什么？方茹有什么特别的吗？”温舒皓疑惑的问道。

    这些日子张三三一直回忆和方茹在雪山的日子，方茹每次很奇怪的时候几乎的都和熊家有关系：“我觉得还是和杀人有关系，方茹之前一直有意无意地挑拨我和熊家的关系。”

    温舒皓在升级异能的对面写上了一个大大的‘杀人’二字。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张三三：“你估摸着自己，大约杀了多少人？”

    张三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一一回忆。他数来数去，也不过“十人”。

    “不止。”温舒皓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他停下笔，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张三三。

    “实验大楼爆炸的时候有一个楼层有实验人员没有出来。“温舒皓说道，当时统计死亡受伤名单的时候，温舒皓看过，其它当时他也很奇怪，张三三连工作人员都放走了，怎么会独独炸了那几个被实验人员，张三三的目的应该只是想炸了那栋大楼才是。

    张三三仔细回想，她记得那个楼层，她本来想进去的，可是那个楼层的门上贴着：“样本寄存楼层，未穿防护服，禁止入内。”

    可是现在听温舒皓的意思，那应该是个普通的办公室，里面是普通的公职人员。

    “不是，我闹的动静那么大，他们怎么不跑呢？”张三三疑惑的问道，她并未阻止任何想要逃跑的人啊。

    两人不由的想起了方茹。

    张三三恨的牙痒痒。

    两人的内心都笃定，他们当前的思路方向应该是没错的。

    升级应该是杀丧尸和救人，而杀人，包括普通人和异能者，一旦累积到某个数量，空间就会失去空间。

    他们虽然理清了这其中的逻辑，但困惑依旧如影随形。那个杀人的“数量”是多少？张三三杀人的数量大约在二十人之下，他们难道要抓二十个无辜的人来让方茹杀吗？

    “我觉得或许并不需要二十人。”温舒皓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冷静的判断：“这个数字，很可能是根据空间升级的程度来的，你级数高所以你可以杀二十多人，但是她，应该不需要这么多人。”

    然而，不论多少人，哪怕只是一个人，那这个人该谁去呢？

    这个时候要是有一个异能者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方茹无限去杀，直到到达数量为止，但是很可惜，他们这里七人一狗，没有一个异能者。

    方茹能听到空间的声音，那她怎么会傻到杀人呢？方茹是不会死的，她完全可能就这么和他们一直耗下去。

    方茹，她能听见空间的呢喃，知晓其中的奥秘。她又怎么会去杀人呢？方茹是有无限复活甲的，她完全可能就这么和他们一直耗下去，耗到他们精疲力竭，耗到他们死亡。

    方茹已经死过无数次，各种死法她都经历过了，若她真的如张四四般彻底消逝，空间是不是会随着她的死亡彻底消失，他们根本不敢赌啊。

    事情陷入了僵局。

    温舒皓把这张纸上的内容全部划掉，然后撕到粉碎，粉碎，粉碎，然后全部扬入风里。

    风起，纸屑如蝴蝶般在空中翩翩起舞，凌乱而无序。其中一片微小的纸屑，似被命运之手牵引，在风的吹拂下，飘飘荡荡，最终落在了坐在角落里的熊大手中。

    熊大凝视着那片小小的纸片，尽管上面的字迹已模糊不清，但是他就是知道，那上面写的是杀人两字。

    熊二额头的肿包还没有消，他依旧有点呕吐感，但他的手依旧牢牢的搂着熊小宝，小小的熊小宝紧紧依偎在他的身边，伤痕累累的样子让人格外心疼。

    熊大揉扁那个小小的纸片，并没有让熊二看到，然后让纸片继续随风而去。

    熊大熊二看到张三三他们回来，他们注意到张三三的面色凝重，熊大与熊二几乎同时起身，准备冲上前去询问情况。

    然而，就在熊二准备起身的一刹那，幼小的熊小宝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脚，稚嫩的声音嘤嘤了两声。熊二心中一软，停下了匆忙的脚步，目光转而追随着熊大的背影。

    熊大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张三三面前：“三三丫头，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什么都可以？”

    回想起丧尸爆发的那段艰难时光，他的媳妇第一个感染，他们一家逃到雪山。

    最初的日子里，熊丫丫每天都会哭泣着喊妈妈，熊大也很想媳妇，最后只能父母俩抱头痛哭。

    媳妇没了，女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扛过来的，为了女儿，为了弟妹，为了侄子，他什么都不怕。

    熊大的毛遂自荐，并没有让张三三和温舒皓开心，他们并没有那么疯狂，让熊大去做敢死队，哪怕他们真的同意了，那一坨方茹只怕也没有杀人的能力。

    张三三静静地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以及一块小小的压缩饼干。她缓缓走向那辆沉默的皮卡。皮卡上，面目全非的方茹正望着那无尽的天空，眼神空洞，仿佛被某种无法言说的痛楚所吞噬。

    张三三坐在了她的身旁，两人之间，只有沉默在流淌。

    三个月前，在那座被皑皑白雪的雪山之巅，她们围坐在温暖的火堆旁，烤肉的香气与书籍的墨香交织，雪花飘落，音乐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她们在山林间自由穿梭，滑雪的身影如同精灵般飘逸。

    那时张三三真的以为她们是朋友。

    “实验室那个‘样本寄存楼层’是你干的吗？”张三三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方茹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那个被她反锁起来的办公楼层，她当时把那几个普通人都打晕了关在小小的储物间，哪怕张三三进去了，也有很大的机率发现不了那些人。

    当然啦，门口的纸当然是她写的。

    但是她深知自己智商一般，多说多错，所以她选择了紧闭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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