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你，这一棒我迟早还回来，你也说了，打不死就好。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沈曼顺手将手中的电棍扔在了地上。

    齐衡这一棍下去还没有昏迷，只是看上去情况实在不怎么好。

    崔静书走到了齐衡的面前，说道：“沈曼，成王败寇，我们现在已经败了，我只想带着齐衡一起回到港城，我既然答应你了一个条件，也一定会做到。”

    “放人？那怎么行？这个齐衡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如果要放人，那就先让齐衡说出那个背后之人是谁！否则，我们绝不放人！”

    傅迟周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齐衡，说道：“你要是不说出来那个人是谁，你今天别想走，崔静书也别想走！”

    “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没办法告诉你那个人是谁。”齐衡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冷漠，他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的脸。”

    傅迟周皱眉，道：“怎么可能？你一定在撒谎！”

    “我没有胡说。”齐衡冷淡的说道：“你们用崔静书的命来威胁我，我不可能说谎话，这一点，你问萧铎。”

    萧铎就在一旁看着。

    齐衡并不是会伪装的人，他除了会杀人之外，在其他方面迟钝的很。

    见状，傅迟周和江琴面面相觑。

    那如果齐衡都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那人岂不是调查不出来了？

    沈曼走到了齐衡的面前，说道：“就算你没有见到过那个人的脸，但是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你总能够知道吧？”

    “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

    江琴听到齐衡说的这话不免吐槽道：“你说的这个也太笼统了，一个男人……海城不知道有多少男人！”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齐衡冷淡的说道：“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脸，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变声器，我没办法知道他是老是少。”

    “我看你是根本不想走了吧？你这么不配合我们，就算是沈曼大发慈悲想要放你走，我也……”

    “放他走吧。”沈曼打断了江琴的话。

    江琴皱起了眉头，说道：“曼曼，你可想清楚了，你真的要放他走？”

    “放他走。”沈曼说道：“不过，那个人既然能够联系到你，那就不会只联系你一两次，你们之后应该还会有联络的，我说的对吧？”

    见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齐衡的身上，沈曼继续说道：“下一次他主动联系你的时候，我要知道你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如果是线上与你见面，我要你和他线上见面的视频录像。齐衡，你有意见吗？”

    齐衡抬头看了一眼沈曼，知道沈曼是想要用他做诱饵，虽然沈曼放了他们，但是那个背后之人一定会再次和他联系，确保沈曼不知道他的身份。

    真不愧是萧铎的女人，想事情都想得这么周全。

    齐衡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现在是你们的命在我的手里，你们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沈曼的语气冷漠。

    她从来不会对自己下杀手的敌人手软，如果手软了，只是因为对方对她还有用处。

    听到沈曼的话，齐衡不过是抿了抿唇，随即他艰难的起身，走到沈曼的面前，重新跪了下来，说道：“沈小姐，我求你。如果你能够答应我这个条件，你想要我这一条命来出气，我可以随时给你。”

    齐衡直接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周围出乎意料的安静。

    江琴和傅迟周也都不说话了。

    沈曼看着眼前的齐衡，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被厉云霆抓走的时候，厉云霆曾问她是要尊严还是要命。

    她当时说自己要尊严，不要命。

    但其实后来沈曼才逐渐知道，对于厉云霆和齐衡来说，尊严往往是最不需要的。

    人只有在能够活下去的情况之下，才会追求尊严。

    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在没有尊严的情况下挣扎着活下去？

    曾经，他们都是海外贫民窟的孩子，曾经，他们都为了能够吃一口饭而舍弃自己的尊严。

    多年后，他们已经有能力自保。

    可是在生死攸关之际，他们能选择的也就只有放弃尊严。

    沈曼淡淡的说道：“好，你可以把你的条件提出来，我如果觉得合理，我就答应你。”

    齐衡说道：“不管今后是什么情况，替我保护好崔静书，只要你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可以以命做饵，帮你们把他引出来。”

    闻言，江琴看了一眼沈曼，崔静书却在一旁冷声说道：“齐衡，你别自以为是了，你不需要你保护我。你这么做，不过就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我根本不会领情。”

    “我不需要你领情。”齐衡抬头看向沈曼，说道：“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如果能答应，这条命，我送给你。”

    沈曼漠然的看着眼前的齐衡，说道：“齐衡，你的命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重要吗？”

    “人命轻贱，本就如此。多谢沈小姐成全。”

    齐衡又磕了一个头，此时，身后却传来了厉云霆的冷嗤：“好一个人命轻贱，本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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