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姐姐！”

    曲莺时看到人，立即走上前：“你也在这里。”

    “小曲儿，我......”闻人雪欲言又止，但是瞧见了少女眼眸中未干透的水色。

    她眉头轻皱，两臂展开，直接抱住少女。

    方礼在后面看着，才发觉两人可不止是认识这么简单。

    还有闻人雪那声称呼......是她的小名？

    “小曲儿，我刚从那边回来，那个空间......消失了。”

    原本在半空中无形震荡着的空间，在他们追着那个水晶球转的时候，忽然失去了动静。

    修士们察觉到异常，却无暇腾出手去探查。

    水晶球中装着太多修士的神魂了，他们是绝对不能放任水晶球四处乱窜消失的，必须将其掌握在手中。

    因此等他们终于掌控住水晶球时，众人发觉那个地方的异动已经完全消失了。

    不论怎样攻击，那里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就好像曾经存在于这里的空间，已经凭空消失了。

    曲莺时愣在原地。

    空间消失是什么意思呢？

    是圣主死了，还是楼止......

    “我问过在场的修士，他们说......自始至终没有感受到楼止的气息。”

    也就是说，楼止没出过空间，不管是生是死，都随着空间不见了。

    曲莺时忽然觉得身体空空的，五脏六腑似乎都不存在了，跳动的心脏失去了和她的连接。

    “小曲儿！”闻人雪抱紧软倒在她怀里的少女，直接手臂一横，将人拦腰抱起，几大步走进屋内将人放到榻上。

    方礼紧跟着进去，看着闻人雪施展灵力和喂丹药。

    “她怎么样？”

    闻人雪坐在榻边，伸手摸着少女的额头，“睡一觉应该就好了，她只是太担心楼止了。”

    屋内沉默片刻。

    “你和她，很熟？”方礼始终没有坐下，目光落到窗外，但时不时回转回来看看床上的少女。

    “很熟，非常熟。”闻人雪没有之前那种看戏的心情了，一边用灵力细致感受着少女的状态，一边道：“她叫曲莺时，和楼止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方礼颔首，眸光被长睫遮去一半。

    他知道，两人十分般配。

    “我没有见过比他们俩感情更好的了。”闻人雪心下担忧，“可等她醒来，还是得接受楼止现在生死未明、没有踪迹的事实。”

    “我害怕她伤心过度。”

    闻人雪感到一阵烦躁忧虑，这该死的圣主要死就自个儿麻溜地死一边儿去，让楼止不见踪影是什么意思？

    狗屁圣主、杀千刀的圣主！

    两人没有再过多交谈，方礼走了出去。

    曲莺时陷入梦境。

    她梦见楼止。

    是之前在圣主空间里潜伏的七日。

    楼止不被任何人感受到，随机肆意地在空间内探查。

    他每晚都会回到格子间，和她待在一起。

    回应她写在墙壁上的话，抚摸她、拥抱她。

    只是两人像是投影般交叠，看起来相交，实际上没有任何接触。

    楼止在她身边说得最多的几句话是，“我们会成功”、“我会保命的”、“我好喜欢你”。

    明明是清浅的声音，羽毛一般不能触动什么，却也令睡梦中的曲莺时的意识感到一阵安心。

    “曲莺时，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也会活着的。你也要，好吗？”

    在梦醒之前，曲莺时的意识里接收到这句话。

    而这道声音似乎也延续到了现实之中，曲莺时感觉自己耳畔还残留着楼止好听的声音。

    “小曲儿！”闻人雪发觉少女醒来，立马凑上前。

    她甚至还拿出一些好吃的，想让她吃点儿转移注意力。

    闻人雪本担心她难过，连东西都不吃。

    但是意外的，少女接过食物，还朝她轻轻道了谢，而后便小口小口吃起来。

    察觉到闻人雪的目光，曲莺时嚼完食物，对她道：“雪姐姐，别担心我，我没事。”

    她相信楼止，相信楼止对她的承诺。

    而且他修为那么高，全修仙世界里的人加起来都没他能打，怎么会轻易就被圣主打倒呢？

    圣主之前费了那么多心血，也没有对楼止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而那还是楼止分体的时候了。

    楼止合体之后，不论什么方面都在顶峰，和圣主的争斗，是完全有底气的。

    就像是之前他被困在秘境千年，以及前段日子被圣主手下的邪修引去一个空间内一样，不论时间长短，楼止总会如一柄利剑，将空间撕裂而出的。

    有了一次、二次，现在的第三次，同样会成功！

    她会想办法找到楼止的踪迹，也会好好保护自己。

    三日后，曲莺时跟着闻人雪和方礼前往另一座城池。

    这座城池被选定为神魂寄生点。

    所谓神魂寄生，就是让那水晶球中的神魂寄生到大师炼制的载具之上，以获得再生。

    曲莺时想去看看姜鸣山和赵清月等人。

    载具炼制的数量有限，即使由多位大师提前炼制了很久，但也承载不了水晶球内密密麻麻的神魂。

    因此大师的任务还没完成，还得夜以继日地炼制。

    但已经有一批神魂寄生在载具上了。

    曲莺时三人进入这个硕大的楼中，迎面就碰上一个刚寄生在载具上，正在练习着走路的修士。

    人形载具的身材取自人类普通线，五官则稍微有些粗放。

    毕竟大师没有那么多功夫去精雕细琢，不过大师说，等这些神魂适应身体之后，可以慢慢试着自己雕琢。

    只是人形载具终归不比人体，灵活度和细腻程度，以及一些器官，都和人类有差别。

    神魂与身体也不契合，横生诡异感。

    总而言之，看起来像木偶。

    但也总比让这些神魂原地消散好太多了。

    曲莺时向前走，想要再往里看看，就发觉前面那个木偶人正艰难卡顿地抬起头来，而后那双只有一个弧度的眼睛像是机械般缓慢瞪大，大到黑眼珠只在眼眶中间占了一小块地方。

    无色唇瓣一张一合，但没有声音从那张木嘴中发出。

    不过曲莺时能听到传音。

    她的脑海中，出现一道比木偶嘴巴张合频率高太多的声音。

    “啊师妹！呀师妹！呜师妹！”

    “我是你姜师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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