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装。

    星海银不是没见过这玩意儿，曾经琴酒尚没有被组织关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采用过变装潜入的方式，但也只是男款的衬衫马甲装束。

    而且黑泽阵那时太矮，加上之前训练营营养跟不上导致的瘦削，让那一身看上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星海银看见后甚至嘲讽过一句不伦不类。

    任务对象不是瞎子，黑泽阵的可疑太过明显，那次任务虽然成功了，但黑泽阵也受了重伤，虽然不是他直接导致的，但组织里也传了一段时间说他是故意的。

    彼时还不是琴酒的黑泽阵被他扶着的时候，还有力气笑他准头不行，以后还是得要他练狙击。

    星海银那时比他还瘦一些，而且还矮对方小半个头，他听着黑泽阵半死不活的状态还不忘嘲讽他的话，不知道是先给他一颗子弹，还是先把他扔下去踹一脚。

    那时他们已经不是搭档了，再怎么折腾也不会算到他头上。

    可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做，硬生生把受了重伤的黑泽阵带回了训练营，累的倒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那些接手的实验员见到黑泽阵身上的伤后，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像是觉得那些深可见骨的伤是他动的手一样。

    但他真的不想那样的。

    他看着黑泽阵被送去救治，那双绿色的眼睛再没看他一眼，连半边余光都嫌欠奉。

    至少那次真的不是。

    星海银想得有些远了，担心他的毛利兰让工藤新一过来看看他，敲门声响起后灰发少年抬起头，开口道：“我没事。”

    工藤新一直接推门进来，他看了一眼在洗手台前弯着腰撑着台面的星海芽或，直截了当的开口问。

    “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当听到这句话后，星海芽或内心反而还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面前这个大侦探不找到决定性证据就不会开口求证真相，而他最近几天的状态确实显而易见的不好。

    他当然可以演的毫无痕迹，把一切都掩藏在这张皮相的笑容与敷衍下。

    但他真的很累。

    那是一种从最深处爆发的疲累，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拖下去的累，明明他好像也没有做什么，甚至还开开心心的跟工藤新一参加比赛，而且答应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邀约，一起去了书店。

    从开始思考把苏格兰摘出去开始，他就不得不跟组织又开始接触，而这些接触直接唤醒了他那些被强制性遗忘的记忆。

    而这不是好兆头。

    他用不二的身份一开始跟宫野志保接触的原因，就是在回档之前，她帮他做了一次记忆清洗，用的还是组织洗脑的方式。

    那个小姑娘很强硬的拒绝过，还很天真的劝他不要这样做，但那时他烦躁易怒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差点跟那孩子动手。

    幸好来拿药的琴酒刚好进了门，阻止了他毁掉整个实验室。

    最后记忆清洗还是做了。

    虽然他那时忘了为什么要清洗记忆，也忘了具体清洗的什么记忆，但他对那个保留着可笑善良的小姑娘还挺有好感的。

    尽管后来琴酒来了之后，她就站在一边黑着脸瞪他俩。做得一副严肃凶狠的模样，其实小腿都在发抖。

    当时他还觉得有点好笑，但他很绅士的没有戳穿，虽然旁边比他离那孩子更近的琴酒也不可能没有发现。

    要是琴酒真没看见，那可以去自戳双目了。

    所以要知道他现在的状态直接的原因，就要知道那次记忆清洗到底洗掉了什么，或者再找那孩子给他做一次洗脑。

    他比较偏向后者。

    方便。

    而且不二天天跟宫野志保待一块儿，一起快乐摸鱼互相包庇，做个洗脑也是说句话的事。

    但是大概会比上次拒绝的更加坚决吧？

    考虑到小女孩本身的感情因素，应该比知道他自己想清洗什么记忆还要难吧。

    再者就是，二次洗脑风险太大。

    万一洗完脑他自己突发奇想要去告发苏格兰，那他整这么久，还把人塞进实验室到底图什么。

    所以pass。

    星海芽或眉头紧锁，他摆了摆手，“没事，那个现在没办法解决。”

    他打断正在快乐上论坛的系统，打开系统空间找着有没有能降低影响的东西，却发现系统面板上已经多了一行字。

    【恒定debuff：疲累状态。】

    星海芽或：？

    他最近满头问号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而且这行字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

    把系统揪出来，星海芽或一边捂着胸口顿感无语，一边让这团垃圾数据赶紧查。

    然后他还得面对工藤新一的逼问。

    作为侦探的少年当然不可能被这句这么轻易的糊弄过去，他向前迈了两步，似乎再激动些就要上手揪星海芽或的衣领了，脸色并不复平日的自信和傲娇。

    甚至有些严肃。

    星海芽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下咯噔一下，有些开始觉得事情难办了。

    这些事当然不可能跟这些家伙说，一个字都不可能。

    但工藤新一一脸不说清楚别过去的表情。

    虽然没见那两个女孩子，但星海芽或用头发丝想都知道她俩肯定在门外，工藤新一大概也是被怂恿过来的，然后被他敷衍了之后才认真起来。

    “绿川先生离开之前你虽然有一些奇怪的举动，但是没有这几天这么明显，小兰碰你一下你就全身紧绷，但有时又时常不在状态，甚至在书店遇到歹徒你都能走神。”少年眼神犀利，站在星海芽或对面将他观察到的种种全摆在对方面前，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剖开，“绿川先生是因为什么离开的，你虽然说是出差，但这也太突然了。”

    “突然到像是原本没有这种行程，而是被迫离开。”

    太可怕了，这家伙。

    “而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这些事情发生。”

    让他查的话说不定真能查出组织来呢。

    星海芽或叹了一口气。

    灰发的少年撇开视线，他退开一步拉开了跟工藤新一的距离，然后在对方怔愣的目光中举起双手表示妥协。

    “是我监护人那边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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