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灼白、亮如白昼的候机厅内，傅司九眼底横着血丝，喉咙用力咽了几下，才勉强维持平静：“谢谢宝贝，别来回跑了，这个点才睡醒，你打算熬到几点？”

    “嗯...”冯芜眼睛抬了抬，拖着娇滴滴的声音思索，“我不睡了，我要等我男朋友回来。”

    “别闹，”傅司九好像没什么力气，声音略微虚浮，“给你叫个餐，在家里玩一会就要睡...再帮你买只猫，行吗？”

    冯芜疑问的咦了声：“为什么要给我买猫，我不大方便养呢，之前叮叮都放在家里好久。”

    “陪你，”傅司九说，“让它陪着你。”

    代替他，陪着她。

    “不用啦，”冯芜不明所以，笑盈盈道，“我有你就够了，我谁都不需要。”

    “......”

    这不是要他命吗。

    这还让他怎么开口。

    他心脏都要痛变形了。

    “阿芜...”他低哑唤道。

    “嗯？”冯芜极为依恋他，“你怎么不给我发视频，我想发视频。”

    傅司九音调涩苦，强装出来的平静：“不方便呢，旁边有大明星，人家注重隐私，怕被拍到。”

    “大明星？”果不其然，冯芜注意力立刻被移开，“谁啊？”

    傅司九随口讲了个名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基本都是冯芜在说，他安静听着，沉默到反常。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按了门铃，应该是傅司九帮她叫的餐。

    冯芜：“我去开门。”

    傅司九猝然唤她：“阿芜。”

    “啊。”

    冯芜趿着拖鞋往玄关跑，脚步声踢踢踏踏，生机勃勃的样子。

    手机还举在耳畔，她唇角笑意很甜。

    拉开门的刹那，电话里男人缱绻到极致的嗓音落下：“我爱你。”

    “啊，”冯芜边跟外送员道谢，边应他，“我知道。”

    傅司九：“那你记住。”

    冯芜：“好。”

    电话挂断后，冯芜对着外送袋上港式餐厅的标志愣了会，还是觉得傅司九怪怪的。

    不过算一算他落地时间，那颗忐忑的心被他的到来冲散殆尽，只余即将见到他的欣喜。

    冯芜安排了一下店里的事情，又定了闹钟，决定提前去机场等他，顺便把去夏威夷的行程订了。

    七七八八的事忙完，冯芜重新回到床上打盹。

    -

    冯芜是被开门声吵醒的，她睡眼惺忪，慢吞吞从被子里爬起来。

    天色已经亮了，但距离飞机抵达还有段时间。

    神智不清间，卧室门被人推开，一阵熟悉又令人着迷的气息毒药似的灌进她肺腑间。

    冯芜眼睛睁大，“呀”了一声，光脚踩在地面，小鸟般扑到男人怀里：“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傅司九慌忙接住她，不由得斥道，“差点摔了。”

    “我算好时间的，”冯芜埋他胸膛，闷闷出声，“想要去接你的。”

    傅司九：“提早了。”

    他抿了抿唇，手掌揉她凌乱的软发：“换衣服，咱们出去走一走。”

    空气中有烟花爆竹的味道，阳光明媚灿烂，氤氲着夺目的光芒。

    冯芜手被男人握着，走路时也一蹦一跳的，絮絮叨叨地讲着过年的打算。

    原本就她一人，现在多了一个，之前的计划自然要推翻。

    傅司九沉默的厉害，越发扣紧她手，偶尔给她一个回应。

    漫无目的走了一段，冯芜倏地驻足，脑袋微抬，狐疑：“咱们去哪里啊？”

    只顾着说话，路是他带的。

    “累了？”傅司九长眸凝住她，“前面就到。”

    冯芜哦了声，咕哝：“前面是湿地公园。”

    说到这，她眉眼几分色彩：“你第一次遇见我的地方，我帮你画了一张速写。”

    “嗯。”

    冬日树木萧条，颜色也显黯淡，风刮过，冰碴子似的，扇的人脸颊皮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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