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风为何物……自古以来，天梯之上从未闻有妖风肆虐……\"君澜心内暗潮汹涌，表面却如古井无波，佯作浑然不晓。

    沈清云凝眸望他，半晌方启唇：\"汝当真一无所知？\"

    君澜疾答：\"确然无知。\"

    沈清云轻挑眉：\"是么？\"

    \"然也。\"

    \"欺吾，何解？\"

    \"天谴雷劫，吾甘愿承受。\"

    面对沈清云连珠炮般的问题，君澜一一从容应答。她侧首，透过悄然洞开的窗棂，望向碧空如洗，低笑：\"好，吾暂且信你此言。\"

    君澜心中暗松一口气，念及平日里宴请雷神之策实为明智。

    \"修真界千年光景，你可知我如何度过？\"正当君澜以为话题已过，沈清云忽出此言。

    此话锋利，难以接招，一旦不慎，或泄露天机，君澜唯有道：\"不明……但料必非易路行舟。\"

    言罢，他目光怜悯，似感沈清云饱受世间沧桑，满是不忍。

    沈清云遭此注视，心中微觉不适，这位仁兄，未免太过刻意？

    她不信君澜对其修真界生涯一无所知，既如此做戏，她亦不愿拆穿，反与他分享了些许修行途中的奇遇。

    言及初至修真界，孤苦伶仃，君澜即刻愤慨：\"十殿阎罗何以至此？将你置于险地，化为孤儿！\"

    音量刻意拔高，配合愤懑神色，颇显无奈之怒。

    沈清云未予理睬，续道加入剑门之巧遇，乃至一普通古女因计并入剑门，君澜脸色方稍缓。

    \"凡人得你青睐，实乃三生有幸。\"君澜言。

    沈清云无语凝噎。

    \"又有一事，某次外出历练，偶拾一初生小龙。\"她续道，\"据我所知，龙族于万年前已离三千界，迁至九天云海之中。\"

    \"故，君澜，你能否告我，龙族何以现于修真界？且我在俗世发现龙骨一事，又作何解？\"

    沈清云目不转睛，期待解答。

    君澜悟，沈清云言此，并非要分享千年修为历程，仍是欲从他口中探知真相。

    他本欲言不可言，却被沈清云洞悉，抢言道：\"吾不强求，吾之过往，你可不提，但小金之来历，亦不能言乎？\"

    君澜在其灼灼目光下，轻轻摇头。

    见他摇头，失望之色掠过沈清云面庞，旋即笑道：\"好，若你不可言，吾不相逼。\"

    她的温柔大方，在君澜眼中，却似勉强堆砌的笑容，强颜欢笑。

    \"虽诸多秘辛不能言，但有一事可告，三千界内，纯血龙族，绝无仅有。\"

    何谓三千界？神、仙、妖、魔、鬼界之外，乃是人界，而人界又分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以及无数碎散之地。沈清云所居之地球，修真界，乃至各历练秘境，皆为一方世界，而龙，不应存在其中。

    \"纯血龙族？\"沈清云敏锐捕捉关键。

    \"意即，史书所载，皆非纯血龙族？\"

    君澜颔首，\"如此理解无误。\"

    三千界非无龙，唯缺纯血者。

    \"龙族竟也论血统？\"沈清云哑然，未曾想龙亦分纯血与否。

    小金又如何？

    君澜见她陷入沉思，深知她念及家中那条百无一用、妄图称霸地头的废物小龙。

    \"严格而言，它尚非真龙。\"君澜言。

    沈清云闻言，一跃而起，怒目相对：\"怎不算？凭什么？\"

    \"唉，勿激动，且听我言……\"君澜未料反应激烈，仅一言不合便遭怒视，心下泛酸。

    废物小龙尚能得她全心爱护，自己优秀如斯，却始终无法走进她心。

    此念一出，君澜心生悲凉，连解释也染上几分忧郁：\"若吾所料不差，其貌并非真龙吧？\"

    提及外观，沈清云脑中浮现小金的丑态，心虚之余，仍坚持道：\"何不似龙？小金既有龙角龙须龙爪，必是龙无疑。\"

    小金一直被沈清云匿于空间，君澜忙碌间久未留意这对人蛇，闻小金已具龙特征，略感惊诧。

    \"是么？倒是我小看了这小龙，资质非凡，果然……\"

    \"果然\"之后，沈清云未闻其详，不知是耳力不逮，还是君澜故意含糊，只见其口形，未闻其声。

    而君澜这番赞誉，令沈清云罕见地羞赧。君澜不知，她却深知小金现状。

    此事不宜告知君澜，她遂转移话题：\"纯血与否，界限何在？\"

    \"纯血者……\"

    沈清云正襟危坐，准备聆听，君澜见状，忽然语塞。

    他握紧沈清云之手，自嘲一笑：\"此由你规定，我该如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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