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的姐姐每天除了闷头干活儿闷头干活儿，要是不认识她的人，只怕以为她是一个哑巴。

    她眼睛里一点儿光彩都没有，明明才二十出头，就跟李灿说的，死寂死寂的，要是晚上看到，肯定会被吓到。

    对了，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行尸走肉。”

    沈雪宁问：“他姐姐叫什么？”

    沈莹莹道：“李素。”

    沈雪宁点点头：“一会儿她过来，我们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就像对待平常人一样跟她交谈。”

    沈莹莹应道：“我知道了。”

    ……

    李灿回到家里，没有找到李素的人，李素现在在红薯地里挖红薯，他赶紧来地里找姐姐。

    红薯地里，一位又高又瘦的女子正拿着镰刀麻利地割红薯藤，割了红薯藤之后才好挖红薯，她戴着口罩，戴着草帽，几乎看不到脸。

    李灿跑过来：“姐姐。”

    李素转头看了眼李灿，没有说话，继续割红薯藤。

    李灿直截了当道：“我去找了沈莹莹的大姐，她说要是你愿意，可以去帮她一起做月饼。”

    李素停了下来，眼睛里一丝光芒闪过。

    李灿又道：“姐姐，你的情况我跟她说了，她没有任何嫌弃，说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去，她们在等你，沈莹莹的大姐是个很好的人，她回来之后，给沈文旭买玩具，给沈莹莹买衣服，大家对她都赞不绝口。”

    李素眼睛里的光越来越多，最后点了点头，依然没说话。

    李灿又心酸又高兴：“姐，我们回去换一下衣服，洗洗手，过去帮忙做月饼。”

    就这样，两人回了家，过了一会儿，李素换上了平时不舍得穿的白色t恤，七分牛仔裤，半新半旧的凉鞋，依然戴着口罩，跟李灿一起去了沈雪宁家。

    李素：自己从来没有朋友，沈莹莹的姐姐好像跟自己一样大，要是能交朋友就好了。

    走进院子，李灿喊了一声，带着讨好的意味：“大姐，我姐姐李素来了。”

    沈雪宁来到大门口，微微笑着：“欢迎素素姐。”

    刚刚沈莹莹说了一下李素的生日，发现她比沈雪宁大一些月份。

    沈莹莹走过来：“素素姐，感谢你来帮忙，不然我大姐今天该做不完了。”

    李素看着沈雪宁，一瞬间自卑感把她给吞没了，对方像一颗耀眼的明珠，气质又出众，那破房子因为有她在，都显得熠熠生辉了。

    而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鸭，还说做朋友，一个天一个地，有这样的差距的朋友吗？

    沈雪宁走过来，温声细语道：“素素姐，我真心希望你来帮忙，你看你要帮我吗？”

    李素看着沈雪宁真诚的脸，又说不出让别人不高兴的话：“我愿意帮忙。”

    她的声音格外沙哑，就很久没说话，突然说话，发声有些艰难了。

    沈雪宁特别会说话：“素素姐的音色不错，要是唱歌一定很好听，以后可要多说说话。”

    李素听着，心防很快就松动了：“我尽量。”

    沈雪宁笑了笑：“素素姐，一起做月饼吧？”

    李素点点头：“好。”

    三人一起走进了堂屋里，李灿看到姐姐踏出了第一步，由衷地感到高兴。

    沈雪宁对着镜头道：“今天我们请到了一位特别厉害的姐姐，以后我们叫她素素姐，今天有她帮我，我肯定能把订单全部做完。”

    李素闻言便问：“有很多订单吗？”

    沈雪宁道：“是啊，村里人都来订了月饼，我们自己也要留一下吃和送人，所以大概还需要做二百个月饼。”

    李素眼睛里染上了一层笑意：“那我们抓紧点儿。”

    李灿看到姐姐开心些了，不由道：“我也来帮忙吧？”

    沈莹莹怀疑地看着他：“你会吗？”

    李灿自信满满：“我学习能力很强的，别小看我。”

    沈雪宁也没客气：“那你帮我蒸一下莲子吧。”

    “没问题。”李灿端着莲子就去了厨房。

    四个人分工合作，一起忙了起来。

    ……

    中午的时候，沈东带着沈文旭回家了，脸上的喜色藏不住：“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沈莹莹配合地问：“什么好消息？”

    沈东道：“医生说文旭的智商恢复正常了，以后保持下去，就会跟正常人一样，说文旭就是奇迹，从来没有哪个先天痴儿变聪明的。”

    沈莹莹鼓掌：“恭喜小弟，下半年可以上一年级了。”

    刘娟喜极而泣，止不住地哭，眼泪啪嗒啪嗒，快把他们的房子给淹了。

    沈东失笑，递纸巾：“孩子好了，你哭什么？”

    刘娟把眼泪擦了擦，道：“我这是高兴，高兴你懂不懂？”

    沈东激动道：“懂懂懂，我听到医生说文旭没事的时候，我都恨不得咆哮一声。”

    刘娟把儿子拉过来紧紧抱住：“文旭，以后你终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沈文旭拍拍刘娟的后背，安慰道：“妈妈不要哭，文旭好了，以后帮妈妈干活儿，像姐姐那样考重点中学。”

    刘娟欣慰极了：“妈妈的好儿子。”

    沈文旭恢复正常的消息在村子里不胫而走，大伙儿议论纷纷。

    村民都说刘娟和沈东两口子走运了，好像把大女儿换回来就走运了，说他们换了一个福宝回来，都羡慕极了。

    ……

    下午沈雪宁抽空出去了一趟，去办营业执照。

    开网店也是需要营业执照的，现在申请好了，过几天再去一趟，提交资料，再等两天就可以拿营业执照了。

    拿了营业执照，她铺子里的订单才能开始发货，不然就是无证经营，会被请去喝茶的。

    下午依然是做月饼，但有了李素和李灿帮忙，明显快了不少，下午六点，任务圆满完成。

    接下来包装月饼，装礼盒，把礼盒送到村民的家里，彻底完工。

    沈雪宁给李素和李灿各开了一百块工钱，但两人没有要，说什么都不要，沈雪宁只能多送一些月饼给他们，但他们也不要，就要了他们订的那盒月饼，另外一人吃了一个。

    沈莹莹评价：“大姐，我觉得素素姐还可以，性格没有看上去那么沉闷，也愿意跟我们说话。”

    沈雪宁道：“以后遇到任何特殊的人我们都要用平常心对待，他们感觉不到歧视或者嘲讽，自然就愿意跟我们敞开心扉了。”

    沈莹莹点点头：“大姐，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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