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芜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她坐在副驾闭眼睡觉，情绪反刍时，就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悄悄抹掉眼里的湿意。

    傅司九又气又心疼，一路按照最高限速开。

    从白天开到夜晚。

    中间只去过两次服务区，哄着求着某个小祖宗吃点东西。

    直到车子拐进一个陌生的城市，在市中心又开了大半个钟头，从笔直干净的小路驶进一栋花园洋房。

    洋房里外挂着彩灯，有音乐鼓点声传来，空气氤氲着灰白色的热气，各种烧烤的辛香扑到鼻间。

    院中有人在烧烤。

    傅司九把车停在墙边，撇脸：“到了。”

    冯芜不理他。

    傅司九帮她把安全带解了，半搂边胁迫的带她下车，冲院里吼了句：“恒高阳！给老子他妈滚过来！！”

    院里音乐戛然而止，嬉笑热闹声死水一般定住。

    顿了短瞬，一个年轻的男人跌跌撞撞跑上前：“我靠！！我靠！！哥，我亲哥，你怎么回来了？？”

    “你说我怎么回来了，”傅司九冷笑，“你跪下，跟你嫂子解释清楚！”

    “......”恒高阳嘴巴张大，脸颊肌肉抽搐，“嫂、嫂子？”

    冯芜情绪差得很，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用不着，不一定是。”

    傅司九额角抽了下，抬脚踹到恒高阳小腹：“快他妈解释！！”

    真是洗不清了他！

    “...哥，”恒高阳快哭了，“解释啥啊？”

    傅司九：“别跟老子装傻！”

    “不是啊哥，”恒高阳委屈巴巴，“我真没装...”

    傅司九眉尾压着暴躁，耐心告罄，骤然拽住他衣襟，一个推搡，将他按至冰冷的墙壁上：“别让我催，十分钟，你嫂子不原谅我，我送你上路！”

    院里一群年轻人围了过来，胆颤心惊地看着，也不敢插手劝说。

    “哥，亲哥，”恒高阳喘不了气，“我这不是，被你们家老爷子逼的。”

    见他开口，傅司九倏地松开，凉薄的眼神望着他。

    到底不敢惹他，恒高阳狼狈地走到冯芜面前：“嫂子，是我把我哥骗来的，我骗他说我要结婚了，要举行一个婚前派对...啊，对了，我是他表弟，他妈妈是我姨妈，我妈妈是他姨妈...”

    “说重点！”傅司九不耐道。

    “这也是重点嘛，”恒高阳可怜兮兮，“我得让嫂子知道咱俩关系有多好，不然能随随便便把你骗来？对吧？”

    傅司九似笑非笑，极为无情：“两分钟了。”

    “......”恒高阳撅了下唇，加快语速，“我又不知道老爷子想干嘛，反正他出钱，那我就去玩呗，顺便把我哥骗来，再让人偷拍几张我哥的照发给老爷子。”

    傅司九冷不防拽他衣领，将他提高几分：“重点！我到那儿以后干了什么！”

    “干什么？他什么都没干，”恒高阳磕绊道，“跟我生气来着，把我扔海里两次，就因为在海岛上嘛，船啊飞机啊都被老爷子调走了，硬生生困了他两个小时，我叫他既来之，就好好玩嘛，多少波|霸美女...”

    正说着，恒高阳一个趔趄，被扔到旁边的草坪。

    不搭理他夸张的哀嚎，傅司九弯腰，平视冯芜红肿的眼睛：“这就是真相。”

    冯芜依然沉默。

    “阿芜，”傅司九急了，“骗你他不得好死！”

    恒高阳：“...哥，你、你也不用拿我发这么重的誓。”

    傅司九倏地回眸，瞳底凉浸浸的：“你嫂子不原谅我，我给你100种死法。”

    “......”

    呜呜呜。

    干嘛呀。

    他又不知道他们傅家又又又内斗了。

    他就是个单纯的替死鬼啊。

    “嫂子，”恒高阳哭哭啼啼，“我发誓，我哥一眼都没多看，有个比基尼想摸他，手差点被他拧断了。”

    傅司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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