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孩子之间，是有感情的。”颜今薏对白霜说。

    白霜应和她：“是。”

    “姜家的血脉，可能是不太好。可这个世上，还是有些孩子，知道心疼母亲、反哺母亲。”颜今薏说。

    白霜：“您不要太难过。”

    颜今薏点点头。

    她想乐观一点。

    至少，大老爷得到了报应，让他躺在床上，受尽两年的折磨再死；大太太不会善待他的。

    而大太太，也别想继续过富贵好日子了。

    颜今薏又问白霜：“族长那边，他会有怀疑吗？”

    白霜把箱子送过去，叫人冒充大老爷身边的随从，特意打扮成那两个随从的模样。

    然后，白霜也叫人在附近盯着，绝不能让东西丢失。

    族长虽然缺钱、穷困，的确是个正直的人，有老秀才的风骨。

    大老爷出事后，颜今薏派人冒充小毛贼，让族长不安，怕箱子弄丢；又派人在村口说闲话，说大老爷快要死了。

    族长怕东西砸在自己手里，解释不清，就叫了族中两个有声望的叔伯一起，把箱子抬了回来。

    打开箱子的时候，他也有点眼馋了。不过，他并没有后悔。

    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不要。

    “不会，族中和姜家的人都不熟。”白霜说，“族长这个人，哪怕真有怀疑，也会烂在肚子里。”

    颜今薏不再说什么。

    她和白霜在街上逛了逛，打算去百货公司买点沐浴用品。

    却在百货公司旁边的咖啡馆，瞧见了熟人。

    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三个人：章冰容、姜齐耀和盛柔贞。

    盛柔贞依旧打扮时髦，穿着淡紫色羊绒风衣，里面是西洋式的长裙；烫过的卷发，发烧焦黄。

    这是新式的时髦。

    女郎们会穿洋装，把头发烫得焦黄卷曲，俏丽可爱。

    章冰容和姜齐耀，则受宠若惊，极力巴结着她。

    颜今薏瞧见这一幕，快步走开了。

    白霜也看到了。

    她说：“小姐，柔贞小姐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了？”

    颜今薏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们俩去逛了百货公司。

    出来时，盛柔贞等人从咖啡馆出来，三个人上了一辆汽车，离开了。

    颜今薏定定看着。

    她突然问白霜：“我的汽车呢？”

    “专门弄了个棚子，停在里面。”白霜道。

    过完年，督军府给颜今薏和盛柔贞各送了一辆崭新的汽车，柴油和司机由军政府提供。

    颜今薏当时只对白霜说：“你去学会开车。”

    白霜领命去了。颜今薏那时候继续发呆，沉浸在她的情绪里，筹划着弄倒大老爷。

    一切结束了，她才想起她的汽车。

    “……你会开吗？”颜今薏问白霜。

    白霜有点兴奋，点点头：“会。”

    “太好了。”

    “大小姐，往后出门我替您开车。”白霜也笑了下。

    颜今薏：“我是说，你可以教我开车，太好了。我也要学会。”

    白霜：“……”

    这日，颜今薏回到姜公馆，大太太喊了众人去膳锦阁吃饭，一家人团聚。

    颜今薏见到了姜齐耀的姨太太烟兰，以及被乳娘抱着的孩子。

    她进门的时候，听到大少奶奶和新进门的五少奶奶正在说：“这孩子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颜今薏接话。

    颜今薏等妯娌三人，凑在姜至霄的乳娘跟前看孩子。

    大少奶奶和五少奶奶说他有点奇怪。

    颜今薏端详他。他和自己儿子长得一模一样，不需要再质疑了。

    前世她养大的，就是这个孩子。

    她亲生的孩子，可能一出生就夭折了。

    “……这孩子身体好，白白胖胖的，一点也不像个早产儿。”五少奶奶笑嘻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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