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这天晚上，豆腐曹家里炖骨头，一家人都喝了点酒，赵二毛悄悄地和玉儿说：“妹子，听说今天送子娘娘下凡，摸秋若不被发现，可早得子呢。”

    “啥是摸秋，没听过。”玉儿喝的脸也红扑扑地。

    “我听过，我听过，就是去地里偷瓜。”凤儿也凑过来细声说道。

    “对，你不去试试？”赵二毛眼波流转勾引玉儿说。

    “别了吧，该有迟早的事儿，万一碰上个人？”玉儿羞得脸更红了。

    “碰上人就不灵了，碰上也得绕开，走，我陪你去。”凤儿也鼓动着说。

    “你也偷个瓜？那万一要灵了可咋呀？”赵二毛知道她们的关系，斜起眼故意说道。

    “切，有了才好呢，倒是你，可千万不能摸啊，这摸出来个娃算谁的。”凤儿也笑着回顶道。

    豆腐曹父子俩喝着，见三人悄声嘀咕，知道是些女人们的事儿也都没打断，凤儿转过头来对他们说：“爹，我们三个出去看月亮，一会儿回来。”

    “家里的月亮和外面的不一样？”曹启铨睁起醉眼不解的问。

    “去吧，看着点路别摔着。”豆腐曹倒是听说过十五摸秋就没问。

    “走了嫂子！”凤儿得令后阴阳怪气地拉着玉儿起了身，赵二毛也随着二人去偷瓜了，曹启铨还在那纳闷呢，豆腐曹问他，“你这上学带上老婆姐姐和丫环，排场可比得上总督了。”

    “这不是没办法么，您也不在，留她们女人们在家总不是个办法，等过了那边安顿下来，她们住外边应该也能行，大不了把白沟豆腐开到东北去。”曹启铨现在手头也有不少钱，养活三四个人吃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嗯，东北是张作霖的地盘，这人是个地道的土匪，不过现在也不祸害百姓了，东北人们生活也还过得去，上学是不要钱的，就是得有部队推荐，爹回去了也可以给你托托人。”听着是豆腐曹在安慰，其实这点事在他看来简直就不是个事。

    “哦，去了再看吧，我觉得他既然开办讲武堂，就是培养打仗的人呢，谁没事儿还疯跑去当兵呢。”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了会儿，门外传来女人们的嘻笑声。

    “爹，我们回来了，给你吃西瓜！”凤儿首先跑进来，抱着一颗圆溜溜的大西瓜，玉儿也是，赵二毛都没落下，豆腐曹没好意思说赵二毛，看着凤儿骂道，“你个娃娃家偷人家这作啥！”

    “叔，谁叫玉儿贪心呢，拿了一个说是怕生，又回去拿了个，然后又说再拿一个正好我们一人抱一个，这不就成三个了，您老就等着这媳妇儿生娃吧，就怕到时侯您哄孙子哄不过来啦。”赵二毛打圆场说道，其实是三人一起去偷的，各自都怀着一个做母亲的梦。

    两辆马车，胡彦文和豆腐曹、赵二毛走在前面，他爹临走派了王成跟着，王成也年轻，听说是跟着少爷出去，自是乐意，要是有什么急事可以派回来递个话，这会赶着车，曹启铨赶着一车拉着两位娇娘在后面，这个月玉儿感觉自己有了，不让往快走，所以车子走的很慢，一行人不时挑个笑话逗着乐儿，七人倒像是外出旅游般悠闲自在。

    马车朝东北方向进发，走走停停，七八日才走到了赤城县附近，顺路就一条道，前面又有王成赶着车领路，曹启铨便任由马车晃晃悠悠地朝前走着，自己在想到了奉天该如何托人推荐上学，在哪安家的问题。忽然一声大喝打断了他的沉思，前面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前面的人听好了，黑龙山出来做买卖，要钱要粮不要命，把东西交出来放你们过去！“一群衣着各异的人站在坡上喊道。

    胡彦文已经把车子调了过来，和王成赵二毛藏在后面，朝他喊道：“是土匪，怎么办？”

    曹启铨看了看坡上，三十来个人，火枪步枪都有，还有人拿着大刀长矛，对胡彦文说：“问问他们留多少钱可以过去，玉儿也受不了惊吓。”如果就没有玉儿和赵二毛，这几个他们还是有的一拼，现在玉儿怀着孩子可不能吓着了。

    “各位好汉，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路过宝地，不知道怎么的个过去法？”胡彦文提着枪站起身来冲坡上喊道。

    “黑龙山向来讲规矩，步行的每人一块大洋，赶车的每人三块，交了钱你们就可以过去了！”坡上有人回道。

    “能少点不，我们还要往北面走呢，给我们留几个吃饭钱吧！”胡彦文故意还着价，怕土匪再加价。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他的脚下，“就是这规矩，没钱了把女人留下也行。”赵二毛吓得尖叫了一声，曹启铨把玉儿和凤儿藏在车后面，自己往前面那辆车走去。

    “好好好，就这样，我们七个人，给你二十一个大洋就放我们过去吗？”胡彦文赶紧说道。

    “敢讨价还价，你手上的枪不错，一并留下吧！”坡上的人看上了他手里的盒子炮提出了新要求。

    “你们不是最讲规矩吗？怎么又增加条件了？”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枪响，是凤儿憋不住了，朝坡上开了一枪打掉了讲话人身旁的长予枪头。

    “哟，手段不错么，看来是要硬闯了，兄弟给我围了！”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朝前招了招手，坡上的人马就一溜烟冲了下来，四面围住了两辆马车。

    曹启铨回头瞪了一眼凤儿，怪她生事，这时被围住，也不用车后面藏了，都站了起来看着这些人。“呀，瓢把子，三个都是美人啊，留着压寨吧！”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冲披风男子谄媚地说道。

    “你开的枪？女人还有这本事，打了我们的枪你们是走不了，都给我带回去，女人嘛，回去弟兄们商量。”披风男傲慢地看着刚才打枪的凤儿喊道。

    鼠眼男叫刘能，得令先过来拉玉儿，凤儿一脚上前拦在玉儿前面：“拿开你的狗爪子，小心姑奶奶剁了它，“

    “哟，是个小辣椒，爷先拿了你。“刘能上前又抓凤儿，凤儿顺手带过拉了一把，刘能便像死狗一样顺着前面摔了出去。

    “唉哟哟，给爷使阴招，弟兄们一起上，还制不了你们了。“刘能摔得疼了，爬在地上朝人群喊着，土匪立马就围了过来，几人一组要控制这伙不听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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