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人一个水碗，放在头顶，向前走，不许回头，走到墙根，再返回来，水碗都在的算赢！”何阎王高声说道，何四宝这时拿着两只水碗，放在了二人头上，何阎王看也没看大嗓门一喊说道：“开始，走！”

    曹启铨迈步向前走着，心想比胆量怎么会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后着，边走边留意着四处，三麻子好像完全不担心只顾往前走，他是得了何阎王交待，知道要在后面放枪打碗，并且保证让面鱼儿开枪，绝对伤不着他，所以走得从容不迫。

    待二人走过一百步时，何阎王走到雷泉面前说道：“比赛是要打掉他们头上的碗，看谁害怕尿裤子或是受到惊吓出状况，出了状况算输，一边出一个人开枪怎么样？”

    雷泉这才明白怎么个比胆量法，但一个人只能比一场，这边枪法好的只剩下杨改凤了，他怕女人不能参赛又问道：“只要是我们的人就可以吧？”

    “当然，”何阎王痛快地应到，主要是比顶碗的那两人又不是比枪法，谁都无所谓。

    “杨姑娘，这次就劳烦你了。”雷泉回身对杨改凤说道。

    杨改凤巴不得呢，别人开枪她还不放心呢，点头上前接过胡彦文手中的枪，拉开枪栓看了看端起瞄准曹启铨顶上的水碗，砰得一声枪响，水碗炸开，瓷片水珠纷飞，曹启铨感觉顶上一轻，明白了怎么回事，脚步不停依然向前走着，三麻子却是被飞起的瓷片水珠吓了一跳，一个趔趄顶上的碗掉在了地上。

    这边面鱼儿正准备开枪呢，看这情形也用不着了，有些无奈地看了看何阎王，何阎王早气得骂上人了，“三麻子你个狗日的，球也乱不成，又没打你怕个球啊！”

    雷泉过来拱手说道：“大少爷，承让啊，我们这算是赢了两场吧！”

    何阎王换过脸色说道：“雷大当家的寨中藏龙卧虎啊，女娃都这么厉害，顶碗的小兄弟也不赖，好像没事儿人似的，你们赢了，喊他们回来吧。”

    “大少爷大量，雷某佩服。”雷泉见何阎王痛快承认输了，心里不免升起敬佩之心。

    “雷大当家的，中午寨子里准备了饯行酒，把兄弟们一块叫上吃了饭再回。”何阎王好像计划好自己要输似的过来拍着雷泉的肩膀说道。

    “大少爷盛情，雷某却之不恭，片刻就过来。”雷泉也想与五道沟这种大势力挂上关系，爽快地答应了。

    酒席就设在忠勇堂，雷泉一伙鱼贯进来，大桌的右边何阎王坐在头位，紧挨着何判官、面鱼儿、何四宝、三麻子等七八人，何阎王起身抱拳迎接，随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雷泉坐在了左边首位，赵普生挨着，刘能凑过来要挨赵普生，赵普生瞪了他一眼：“坐到后边去！”刘能悻悻地退后见没人给他空位，只好坐在了最后一个，雷泉心里有些不痛快脸上并没有表现。

    双方寒暄过后，何阎王招呼上菜，后边立马出来七八个丫环，每人手里端着两分水果，挨着顺序摆了下来，这一遭上的是四鲜果四干果，有去核山楂、梨片、苹果、脆枣、花生、腰果、桃干、杏干，菜分两份，估摸着五六人一份摆放，待菜放好，何阎王拿起一颗花生说道：“各位兄弟，先招呼点果子，”

    这是饭前垫肚子的吃食，众人也拿起花生剥着，何阎王问道：“雷当家山里的兄弟们都是胡亲兄弟给训的？枪法都这么好。”

    “不全是，他们姐弟三人分别训的，个个都是神枪手。”雷泉得意地指了指曹启铨三人。

    何判官是何玉琳叫来让看看胡彦文的，受妹子之托自然是要多亲近的，抬头诧异地问胡彦文道：“听说胡兄弟是应县人，那边有学枪的地方还是？”

    “哦，我们村……”胡彦文刚开口回话，曹启铨怕他说出自己家有几百人的自卫队，再惹出什么事儿来，顺话接了过来说道：“村里有个在咱保定上过学的老头，喜欢喝酒，我们给他买酒做菜，他教我们打枪，挨了几年鞭子才学会了打枪。”

    胡彦文这时也明白过来，点头说道：“老头枪打得可好了，就是教的时候太严厉。”这倒是实话，宁叔教他俩时可根本没顾过他这个大少爷的面儿。

    这时丫环又进来上菜，盐水牛肉、白斩仔鸡、红油百叶、五香仔鸽四个冷荤，糖醋荷藕、泡绿菜花、辣白菜卷、酸辣黄瓜四个素菜。

    何阎王一见上菜，嘱咐身后丫环倒酒，清澈的酒碗碗倒上，何阎王站起来双手高举酒碗大声说道：“有幸结识黑龙山各位好汉，今天我们坐在一起喝个酒，就算交了朋友，往后就要互相照应，来，我们先干一碗！”“好！”众人端起酒碗齐喝道。

    俗话说得好无酒不成席，这酒一开口，大家就很难记住后面的菜了，何阎王本来就是性格豪爽，外向纯朴的人，五道沟的人都还好习惯了他的酒风，雷泉这边众人可就吃不消了，就着凉菜，硬是干了三碗开席酒，雷泉已经是红光满面，压抑了几天的心情一点点释放出来，显得特别精神。

    接着丫环送上五道热菜，有原壳鲜鲍鱼、烧鹧鸪、芜爆散丹、鸡丝豆苗、珍珠鱼丸，饶是胡彦文家境不俗吃饭也没这般讲究，心里暗叹外面的世界真大，走出来算是走对了。

    席上已经开始了相互敬酒，桌上酒碗相碰，筷头飞舞，何阎王探着脑袋对雷泉说道：“不怕兄弟笑话，今天的比试其实我是做了准备的，尤其是和你比的那场。”

    雷泉不以为然，在人家的地盘比试这正常不过了，拿起碗说道：“哦，还耍了点小聪明？那你得喝酒，我陪你半个！”何阎王二话不说端起就干，雷泉也喝了一半，后面丫环待碗落下眼疾手快上前添满退后，何阎王打着酒膈说道：“既然我们做了朋友，也就不瞒你了，你的人里头有心不定的，五个大洋我就知道了你擅长腿上功夫，所以才和你比兵器，老一辈传下来拳脚不行都不让开兵器，照你的水平如果比拳脚怕是我还不一定能胜呢。”

    “有这等事？谁？”雷泉没有想到，实在生气，按说这些人除了曹启铨三人外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兄弟，怎么会做这吃里爬外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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