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空拖了一把椅子在卡帝莱斯对面坐下，整理了下思路，开口道：“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事情关系到我接下来对你的态度，你最好如实回答。”

    卡帝莱斯“啧”了一声：“知道了。”

    “第一个问题，在星岛上你攻击了一个华胥国人的银发男人，叫邓神通，对吗？”

    “喂喂喂，”卡帝莱斯挑了挑眉，“你不会因为这个来找我兴师问罪吧？他是你朋友？”

    高长空淡淡一笑，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说道：“那看来是真的，我的猜测没错。”

    “什么猜测？你在神神叨叨说些什么……还有什么快点问！”卡帝莱斯最讨厌动脑了，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简直欠揍。

    高长空没有理会卡帝莱斯的不耐烦，他托着下巴看着这个怒气冲冲又无可奈何的伊普西隆，继续问道：

    “你是怎么遇到邓神通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星岛，详细和我说说。”

    卡帝莱斯咧了咧嘴，虽然见色起意这件事放在别人身上说出来有些丢人，不过放在他身上倒也正常。

    他很爽快地将前因后果给高长空交代了一遍。

    “好，继续。把你回到海军基地后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海上，这之前还有记忆的事情都说一遍。”

    卡帝莱斯恨得牙痒痒：“你在审问我吗？”

    高长空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歪头一笑：“如果你对审问不满意的话，可以试试拷打？”

    卡帝莱斯气得拽了两下铁链表示不满，但是现在寄人篱下显然由不得他选择，只能一五一十地讲起“安吉拉”的事情。

    高长空听完之后陷入了沉默，许久，他突然扶着额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卡帝莱斯费解地看着他：“有什么好笑的？抽什么风！”

    高长空挪开手，露出半边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卡帝莱斯，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笑着笑着，眼里却涌上化不开的愤怒和痛苦。

    卡帝莱斯被他看得有些恼火：“别笑了！你什么意思啊？”

    他以为高长空是在嘲笑他被女人欺骗，然而这件事他也没法反驳，只能恼羞成怒地瞪着对方。

    “我什么意思？你到现在还是什么也没感觉到吗？”高长空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这个伊普西隆到底是怎么当上的？该说不说……”

    他瞥了一眼卡帝莱斯的肌肉，挖苦道：“胸大无脑啊！”

    “别卖关子了！”卡帝莱斯已经没有心情再骂高长空，他被这些话弄得脑子里一片糨糊，咬咬牙说道：“你的嘴是下水道吗，弯弯绕绕的。”

    高长空稍微冷静了下来，他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个思维迟钝的伊普西隆，缓缓说道：“我们都被邓神通耍了。”

    卡帝莱斯愣了一下，只听高长空继续说道：“恐怕你还不知道？现在你已经被哥伦维亚通缉了，罪名是联合华胥国人私吞神之源。”

    卡帝莱斯的瞳孔微缩，他情绪激动起来：“你说的是神圣源质？！我什么时候干了这件事！我没做过！”

    高长空看着他的反应，意料之中地点点头：“邓神通在星岛那趟，其实是去拿神之源的。”

    “什么？库林姆只跟我说是去见老同学……”

    卡帝莱斯的声音戛然而止，其实说到这里他也明白了，从他见到邓神通照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进入了盘棋局之中。

    不管库林姆究竟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只是起到了一个传递的作用。

    至于后面的事情，表面看着似乎邓神通也是受害者，但是再一细想，好像每件事情背后都有他的身影在推动。

    安琪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无权无势，不可能弄到足以让卡帝莱斯这种伊普西隆都难以抵抗的药剂，那么很快库林姆的存在就变得重要了起来。

    库林姆作为少校，想要拿到这种药剂易如反掌。

    库林姆在星岛和卡帝莱斯结下了梁子，如果是他和安琪联手，一下就说得通了。

    至于污蔑他勾结华胥国的事情，则是可以掩盖卡帝莱斯的下落。不过既然神之源的因素出现了，恰好就说明邓神通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卡帝莱斯汗流浃背的同时，高长空也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邓神通一开始的目标，就不仅仅是神之源而已。

    这件事情相关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个死去的马莱人，很可能都是他事先预设好的棋子。

    卡帝莱斯和高长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感受到了被戏耍的愤怒。

    “所以你这个丧家之犬决定找我合作？”卡帝莱斯若有所思地说道。

    高长空冷笑道：“别忘了，你比我更无处可去。”

    卡帝莱斯瞥了一眼高长空，虽然眼下的局势高长空是他最好得选择，但是这小子的态度还是令他极度不爽。

    “能不能尊重我？我好歹也是尊贵的海洋之主，既然合作，是不是得拿出一点诚意啊？”

    卡帝莱斯晃了晃手上的铁链，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讥讽道：“你这是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吗？”

    高长空却根本不理会他，拍了拍衣服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尊敬的卡帝莱斯前辈，你的命还在我手里呢，跟我谈条件？”

    卡帝莱斯恶狠狠地盯着他看了一阵，确认这个家伙和自己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只能泄了一口气，妥协道：“行行行，好歹让我住得舒服点，没有恢复好，我可不能替你打架啊。”

    高长空走出囚室，他回头看了一眼卡帝莱斯，象征性地点点头，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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