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仅仅只有她子衿一人好奇,墨家游侠徐弱,巨子嫡传弟子之一的花颜,两人同样不知曹昂是如何猜想到春香楼与墨家之间的关系。
曹氏军师,曾与白马寺龙叉老和尚坐而论道的病秧子戏志才,来到宛城的时候,曾说了句奇怪言语,“曹昂这小子,心性自由”。
说完这四个字,向来不苟言笑,死板着一张脸的书生突然张开嘴,笑了笑,就是瞧着有些瘆人,与子衿说了一句,“你家公子,真是个妙人,这才几天没见,就要刮目相看了”。
子衿不解何意,戏志才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多多注意一些,是她自己,而不是曹昂。
她正要再问时,病秧子书生咳嗽了一阵,摆摆手,和徐弱谈事情去了。
这也是子衿对自家公子态度转变的原因之一,只因为那位心比天高,曾戏言天下无人修道,都是修人入俗的戏志才对曹昂的评价,很高,高出所有人意料。
妙人。
佛法通玄,大意近道的白马寺主持,法号龙叉的老和尚,论道结束后,都被戏志才调侃一句,“不过是水草浅滩的老王八,守着一亩三分地,真当自个儿是个不问世事的高人?”,听说那次论道,这位书生还有几句更难听的话,因为山上修士敬重老和尚,故而没有流传开来。
比如,你一个秃驴外来户,修心不够,修德不配,也有脸去做开枝散叶传解道的事?
子衿曾经也被这位栖息于曹氏大树的书生说过几句,话虽然难听得很,但站在如今的光阴渡口回头望去,才发现书生的几句评语,似乎都会一语成谶。
“女子习武?放着大好前途不去走,偏要走一条断头路,吃再多的苦头又如何,先天缺了那一口气,能够侥幸捞个六品都是奢望。”
“你资质还行,心性坚韧,也许能在武道上多走几步,走的远一些,可那又如何?修力不修心,难破迷障,难渡自己,更别天天朝思暮想的断头路了。”
所以子衿才知道,能让军师戏志才愿意开口说几句话的,已是殊为不易。
若是曹昂还是老早以前,沾花惹草的样子,估摸着戏志才都懒得去开这个口。
话是说给活人听的,说与死人听,废话不累人?何苦来哉?
当时子衿见了戏志才的面,就曾有过一问,自家公子为何能够知道春香楼和墨家有关,这个问题,墨家游侠徐弱,巨子嫡传花颜对视苦笑,同样不知,却不曾想戏志才又笑出声,咳出几口鲜血后,摇了摇头,没说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子衿猜想,戏志才应该是只清楚个大概。
听见青衣女子的问题,曹昂好笑转过身,抛起手中镶金铜钱,啧啧两声,造孽呢这是,铜钱镶金,不知道哪个心思歹毒的家伙想出的妙手,在铜钱上镶起金子,夹杂点浩然气和灵气,既能让山上修士捏住鼻子认了儒家铸币之实,又能让山下王朝默认儒家于天地教化之功。
阴谋?不存在的,儒家读书人修力修道修心澄如明镜,所求所行所为皆是光明,用何阴谋,当着诸位的面算计起来,诸位又能如何。
值得找个机会,与这位儒家圣人把酒言欢……曹昂突然抬起右手,擦了擦青衣女子脸颊上残留的血迹。
“真的没事?”
子衿摇摇头。
“好嘛,怕了你了。”曹昂手捻起身前女子的鬓角青丝,轻轻划在她的耳朵外,“今夜就要动身,赶去儒家豫章书院,做件事情,所以你必须得和我说实话,今日我跻身八品,对你到底有无大碍,若是有,那我晚去几天无妨,但是不能再让你有受伤的风险。”
子衿抿起嘴角,依然只是摇头。
“确认无事?”
“无事。”
“那好,就今夜了,今夜奔袭百里,直扑荆州豫章书院。”
子衿问道:
“公子可是因为豫章书院的贤人杨玄?”
深入荆州刘表腹地,不该也不当如此作为,且不说此行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落得人死骨寒,就算因为儒家书院的这个贤人学子,不过主公一句话的事情,哪里需要亲自跑到荆州牧势力范围之内。
“那个杨玄,杜袭处理得很好,没必要画蛇添足。”曹昂摇摇头,神色古怪,“这次我们去豫章书院,要做的事情,和曾在南阳书院做得那件事情差不多,有不同但差别不多。”
上次是要砍伐掉南阳书院先贤林外的道德竹,这次则是偷摸摘掉豫章书院门口那副对联上的金字,这是任务不同。
之所以说是事情差不多,都是要同儒家书院作对,在曹昂眼中自然是差不多的事情。
和南阳书院那件事情差不多,那夜虽不知道自家公子谋划些什么,但鬼鬼祟祟行事,想来不算是什么好事,子衿破天荒有些犹豫不决,这件事情是否要告知主公一声?
曹昂看穿青衣女子的心思,手指勾起敲了敲她的鼻子:
“忘了曾经和你说过的事情了?”
不要有点事情就要去告诉曹操,你是我曹昂身边人,要是哪天给我知道你偷偷告密,下场会很惨的。
子衿嘴角微动,不回答也没说话,保持沉默。
意思很明显,她只奉命行事,而非听命行事。
曹昂眉头一挑,心想着要不今日就做了这件事?反正身子都被看光了,也不差水到渠成的最后一步。
可问题是嘴上偶然聊一聊倒是没什么,真要动手,他就十分为难,毕竟良心还在,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情。
摸了摸心口,曹昂果断放弃这个打算,自己只有武道八品,身旁女子却是七品武夫,真要动起手来,谁在上面可说不准,他转移话题道:
“你不是问过我为何会知道春香楼与墨家有关?”
子衿点点头,不仅是她好奇,墨家支援曹氏的那两位,六品武夫徐弱,八品修士花颜同样好奇,军师戏志才对此也只是摇头无言。
“你觉得墨家门生,最让人觉得奇怪,或者说,墨家最为珍贵的一点,是什么?”曹昂笑着反问道。
奇怪又珍贵的一点?子衿想得入神,许久后才轻声说道:
“机关术?”
她觉得好像也只有墨家机关术,才会让自家公子这般上心,就像巨子的“赔罪”之物,三个铜人甲士,每一个都有七品武夫的实力,虽然行动不如同境武夫迅猛,但三个铜人结阵以待,完全可以让一位六品武夫手足无措。
打肯定打不死,铜人并非什么活物,破阵却又破不掉,因为这是墨家巨子钻研出的“机关”,只有找到三个铜人间蕴含种种的道意,才能彻底击溃铜人阵型。
或许只有这样神秘又实用的墨家机关术,才会让曹昂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认真对待这座与墨家千丝万缕关系的春香楼。
曹昂摇摇头,轻声道:
“纪律。”
子衿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归于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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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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