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口袋小说
首页高嵋山下是侬家第53章 邹柳溪卧病京城

第53章 邹柳溪卧病京城

    郭嵩焘看了眼江忠源对邹兴愚道:“哈,我吃过早饭,没事了就过来看看。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江忠源不好打击邹兴愚的情绪,便打着呵呵道:“好了好了,用不了几天就彻底好了!”

    郭嵩焘对邹兴愚道:“今日,我大哥或许能过来。”

    江忠源问:“曾涤生嘛?”

    郭嵩焘点头道:“对。”

    江忠源说:“怎么能先让人家到这里来?听你说了这么久,曾涤生究竟长什么样,我还一无所知。等下,我就随你到他府上拜见,这是规矩!”

    郭嵩焘淡然一笑:“哈,都是同乡,我大哥不会计较这些,他主要是来探望柳溪的病的。”

    邹兴愚接话道:“伯琛,你不该惊动人家,我与曾涤生也不曾相识,麻烦人家干吗?我病就病了,何劳人家过来探望?”

    郭嵩焘笑道:“我也只是随便和他提了一句,他说,一定要过来看望。”邹兴愚难为情道,“伯琛,代我谢谢这位大哥,别麻烦人家了,都挺忙的。”

    此刻,国藩正站在勤政殿门外,等候皇帝召见。道光帝坐在龙椅上,对下面几个汇报公务的大臣道:“尔等且下去吧。”

    大臣们忙施礼退出。道光帝转脸对身边太监道:“宣曾国藩。”太监冲着殿外喝道,“曾国藩上殿……”

    国藩从殿外匆匆进来叩头施礼。道光帝看了眼国藩:“曾国藩,即日起,朕授你为翰林院侍读,充派翰林院教习庶吉士。望你尽职尽责,不负朕之所望。”曾国藩再次叩头谢恩。道光帝冲其淡然一笑,“嗯,下面候旨去吧。”

    “谢皇上!微臣告退。”国藩退出勤政殿,难掩心中激动。

    这时,郭嵩焘、江忠源、陈源兖、冯树堂四人,正坐在国藩家的客厅说话。豪放的江忠源,说话总比别人高半个声调。陈源兖惋惜道,“岷樵兄学问如此了得,就此放弃仕途,岂不可惜?”

    江忠源自叹道:“岷樵自知不是走仕途的命,会试不再考了,我这个举人到此终结!”

    秉钰正从厨房走出,忽闻大门外的叩门声,忙去开门,她见是国藩站在门口:“哟,曾大人回来了!”国藩面带悦色,像对孩子般地对秉钰道,“呵呵,调皮!”

    秉钰边走边说:“快去吧,伯琛几个正在客厅说话,那个江忠源也来了,哈,说话嗓门好大,你注意点,别被他骇住。”

    曾国藩笑道:“哈,有那么夸张。”国藩径直进了客厅,众人见国藩回来,忙站起身。冯树堂笑道,“想着你快回来了。”

    国藩盯着江忠源看了眼,江忠源忙施礼道:“小弟江忠源字岷樵,给涤生兄见礼!今日,小弟不请自到,还请仁兄多多包涵!”

    曾国藩尬笑了下:“岷樵,我正要到客店拜访你呢,倒让你先了一步,失敬,失敬。”江忠源道,“涤生兄客气,小弟初来乍到,不亲自到府上拜见,岂不是小弟失礼?”

    郭嵩焘忙接腔:“喂喂,大家都是同乡,何必如此见外?”

    国藩对江忠源道:“你我兄弟既是同乡,难得京城一见,又何必如此见外?快快请坐,坐下说话。”

    众人坐下,岱云忙为国藩斟茶。江忠源对国藩道:“涤生兄大名久闻于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嗯,仁兄儒雅大方,真乃谦谦君子也!”

    曾国藩腼腆一笑:“兄弟谬赞,岷樵,听伯琛说,和你一起住的还有位……”江忠源接话道,“此人名叫邹柳溪。他病体缠身不能一同前来拜访,不过,他让我带话,向涤生兄问好。”

    曾国藩微微点了下头:“嗯,谢谢他了,柳溪也是我们同乡吗?”

    郭嵩焘介绍说:“柳溪祖籍是湖南新化,后来客居陕西紫阳县。”江忠源说,“我与柳溪先前并不认识,这次进京会试,恰好住在同一个客店。”

    曾国藩说:“据说,他病得很重?什么病?”

    江忠源摇头道:“此人甚是可怜。他自幼丧父,靠母亲织布、卖布,供其读书。十六岁上便中了秀才,二十五岁中得举人。前两次进京会试,皆是负债而来,结果还都落了榜。”

    郭嵩焘接话道:“柳溪受家境所困,原想放弃仕途,可被他称作老师的本县县令---陈仅,实在是为他惋惜。这次就是陈仅前辈资助他进京的。可临行时,他母亲却抱病在床,他将老师给的盘费留给了母亲,自己带了八百铜钱,从陕西步行走到京城。本将一切希望寄予这次会试,结果……唉。”

    江忠源补充道:“柳溪真的是一身好学问,就是命运不佳。屡次落榜的打击,使他再也看不到光明。所以,他心病比身上病更甚,现已咳血一个月了。”

    曾国藩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他更是无钱治病了。”郭嵩焘说,“他进京总共带了八百铜钱,一两银还不到,哪里有钱请医生。是岷樵兄一直在照顾他,为他请医抓药,可病情始终未见好转。”

    陈源兖哀叹一声:“唉,落难之人哪!涤兄,我们请小珊为他看看去吧?实在不行,王太医不是小珊的老师吗?都试试。”

    曾国藩点头道:“嗯,先找小珊,不行再说。”

    邹兴愚躺在床上,王太医为其把脉。国藩、江忠源、郑小珊、陈源兖、郭嵩焘、冯树堂一旁焦躁地看着。王太医放下邹兴愚的手,二话没说,回身走到桌前,国藩忙为其拿出笔墨,王太医写好方子对江忠源道:“按这个方子吃吃看。”国藩一把夺过,“交给我吧。”

    王太医走到邹兴愚床前叮嘱道,“柳溪啊,你的病症在于养。方子我开过了,你先照方子吃上些时日。关键是把心劲放下,否则,对你的病大无益处。你记住了?”

    邹兴愚感激地要起身下床:“王太医,我一介穷书生,还劳您大驾,真是不知如何报答。”

    王太医规劝着:“躺着躺着,你不能太动感情,好生静养,好生静养。”国藩忙对众人道,“我去送送王太医。”

    国藩随着王太医走到客栈大门口:“先生,柳溪这是?”王太医顿了顿道:“肺痨,典型的肺痨。按我开的方子,唉,死马当着活马医吧。”

    国藩将王太医送至车上,他目送王太医走远。拿起手上方子看了眼,在手上惋惜地甩了几下,痛惜地哀叹一声,朝着大路上的药店走去。

    ............

    夜晚,国藩正在卧室外间泡脚,纪泽兴冲冲地跑进屋里:“爹!”

    “哟,你怎么还没睡。”

    泽儿说:“爹,我可以给您讲完课再睡吗?”

    “给爹讲课?呵呵,讲什么课给我?”

    泽儿说:“当然是爹不知道的。”

    曾国藩说:“嗯,是想给爹当先生对吗?好啊,讲吧。”

    纪泽神秘地拷问道:“爹,您知道史上哪位大帝,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吗?他夫人,在屋子里给他生小弟弟,他听到小弟弟的哭声,却顾不得进门,便随众人继续治水去了。”

    纪泽的话音还没落,秉钰便大笑着从里屋走出,国藩也哈哈大笑。纪泽迷茫地看着爹娘:“娘,你,你们笑什么嘛?”

    曾国藩笑道:“儿子,他夫人不是给他生弟弟,是给他生儿子!”纪泽说,“儿子和小弟弟有什么区别?是男孩不就行了!”

    国藩忍不住笑道:“好好好,是男孩是男孩。那你给爹讲的这个大帝是谁呀?”纪泽道,“大禹!这都不知道,哼!你们笑话老师,不讲了!睡觉去。”

    纪泽说着要走,曾国藩忙叫住:“哎...老师别走。除了这位大禹,你还知道了什么?”

    纪泽说:“我还知道,一位做了天子依然友爱兄弟的人。弟弟生病时,他亲自为弟弟煎药。突然一阵大风吹来,火烧到了他的胡须。大臣们说,天子的尊荣和胡须是那么的尊贵,怎么可以被火烧到?他说,天子的胡须难道比弟弟的生命还珍贵吗?”

    秉钰故意问道:“那这位天子是谁呢?”

    泽儿转向国藩:“爹,你猜!”

    曾国藩说:“这么深奥的学问,爹哪里会知道,泽儿说来听听。” 泽儿神秘一笑,“唐玄宗,李隆基是也!”

    曾国藩夸赞道:“哇,你好厉害,连唐史都知道?”纪泽怔着小脸,“爹,唐史是什么?”

    曾国藩说:“这个吗,你明天要问你老师。好好学吧儿子,等你学会了,再把你所学的知识讲给爹听,爹做你的学生好吗?”

    纪泽点头道:“嗯,明天我还会给爹讲新课。”

    秉钰笑道:“好了好了,纪泽小先生,快去睡觉吧。”纪泽得意地跑出了屋。秉钰对着国藩扑哧一笑,“瞧,我儿子比你强吧?听说你小时候背书,房梁上的小偷,跟着你反复背诵,都背会了,你还是背不下来。气得人家偷东西的心都没了,被你的笨给气跑了。”

    曾国藩淡然一笑:“呵,这你也信?小偷那么聪明,怎么不进京中个进士给我看看?你说的这个典故,是国潢小时候,赞美自己比我聪明,编出的故事。”

    秉钰拿块擦脚布丢给国藩:“快擦干出来吧,水都凉了。即使国潢不编故事,你也没我儿子聪明。”

    “呵呵,好好好,你儿子,你儿子,没我的事。”国藩端起盆,将水泼在院里,他进屋洗了把手,坐在椅子上。秉钰说,“快上床吧,擦完脚还傻坐着晾什么?”

    曾国藩说:“秉钰,坐下喝杯茶吧。”秉钰闷头一笑,“说吧,什么事。”“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喝杯茶。”

    “又想要钱是吧?”

    曾国藩不好意思地一笑:“既然都猜出来了……”秉钰说,“我不用猜,只要你请我坐下喝茶,一定和要钱有关。十两可以吗?”

    曾国藩说:“什么呀,你就十两?我还没说呢。”

    秉钰抿嘴一笑:“不说我也知道,为柳溪买药。”

    国藩心事被秉钰一言击中,只得坦白:“唉!能帮一把帮一把吧。柳溪是身无分文,住宿吃喝请医生抓药,全是岷樵为他垫付的。岷樵也是赴京会试,他哪有那么大能力继续支撑。”

    秉钰说:“柳溪的情况,伯琛都和我说了,你先拿十两用吧,不够时再说。”

    曾国藩搂着秉钰:“好夫人,回头,我再让你生一个、像泽儿一样聪明的儿子。”“少给我没正经啦!柳溪落难京城,你不用故意讨好,我也会帮!”

    国藩向秉钰张开臂膀:“来!师哥抱着我的傻师妹上床睡觉。”

    京城最具名望的报国寺书市,是文人墨客的雅游之地。此处集聚着各类文墨纸张,古诗书画等书籍。人流中,王率五和周升目不暇接,二人从摊贩货架上取下一本本古书看了看,又眷恋地放了回去。周升对王率五道:“王先生喜欢哪本就买下吧,老爷专门交代说,让陪您游逛这里的书市,这可是全京城,最大最全的书市。这里的书籍字画,比琉璃厂要全得多,还便宜。”

    王率五尬笑一声:“哈,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周升将攥着的钱袋拿给率五看:“王先生,您真的不必客气,喜欢什么就买吧。瞧,老爷给的有赏钱。您若是一样不买,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王率五感激道:“周管家,我知道,老爷让你陪我出来游玩的心意。他是有意让我在京城开开眼的。这在我们山乡,是不可能看到的。我们转转再说吧。”

    周升笑道:“也好也好。”率五边走边看边感慨道:“啊,果然是帝都啊!”

    ............

    客栈内,邹兴愚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郭嵩焘坐其身边揪心地安抚着。这时,江忠源端着药锅进了屋,郭嵩焘忙站起身:“好了?”江忠源默声点了下头,二人互视一眼,双双难过地垂下了头。

    此时,曾国藩从客店的院中,匆匆走进邹兴愚的屋,他小声问道,“柳溪怎么样?”郭、江二人朝床上望了眼没有吱声,国藩走近床边,“柳溪,感觉好些吗?”

    邹兴愚微弱地说道:“涤生兄,您又来了,你那么忙……”国藩坐其身边拉其手道,“不忙,上午就给庶吉士们上了两节课。”

    江忠源端着药碗,用嘴吹着热气:“柳溪,坐起来喝点药吧。”邹兴愚闭着眼摇了摇头,“涤生兄,我写的诗文,您带回家看了吗?我知道你忙...”

    曾国藩忙说:“看了看了!我带回去连夜看的。”听到此,邹兴愚嘴角泛出一丝笑意,“谢谢涤生兄,您百忙之中,还在劳神看我的文章。”

    “柳溪,你的文笔极好,功底扎实。去年,我主持四川乡试,三千多名举子的文章,我都审阅过,你真的是最棒的!怪不得陈仅前辈对你如此青睐,给你那么大支持。”

    邹兴愚说:“小弟想让涤生兄指教个一二,好让小弟收获学识。”

    曾国藩安慰道:“柳溪,你的学识可敬可赞!其中几首诗我已抄录下来,留着欣赏学习。愚兄希望你赶紧好起来,继续写出好的诗篇,我们相互交流切磋。”

    江忠源一旁道:“柳溪,药不热了,喝了药再说话吧。”曾国藩说,“柳溪,来,喝了药,我们再聊你的诗。”

    邹兴愚慢吞吞道:“涤生兄,谢谢你们为我寻医买药,体贴照顾。我心中存的有话,想趁着还能说话时,说出来。”

    郭嵩焘闻听忙说:“柳溪兄,你何出此言?此次会试,我与岷樵也未中榜我们还有下次啊?你难道不想继续,就此放弃了吗?再说,我们八月还可以参加大挑,考试教习。一旦录取,也可以做知县或是教习官的。”

    邹兴愚有气无力地喃喃道:“只怕我有来无回矣……”

    曾国藩说:“柳溪,千万不可动这个念头。你学问这么好,刚刚三十岁,家中老娘,还有你恩师陈仅前辈,都寄希望于你呢。”

    说起恩师,邹兴愚陷入了回忆:“是啊,陈前辈是浙江鄞县人,他在我县做县令,是有口皆碑的好官。我考取秀才时,得到他的赏识。此后,便一直接济我家,送粮送钱鼓励我发奋。庚子科我中得举人,也是他资助我到省城乡试。后来,他调任安康做官,不放心我学业,便将我和我娘接到他上任的地方,用他微薄的俸禄,供养我们母子。此番进京,也是恩师用口中节省下的银两,送我赴京。”

    江忠源安慰柳溪道:“兄弟,此次不中还有下次。陈前辈和你娘,都等着你平安回去,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呀!”

    此时,邹兴愚眼角落下几颗泪珠:“我知道我的病,无望了。”

    曾国藩鼓励说:“柳溪,大前年,我也住此客店,在这里大病了两个多月,不要说自己认为没有希望,所有朋友都认为我没救了。你看,我现在不还站在你面前好好的吗?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点病不算什么。”

    邹兴愚难过道:“涤生兄,我平时对医道略知一二。自己得的什么病,一清二楚。三次会试,均不得中,我饿死病死无所损,可我的母亲待将何处?陈前辈的大恩我何以回报啊!”

    郭嵩焘沾了沾泪道:“所以,你更不能放弃自己,把病治好,心中所挂才有希望实现啊!来吧,把药喝下。”

    国藩扶着邹兴愚,江忠源将药端其面前,邹兴愚刚喝一口便一阵剧咳,喷出大口鲜血,曾、郭、江三人惊视。国藩忙将邹兴愚放平:“柳溪,你躺好,我再去请王太医过来。”

    邹兴愚气喘吁吁道:“涤生兄,不不,我还想和你说话……”

    曾国藩焦急道:“柳溪,我将王太医请来,我们接着说,啊?”国藩回头对郭、江二人道,“你们先候在这里,剩下的药等等再喝,能喝多少算多少,等我回来。”

    国藩交代完毕,二话没说便出了屋。国藩刚刚走到月亮门,迎面走来店的老板娘:“哟,您是这屋客人的朋友吧?”

    曾国藩疑惑地看着对方:“啊,对。”

    老板娘道:“这位爷,我们借一步说话。”

    国藩随老板娘朝院中走了几步停下,老板娘为难地:“唉,不是我做人不讲情面。这,这位客官得的这个病,怕是不成了。我们这是客店,他千万不能咽气在我的客店哪!”

    曾国藩反问道:“他欠你的店钱吗?”

    老板娘说:“那倒没有。一直是那位高个子的朋友给他交的钱。”

    曾国藩婉转道:“大嫂,人,谁没个病的灾的?刚才我们一直还在说话,怎么就说他不成了呢?我现在正要为他请医生。”

    老板娘说:“这位爷,店里很多人都知道,他得的是痨病。他这万一...”

    曾国藩说:“放心吧,他没有万一!”国藩话毕转身要走,老板娘急忙赶上,“这位爷,人可以吃过天饭,不能说过天话。有些话我不好当他面说,既然你们是朋友,话我总得说在前头。我们开客店的,不能有死人。你们能不能先把他送到哪个庙里?这万一死在我店里,还叫我怎么做生意?”

    曾国藩脸色难看地:“大嫂,当初我住你的店,在此,也病了两个多月,我重病期间,你也这样对我朋友说的是吗?”

    老板娘哀叹一声:“爷!换做您开店,您将心比心呢?”

    曾国藩说:“我今日能站着跟您说话,他也不会咽气在你店里!放心吧!”国藩话毕径直走向大门口。

    老板娘自语道:“这这,谁也不想坏这个良心。可他万一死在我店里,我这个霉可就倒大了!”

    住在国藩家中的四名门生,在此次会试中,两人被钦点翰林,李宗羲和李嗣元落榜。国藩兴奋地对陈世凡和刘翔云道:“知道嘛,其实,我的心情比你们还激动!”

    刘翔云激动得热泪盈眶,对国藩谢恩道:“学生此次中榜,全赖于老师鼓励。恩师信中说,贫穷,穷到连闯京师都不敢的士子,不是家穷是志向穷!正是恩师的这句激励,给了我勇闯京师一搏的动力。原本想,有了举人功名,在四川找个差事,养家糊口足矣。没想到……唉,千言万语,恩不尽,请受学生一拜!”

    随着刘翔云的话语,四门生统统跪在国藩的面前。“哎...起来起来,快别这样。”国藩连忙将四人扶起,他拍着翔云的肩膀:“翔云,是你的文章征服了我,我认为你可以再登高一步。所以才连番写信,鼓励你来京会试。恭喜你!”

    李宗羲道:“恩师,尽管今年我与春甫未能中榜,但我们绝不气馁。通过会试,我们历练了自己。在恩师家中,也看到许许多多曾经和我们今天一样的前辈。他们经过屡屡失败,最终获取了功名。我和春甫已暗下决心,待等明年的恩科。”

    国藩拍着李宗羲的肩膀安慰道:“雨亭,你和春甫都是好样的!四川人爱吃辣,就该有这个冲劲,胜不骄败不馁!本师希望你们个个都获得功名。为四川家乡,为你们的父母族人争得荣誉,为国家效力!”

    刘翔云道:“老师,我正要将此消息写信告诉家人,让他们高兴。”

    曾国藩说:“翔云,你家乡的官府,已经向你的家人送捷报了。”

    “哇?真的?”

    “真的!官府的捷报比家书快。但是,信你们还是要写。亲笔写与家人的捷报,家人看到和亲眼见到儿子一样。”

    翔云激动地说:“希望我爷爷千万不要喜过了头,他老人家心脏不好。”

    曾国藩对四位道:“小兄弟们,记住!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做学问者,莫问收获,但问耕耘。天道酬勤,此言不虚!”

    国藩正说得即兴,郭嵩焘推门进来:“哦,你们在说话。”国藩见其脸色不好,忙问,“伯琛,有事找我?”郭嵩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没没,你们说话吧。”

    郭嵩焘低头走出了屋,国藩忙对门生道:“你们各自先忙,我们晚上聊。”国藩走出屋、径直走进郭嵩焘的住室,见其坐在桌前双手捂着额头。“伯琛?”郭嵩焘满面哀伤地看着国藩。国藩再次问道,“怎么了?”

    郭嵩焘摇着头:“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说。”

    曾国藩猜想着:“是不是...柳溪他?”

    柳溪现在只呼气不吸气……“客店老板娘逼着我和岷樵,硬要我们将柳溪搬走。说是,怕他死在客店里。”

    “现在人呢?岷樵呢?”

    “岷樵气得要打那老板娘,正好岱云过去,被我二人拉住了。”

    “你是说,现在岷樵和岱云在柳溪那里?”

    “是的,岱云让我快来叫大哥过去。”

    “那不说了,我们快走!”二人匆匆出了屋,国藩站院里冲着率五房门叫道,“率五!”率五闻声出屋,“大哥,您叫我?”

    “快换身衣服,随我出去一下。”

    率五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大哥,我这才换的衣服。”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koudaixs.com。口袋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koudaixs.com


同类推荐: 人在六零:带着百亿家产嫁军官嫁世叔安装了绿色净化插件怎么通关无限游戏火影:我在木叶当法官恶毒师妹不洗白在宗门创死所有人退婚吧,真当我无人可要?玄幻:被污蔑的我竟然无敌了!我的男友是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