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二道:“你看好了,别走了人,等我们回来另有重谢。”
令狐狂观二人身形步法都不会武功,听他们道:“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姑爷,咱们掌柜的像哈巴狗一样的讨好他,逼着咱们掌灯时分挨家挨户出来找人,真他妈撑的。”
另一个道:“你不知道?我听咱们掌柜的说过这个姑爷命硬。咱们大掌柜小姐克死好几个丈夫唯独克不死他。”
“克死好几个丈夫?咱们大小姐嫁过几次?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二絮絮叨叨讲述胡丽丽的丰功伟绩。
令狐狂从他们背后闪身上前,一指一个尽数点死。低声骂道:“难怪孔有德能死追着我不放,原来有胡家商团的人从中接应。等我杀了孔有德就去灭掉胡家。孔有德什么时候追来的?他不想要儿子了吗?此地不宜久留,我得赶紧离开。”
令狐狂飞奔回客栈,取了金银女婴,立即出城。此时夜深城门早闭,因为地处前线,城墙上不时有一队队士兵打着火把巡逻。令狐狂伏在墙根处,心中盘算等他们过去后自己用壁虎游墙功滑下城去。
“啪,啪,啪……。”城中连响数声火枪。
令狐狂听声辨位心下一怔:“那是我住的旅店,谁在放火器?孔有德吗?他打谁?”
城中士兵皆是关宁锦精锐,训练有素,听到枪声迅速行动。不过半刻上千士卒冲出营房,依照平时演练,登城的登城,巡逻的巡逻,各处灯火皆被点燃,城中防守风雨不透,藏在城墙角落手持兵刃的令狐狂暴露无遗。
“什么人,站住,接受盘查。”一小队士兵端着长枪冲上来。
令狐狂暗骂:“该死的孔有德,怎的这般狡猾。”此时他身上带着刚刚从兵营偷盗来的火药,万万不能被查到。令狐狂纵身上前长剑出鞘,《独孤九剑》破枪式。寻常士兵如何抵挡得住绝顶剑法,人人咽喉受创,当啷一声,长枪落地砸在青石板上。几杆长枪一齐跌落只发出一个声音,他们中剑有先后,只是剑势太快,众人便如同时中剑一般。
几个声音合在一起,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十数丈远,城头上士兵听到异响,低头发现战友横尸在地。大叫:“凶手在那里。”拈弓搭箭电闪而下。
令狐狂顾不得暴露身形,飞身冲向城墙阶梯。戍边士兵上前阻拦,长枪并排布成兵阵堵住通道,领军校尉一声大喝:“刺。”
“杀。”数十个铿锵声同时喊道。
在这狭窄的城门阶梯上几十个寒光闪闪的长枪同时刺来。面门,双肩,胸口,小腹,双腿,身周,方位各有不同,好似张开一张鱼网,所有腾挪方位都被罩住。
令狐狂剑术入神也抵挡不住,后退数步方才躲开,听闻身后脚步声响,巡逻士兵从后面围堵上来。令狐狂左手从怀中抽出一管偷来的炸药,右手一剑劈在扶墙上,立即石屑纷飞火星迸射,他左手捏着引线在空中与之相触引燃,随即投入士兵丛中。轰得一声巨响,几个士兵血肉飞溅,粉身碎骨,更多士卒惨叫倒地。
小女婴受此惊吓哇哇大哭,令狐狂全身鲜血也无暇顾及,飞身穿过血肉通道冲上城墙,抓住一个士兵掷下城去,跟着跳下城头,待距地不过三五尺时,他双足在这士兵身上用力一点,将下坠的急势消去,轻飘飘落地,女婴受此一折大觉有趣嘻嘻欢笑。
士兵重重摔在地上,骨断筋折立时毙命。这些士兵胸怀保家卫国之心,满腔热血,背井离乡不远千里来到关外,不畏寒暑不惧生死,屹立在抗击满洲侵略第一线,为千万百姓太平生活抛头颅洒热血。奈何令狐狂这些败类毫无感恩之心,在他们眼中士兵的生命轻如草芥,丝毫不放在心中。
令狐狂暴戾成性依旧放这个士兵不过,飞起一脚将尸体踢入护城河中,跟着向前纵掠,等尸身落水之际,他双足在上面一点,再次跃起直飞过河。
城头军士百矢齐发,黑夜里哪能射他的中。
孔有德用食物诱回鸠鹰,关入笼中,立即打马向着先前方向疾追。这一次没有明确目标,他需要沿路打探,终于在天黑前入城。胡家客栈的伙计们四处出击,不到一个时辰,有人传话回来:两个伙计不明不白死在街边。孔有德闻之大喜,亲自前往检查尸体,辨出凶手是一个内功深厚之人。客栈伙计怎么会得罪绝顶高手?恰在此时又有伙计赶来告知令狐狂不知何时离店。
追逐数日终于近在咫尺,只是黑更半夜如何寻觅?若被他逃出城去藏入山野,只怕永远找不到。孔有德灵机一动,掏出转轮火铳向天连放多枪,跟着攀上大树四面观望,终于发现令狐狂身影。孔有德飞檐走壁穿房越瓦,一步跨过一个庭院,很快冲到城墙下。
守城军士尽皆警醒,数队人马冲上来捉拿这个可疑分子。
孔有德身负刀剑火器解释不得,不能被盘查,更不能走阶梯,那里士卒众多,只有大开杀戒方能通过。当即猛跑几步直冲向城墙,纵身跃起,左足在在城墙上一点,身子斗然拔高丈余,右足跟着一点,再升高丈余。
这门上天梯的高深功夫极难练就,需要内功,轻功,身法俱臻化境方可有成,会者极少,孔有德的恩伯慧智就是其中之一。他每一步只能上升三四尺,似孔有德这般在光溜溜的城墙上踏步而上,一步过丈,武功之高古今罕见。城上城下数百士兵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孔有德越城而过。
孔有德掠过护城河,嚊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不是从城上飘至,定是令狐狂所遗。他心中大喜,循迹直奔,能否夺回幼子就在今夜。
令狐狂不识路径,不知地貌,毫无目标,好在月明星稀,看准北极星一路飞驰,心道:“孔有德,你个王八蛋,当日就是这般竞走耗尽我父体力,方才寻到可趁之机将他害死,今日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个王八蛋三年生三个孩子,老婆肚子里还有一个崽儿,身体应该被女色掏空,体能应该大不如前。我先将你累个半死,再同你交战,最后用炸药,看你死不死。”
孔有德一边飞奔一边往转轮火铳中装填火药铅子,用铁条杵实负在背上,狗腿弯刀刀口向下反握手中,以便随时挥出。他生性谨慎怯防勇战,秉承有备无患,动手之前作足准备,有备不发胜过受制于人。
轻功高低决定于内功深浅,令狐狂身具千年真气深厚无比;孔有德以武当心法打通全身筋脉,一身真气皆是苦修所得,绵绵密密浑厚充溢,韧力悠长回气迅速,岂是令狐狂之可比,加之年青力壮血气充沛,二人距离逐渐拉近。不过半个时辰,孔有德隐约听到婴儿哭叫声,不禁心痛如绞,不知幼子师训被折磨成何等模样。暗道:“我的儿,爹爹这就来救你。”脚下加力直如一只灵豹在草上飞跃。过得一刻,借助皎洁月光隐约看见令狐狂背影,孔有德收刀举铳指向令狐狂,犹豫再三终究放下。幼子师训在他手中,弹丸无眼,万一对师训造成损伤自己百悔莫及,即使命中令狐狂要害一击致他死命,百多斤的人体压下来几个月大的婴儿一般承受不得。
令狐狂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向来路望去,心脏不由一颤。但见十数丈外一人身法迅捷行动无声飞速追来,若非自己身体疲惫有意休息片刻下意识回头一张,根本不知有人追到身后。夜色浓厚,令狐狂看不清楚来人面目,只是看到一双眼睛寒光闪闪,无穷的煞气、怨毒、仇恨、绝望、凄惨、哀伤自中喷薄而出。
令狐狂心下一寒,这样的眼睛只有满怀仇恨的心死之人才有。以前他非常享受这种目光注视,认为只有强者才有此殊荣,此时却是心神动摇悸动不已。那人轻功绰绝,十数丈一掠而过,正是孔有德。
数日折磨,孔有德颅骨凹陷两颊瘦削,面如死灰愁眉苦脸,口鼻肌肉僵硬如木,好似受尽痛苦活活饿毙的骷髅,配上那双不似生人的双目,宛如地狱中逃出的恶鬼。
令狐狂暗吸一口气平静心态,道:“水陆巨龙孔有德,你我两家的恩怨今天在此作个了解。”
孔有德心道:“我什么时候有了水陆巨龙这么个雅号?”寒光闪动,白莲神剑操在手中,剑尖指向令狐狂,道:“这把剑是令狐龙送予我的,这是你们令狐家给予我唯一的恩情,余下得都是仇恨。今天我还给你。”扬手丢出。
令狐狂伸手接住暗暗欢喜:“白莲神剑削铁如泥拂钟无声,锋芒毕露锐不可挡。我曾经多次向父亲讨要此宝未果,今日自动落入我的手中。一柄利刃在手等同武功提升数倍,以我盖世内功施展开来,孔有德能否进我三丈之内着实未知。什么是太阿倒持,这就是。”
孔有德从腰间连鞘拔出一柄五尺倭刀,他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握住刀鞘,道:“这是我师父赐给我的至宝——汪直宝刀。令天我就以此刀杀你,然后拿走我的战利品白莲神剑,用它去杀掉所有与令狐家有关的人,以告慰我死去的爱人。姓令狐的,怜你一把年纪,我让你先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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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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