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刚上教学楼三楼，班主任迎面走来，抑制不住满脸的喜悦之情，“秋小风！你晓得你考了多少分吗？！”

    秋小风停住，一脸平静，“多少分。”

    “554！554啊！比去年的474提高了整整80分！”

    见小风依然面无表情，班主任又高声笑问：“那你晓得今年的一本线是多少吗？！”

    小风摇摇头。

    “是555！555呀，你离一本线就差1分！你说考得好不好！”

    小风看着喜笑颜开的班主任，摇摇头，“差1分，还不是没上一本么，这还叫好？”

    班主任听了，仰头哈哈大笑，“你呀，提高了整整80分，跟去年相比，这还不好？是没上一本，但二本的学校你可以随便挑啊！”

    小风还是一脸平静。

    班主任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填志愿！”

    看班主任脚下生风匆匆离去，小风站在栏杆边，看着这边和那边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家长和老师，有的兴高采烈，谈笑风生，有的垂头丧气，低头不语。

    老三要来，小风执意不让。

    考得好了，当然是好，考得不好了，何必再让他经受一次身临其境的对比和煎熬呢。

    还好，虽然没上一本，但就像老师说的，如果多几分，上了一本线，填志愿就不好填，现在这分数，填志愿方便。

    回想起复读的这一年，好像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眼前，好像是做梦，又好像如梦初醒……

    一个短发女生迎面走来，旁边的家长们和老师们正笑容满面地讨论着报哪个学校哪个专业。

    女生抬头，一脸平静的笑容，看了小风一眼。

    小风张嘴，一句“谢谢”还没出口，一行人已匆匆走过，下了楼。

    他思绪一转，似乎来到昨天……

    对复读的人而言，哪有什么元旦不元旦，小风吃过午饭就来到教室，准备做题。

    他打开课桌，里面放着一张贺卡。

    反过来，上面写着：“老班长，困难是暂时的，成功是必然的，坚持下去，我相信，你是可以的，就像鸣虫越冬，待到冬去夏来，必会一鸣惊人！”

    复读时班长另有其人，但从高二到高三，小风当班长时，都和她在一个班，因此她称他为老班长。

    小风高考落榜，她因为发挥失常，也在复读。

    一个平时考试全校数一数二的人，却因为高考失了利前来复读，其压力可想而知。

    但紧迫的学习哪有机会和时间给他们抱怨和哭泣？

    就像落入海中的人，如果张嘴，很快就会被海水淹没，被风浪呛死。

    因此两人也只是寥寥数语。

    这寥寥数语，于她而言，只不过是锦上添花吧，于小风而言，却是漫漫长夜中亮起的点滴星光。

    她说我是鸣虫越冬，她自己，又何尝不是鸣虫越冬呢……

    小风看着同学家长们填完志愿，逐渐离去，转身走进了教室。

    遗弃在课桌上地上的草稿纸和《高考志愿填报指南》，七零八落。

    拿起一本指南，翻了翻，有砖头那么厚，里面的字密密麻麻，他毫无头绪，无从下手。

    问了同学，说在分数范围之内选择就可以了。

    可是二本的学校和专业也有厚厚一沓。

    他来到办公室，看班主任还在，便过去问道：“老师，志愿表怎么填法？”

    班主任依旧笑容满面，“你的分数好填，至于哪个哪个学校专业嘛，你可以和家长商量商量。”

    小风听了点点头，心中若有所失，回到教室坐下来，将那砖头从头到尾翻了两遍，选来选去，找了一个名字里面带有大学的，看了起来。

    可是那些专业他看不懂，材料，通讯，工程，自动化……

    一行一行，一页一页，看了整整一下午，比较来比较去，他选中了北方的一个理工大学，学费也低，一年3600元。

    专业选择里面有个应用数学，应用化学，还有个应用物理，虽然不懂应用是什么意思，但数学物理化学还是熟悉的，就选这个吧。

    与物理化学相比，数学稍微差点儿，但物理太难，那就第一志愿填数学吧，第二志愿物理，第三志愿化学。

    填完志愿，天色已晚。

    他松了一口气，走出校门向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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